賭場夜驚變
手機:M版 分類:江湖柔情 編輯:小景
城北開發區有一家“鑫港”酒樓,白天生意清冷,可一到夜晚,許多小車便鬼魅般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下車的各色“人物”都提着大小不一的密碼箱,神色匆匆地從酒樓的後門溜入……
原來,這酒樓只是個幌子,在酒樓的三樓設有一處秘密賭場。賭場老闆叫劉彪,是個地痞。
這天晚上,賭場剛開門,劉彪雇來看場子的胖子金強就笑嘻嘻跑來說:“彪哥,來了個特靚的妞兒,穿金戴銀的,想進來玩兩把,您看……”劉彪略一猶豫:“生臉女人,能保險嗎?”就跟着金強下了樓。
月光下,只見門口站着一位妙齡女郎,一套時髦的緊身黑裙裹出裊娜的身材,一頭大波浪的秀髮襯托出如花的面容,再配上幾件熠熠閃光的白金首飾,真是性感又迷人,把劉彪都看直眼兒了。
女郎一臉媚笑,扭着細腰走過來,嗲聲說:“你是彪哥吧?我常聽‘盛龍’黃老闆提起你……”劉彪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這女的是一隻“傍”着“盛龍”老黃的小臊狐狸啊!那“盛龍”公司黃老闆好賭更好色,換女人就像換鞋子。
劉彪笑着問:“小姐,一個人來的?黃老闆呢?”女郎撅起小嘴兒:“哼!那老花頭,去省城找俄國洋妞兒風流去了……”劉彪一笑,引着她上了樓。
女郎一進光怪陸離的賭場,就興奮得像個孩子,這兒看看,那兒瞅瞅,哪件賭具都“研究”半天。最後她被輪盤賭吸引住了,看得津津有味兒。劉彪趁機說:“小姐,新手斗賭,勢頭如虎,何不試試手氣?”女郎搖搖頭說:“不行不行,賭注太大了,我可玩不起。”劉彪一指她的白金手鏈兒:“真是越有錢越哭窮,光你這一件就值1萬多!還說沒錢?”
女郎看他有些懷疑,想了想,摘下了手鏈兒:“這可是黃老闆剛給我買的,輸掉多可惜。”劉彪笑笑:“你咋就不想贏呢?”他“指導”女郎押了幾把,沒想到竟連押連中,眨眼贏了一大堆籌碼。
女郎見贏了錢,高興不已,劉彪見狀就退到了一邊。女郎沒他“幫忙”,咋玩都不靈了,押下的籌碼又都打了水漂兒,很快就輸光了。她想翻本兒,於是把項鏈和戒指也都押出去了,可不大一會兒,照樣血本無歸!
她嘟囔着:“倒霉,真倒霉……”蔫蔫兒地拎起包要離開。忽然,一個色迷迷的老醉鬼從後面一把抱住她:“阿嬌,想死我了寶貝兒……”女郎尖叫一聲,掙脫他反手就是一耳光,紅着臉怒斥:“老流氓,幹什麼你?”
老醉鬼被打蒙了。一旁的劉彪也蒙了,質問她:“你咋敢打他?他就是黃老闆哪!”女郎“啊”地驚叫一聲,臉色也變了。
這時,黃老闆被打醒了酒,再看看女郎,對劉彪說:“劉老闆,你搞錯了,這小妞兒我不認識……”金強也慌張地跑來:“彪哥,上當了!這女的首飾一燒就變色兒,都是假的!”劉彪氣得臉色烏青,一指女郎:“他媽的,臭丫頭,你是幹啥的?敢來老子這兒搗亂?”可無論他怎麼問,女郎就是繃著臉,一語不發。
劉彪給金強遞了個眼神兒,金強於是一把搶下女郎的包,打開后,他“唉呀”一聲,竟從裡面搜出個小小的數碼攝像機!
劉彪見了一哆嗦,帶着顫音兒問:“你、你,到底是幹啥的?咋會有這東西?莫非你是記……
女郎甩了甩長發,正義凜然地說:“沒錯,你猜中了!我是省衛視台的記者,特意來暗訪你的黑賭場!”
此言一出,立刻“炸”了窩,賭客們都驚慌地四散奔逃,眨眼都跑光了,劉彪也急出一身汗,原地直打磨磨兒。最後沒辦法,他只得尷尬地笑着說:“嘿嘿,我他媽有眼無珠,不識真人。妹子,我馬上讓廚房準備,劉哥在酒桌上好好給你賠罪,行不?”
女記者微微冷笑:“你不用給我賠罪!你觸犯的是國家的法律,污染的是社會的風氣,傷害的是百姓的感情!請你把攝像機還我,我要走了!”劉彪哪兒肯給,女記者說:“不給也不要緊!沒有錄像資料,我還有手有筆,照樣能把這黑賭場曝光!”說完,就往樓下走。
劉彪緩過神兒來,大喊一聲:“別放走她!”
金強追上去扭住她,女記者奮力掙扎,最後還是被金強強行關進一間空房裡。
金強跑回來,驚慌地說:“彪哥,咱捅‘大漏子’了吧!真要被曝了光,恐怕連老爺子都得……”“閉嘴!”劉彪紅着眼咆哮一聲:“再胡說,我把你舌頭扯下來!”金強嚇得一縮脖,但撓撓腦袋又湊上來說:“彪哥,要不咱把曲哥喊來商量商量,他見多識廣,也許有辦法。”劉彪點點頭,金強急忙打手機。
幾分鐘后,從外面進來一個穿皮夾克、臉色陰鬱的中年男人。劉彪對他挺恭敬,又點煙又敬茶,可他說話卻“冷”得很:“劉彪,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一要防水火,二要防記者,他們筆尖子能戳死人!”劉彪苦着臉說:“曲哥,是我錯了,現在咋辦呀?”
“曲哥”皺着眉頭想了半天,兩根指頭搓搓,做個“點錢”的手勢:“你給我準備點兒這個,我看看能不能說服她。”隨後,他走進關女記者的空屋裡。
女記者正臉朝外立在窗前,“曲哥”先輕咳了一聲:“你好,能談談嗎?”女記者身子微微一抖,飛快地瞟一眼窗玻璃中的“人影”,忙把頭深垂下去。
“曲哥”語氣柔和地繼續說道:“說實話,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一個女孩子,敢於孤身赴險,實在不容易!不過,你太年輕了。要知道,這幫黑道傢伙是觸碰不得的,他們心狠手辣,誰得罪了他們,他們一定會報復的!他們可不管你是記者還是什麼人……”女記者默默地聽着,頭垂得更低了,身子也抖得更厲害了!
“曲哥”估計她是怕了,又嘆了一口氣,說:“姑娘,想想你的父母,他們供你讀書一定也不容易。你若真有不測,讓他們怎麼活啊?”這時,女記者已把臉深埋進雙手裡,似乎在痛苦地思索着。
“曲哥”無聲地把厚厚一摞錢放在她旁邊的窗台上:“姑娘,做人不能鑽牛角尖兒。我希望你把今晚的事永遠‘爛’在肚裡,這是10萬元錢……”
他以為女記者會乖乖妥協的,沒想到她竟突然抓起錢,一揚手甩出了窗外!
“曲哥”驚呆了!等他臉色難看地退出來,劉彪就暴跳起來,罵道:“這個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哇,老子今天豁出去了,陪她玩到底!”他喊金強:“你進去,把她扒光了拍幾張裸照!她敢‘曝光’我,我先‘曝光’她!”
“曲哥”忙喝住他:“劉彪!你千萬別胡來!她是記者,不能這麼干!”劉彪一陣冷笑:“得了曲哥,她是記者,也是女的呀。對付女的,這招最好使!”
“曲哥”想說啥,但喉結動了動,沒說出來。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緊鎖眉頭大口吸煙……
很快,空屋裡就傳來金強的淫笑聲和女記者驚恐的叫喊聲:“你要幹什麼……流氓!畜生……”隨後就是一陣扭打聲,接着就傳來了刺耳的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曲哥”的臉痛苦地抽搐着,他實在聽不下去了,抬起手想把耳朵捂住。就在這時,忽聽女記者凄慘地一聲哭叫:“爸爸,救我!爸……”
“曲哥”臉色慘變,他像觸電一樣猛彈起來,飛身衝進了空屋。只見女記者衣衫不整,雪白的臉頰出現了幾道血痕,金強正壓在她身上,撕扯着衣裙。“曲哥”突然瘋了一樣,咆哮着衝上去,飛起一腳把金強踹到一邊,脫下夾克披在女記者身上,隨後幾乎癱跪在她身邊,顫聲說:“丹丹,我的天,怎麼是你?怎麼會是你呀?”
女記者爬起來,裹緊夾克,臉色慘白:“沒錯,是我!我還沒告訴你和媽,我剛剛被省衛視聘為記者,這是我第一次採訪。”
“曲哥”驚愕地說:“你這傻孩子呀,跟你說多少遍了,如今記者這碗飯不好吃!可你……”但女記者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而冷峻:“是的,這個職業很辛苦,也很危險,但它卻讓我看到了真相。派出所曲大龍所長——我的爸爸,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正義與勇敢的化身,沒想到竟然眼睜睜地容忍罪惡在眼皮底下發生,充當這黑賭場的保護傘!如果今晚我不是你的女兒,恐怕一場悲劇在所難免……”她哽咽着說不下去了,捂着嘴低頭衝下樓去。
曲大龍直愣愣地傻在那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追下樓,在公路邊追上了女兒。他痛苦地喊:“丹丹,好女兒,你聽爸解釋。爸這樣做實在是迫不得已,真有苦衷啊!”
曲丹沒回答,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后才回過頭,淚流滿面地說:“爸,你跟我解釋沒用!我實在是因為太擔心你,才冒險搞了這次暗訪!爸,你趕快懸崖勒馬吧,國法難容,別等到一切真相大白,就太遲了……”說完,她鑽進車裡。
曲大龍望着遠去的車影,陷入到沉思中……
一個月後,那座黑賭場並沒在電視上“曝光”,卻被警方一舉搗毀了,而且還牽出了這黑賭場的“幕後老闆”——原來竟是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長。此人是劉彪的舅舅,也是曲大龍當刑警時的“師傅”,而揭開這個黑幕的,正是派出所長曲大龍。此案破后,曲大龍並沒邀功請賞,他主動打報告,辭去了所長職務。
當曲大龍一身疲憊地走出公安局大門時,站在門外迎接他的,正是滿臉微笑的女兒曲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