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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鏢卧虎嶺

手機:M版  分類:故事新編  編輯:pp958

  林蔭蔽日,松濤陣陣。杜松濤一行三人騎着小川馬,穿行在高山峽谷之中。

  三天前,有熟人找到杜松濤,把一筆錢遞給他,讓他做次保鏢,把身後的一男一女護送出山。那男的叫陳毅濱,是個學識淵博,著作等身的國家級考古學家、歷史學家、大學教授。陳教授已六十有五,依然精神飽滿。緊跟着的青年女子是他的學生、助手、碩士研究生何蕾。一年前,進山採藥的山民發現一片石窟石洞,裡面布滿了古人打仗用的鎧甲、兵器。這一下驚動了考古界,也驚動了陳教授,他推論這些古代兵器是秦軍留下的,如果證實了,秦末五十萬南征大軍失蹤之謎也就解開了。陳教授是來考證的,這次他收穫頗豐,一直沉浸在亢奮之中。

  杜松濤三十有五,特種兵出身,複員后就回到大山裡種田、採藥,對山裡的一切了如指掌。按照杜松濤的速度,兩天半就可以走出大山,陳教授的女弟子何蕾天性好奇,見到一簇野花、一塊奇石,都要“嘰嘰喳喳”欣賞半天。陳教授總是笑吟吟地看着也不催促。杜松濤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翻過一道山崗,眼前是一條小溪,涓涓溪流一瀉而下。何蕾歡快地跳下馬,跑到溪邊洗起來。

  “好俊的小娘子!”隨着一聲喝叫,從樹林里鑽出一兔唇男子,手持鋼刀,目光陰邪地盯着何蕾,一咧嘴,白森森的牙從豁口后露了出來。

  杜松濤大吃一驚,伸手從腰間抽出三節棍。突然,一道蛇影直撲面門,杜松濤伸棍抵擋,蛇影卷過,手一緊,三節棍脫手而出,飛掛在高高的樹枝上。緊接着,又從樹林里鑽出四個漢子,兩人持槍,一人持刀,一人持鞭,一字並肩站在豁嘴漢子身後,黑洞洞的槍口指過來。那五人舞刀弄槍,團團圍定三人三騎。

  杜松濤閃電似的將何蕾拉在身後,喝問:“我知道你們的來頭,好像不是這個樣子?”

  一個豹目環眼,滿臉絡腮鬍子的漢子問:“你知道我們是啥來頭?倒是啥樣子?”

  杜松濤嘿嘿一笑,說:“你們五個,是大名鼎鼎的卧虎嶺五虎。你們劫過銀行、商場、賓館,還走私、販毒、殺人。卧虎嶺周邊三省五縣的警方,追了你們兩年多了。可我聽說你們只干大的,不擾小民。我說的是嗎?”

  “嚯,知道得蠻清楚。”豹眼漢子說,“五虎是同行們奉承的,我們吶明白,我們是警察時刻都想捕獲的五匪寇。不過,我不是大哥,這是大哥金虎,我是老二銀虎,他們是老三餓虎,老四黑虎,老五花虎。”

  “哈哈,我杜松濤能認識大名鼎鼎的五虎,真是三生有幸……”

  “別打哈哈了,”金虎打斷杜松濤的話,“就算我們不擾小民,跟着你的兩個人是小民么?我可是盯了他倆幾個月了,老頭是大學問家,女子身價也不賴,這倆人,值大錢哪!”

  杜松濤心裡一寒:五虎有目的而來,輕易糊弄不過去了。杜松濤心念電閃,很快就有了套“虎”辦法。五隻惡虎要分而治之,才有取勝的把握。他一擼衣袖說:“金虎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就是想撈點錢花嗎?這事好辦,教授的朋友托我時給了五萬元錢,我去拿來敬給你們,你們不必費周折,我也保全了面子,把二人平安送出山。你們也知道教授是個寶,鬧將起來勢必驚動警方,警察正找你們呢,你們有把握全身而退嗎?”杜松濤心裡沒底,不知五虎能否上當。

  “哼!”何蕾不屑地說,“五萬元,他們會幹嗎?我正想做回肉票,看一場警察斗匪徒的好戲呢。”說著,沖杜松濤擠眉弄眼。

  杜松濤心裡暗喜,明白何蕾是在幫腔。他卻虎着臉說:“別攪和,你還嫌不亂?他們真正和警察鬥起來,你也沒好果子吃。”

  金虎和銀虎商議一下,覺得可行,瞪着眼問杜松濤:“怎麼才能拿到錢?”杜松濤鎮定地指着遠處山峰說:“我在那裡採藥,安有一處秘密窩棚,錢就藏在那裡,去來一個小時就夠了。”

  金虎翻着眼想了一會兒,就命令:“老二老四,你倆跟着他走一趟。”

  杜松濤和銀虎黑虎翻身上馬,回過頭對陳教授說:“陳老先生,你就同三位兄弟拉拉話吧,我快去快回。”

  陳教授點點頭,目送三騎穿林而去。陳教授找棵大樹倚桿而坐,何蕾依偎在教授身邊坐下。那三隻惡虎也圍過來,席地而坐。

  陳教授見餓虎的目光被轉移過來,故意輕蔑地問:“你知道我到這林海之中的目的嗎?”

  “哼!誰不知道,不就是在山裡發現了爛刀爛箭嗎?”餓虎不屑地說。

  “你知道那些爛刀爛箭是誰人留下的嗎?”陳教授又問。餓虎語塞,他還真不知道。

  “兩千多年前,中國歷史有個王朝叫秦國,皇帝為了開疆拓土,派出五十萬大軍南征,也就是這一帶。百姓苦不堪言,紛紛揭竿而起。秦朝急令南將軍隊回援。可是,這支軍隊不聽朝廷召喚。後來,新的王朝建立,這支軍隊作威作福毫無鬥志,就四處逃散,為匪為寇。那些兵器就是他們留下來的,說不定你們正是他們的後代呢。”陳教授譏諷調侃,娓娓道來,三隻惡虎都聽入了迷。

  何蕾站起來靠在樹榦上伸懶腰。忽然,一道白光從眼前閃過。她定神、注目,那白光又射過來。她抬眼望去,只見一道人影在前面坎下一閃而過。

  何蕾的心“咚”地一跳!那是她熟悉的身影,難道他解決了銀虎黑虎?她緩緩地舒口氣,說聲“我要那個”,就慢步向溝坎走去。

  餓虎起身說,“可不能讓這仙女溜走了。”金虎點點頭,餓虎淫笑着跟上何蕾。

  溝坎下的人影正是杜松濤。他根本沒帶銀虎黑虎去拿錢,因為附近根本沒有秘密窩棚,一離開那三隻虎的視線,他就謀算着在一瞬間下掉銀虎黑虎的槍。在一片密林前,杜松濤腳踢馬肚催馬向前,銀虎黑虎一手勒韁一手舉槍,並肩踢馬緊跟。突然杜松濤雙手擊鞍,身子彈跳而起,雙手抓住樹枝。銀虎黑虎收馬不及,愣怔間,杜松濤閃身撲下,雙腳左右開弓,銀虎黑虎兩槍脫手而出,飛落山澗崖下。杜松濤雙足落地時,雙手一帶,銀虎黑虎兩頭撞在一起,立即不省人事。眨眼間,解決兩虎,杜松濤把他們捆個結實,扔在樹林里,轉身往回趕,藉助樹林掩蔽,悄無聲息來到溝坎下,銀虎黑虎的鋼刀助他向何蕾射光通消息。

  何蕾一眼就看見了杜松濤,開心一笑下了溝坎。杜松濤扯過她縮身在一塊山石後面。接着餓虎的聲音傳來:“仙女子,我就想和你親親,聞聞你的香身子。”杜松濤示意,何蕾立即領會:“餓虎,來吧,我在這兒呢。”

  餓虎淫笑着越過山石,猛然發現杜松濤,大驚,立即抽刀。杜松濤哪容他出手,左拳擊過去,“咔嚓”餓虎握刀的手臂斷了。餓虎一聲慘叫還沒發出,杜松濤右手如閃電,一塊不大不小的山石塞進他口裡,聲音阻斷在喉嚨里。杜松濤抽掉餓虎褲帶,把他反綁起來,又抬頭對何蕾說:“你快驚叫幾聲,再引只虎過來。”何蕾緩口氣,張嘴“啊啊呀呀”地叫起來。

  溝坎上陳教授不安地站起來。花虎一臉厭惡:“這個餓虎,豬狗!”爬起來對金虎說:“大哥,我去看看。”

  花虎快步趕過去,只見溝坎下餓虎頭蓋衣服躺在地上,何蕾衣衫散亂呆坐一旁。“咋的了?”花虎驚問,抽刀跳下溝坎,只覺一陣風掃過,鋼刀脫手而出,口裡立即被塞進一團東西。杜松濤閃電般放倒花虎,抽過他的圍巾五花大綁着。

  半刻工夫又收拾兩虎,何蕾開心地問:“杜大哥,現在怎麼辦?”杜松濤說:“何蕾,你接着叫幾聲。”

  杜松濤叫一聲“我們回來了!”跳起來,頭在溝坎上若隱若現,口裡吼聲陣陣:“咦,你們在幹啥呀?餓虎、花虎,你們咋不守信,禍害這女子呀……銀虎、黑虎,你們……你們也要……啊……”杜松濤一拳擂向自己嘴角,鮮血立即流了出來。

  杜松濤翻身爬上溝坎,向金虎跟前跑去,氣急敗壞地大叫:“大哥,你咋不管管他們,他們輪着禍害女子呢!”杜松濤邊喊邊跑,飛速設計着一擊擒虎。

  金虎身子一旋撈住陳教授,匕首直抵教授咽喉,臉上的刀疤像條蚯蚓漲起來,厲聲喝叫:“胡說,花虎是女子,你把他們怎麼了?”

  杜松濤蓄勢待發的身子生生阻住。金虎押着陳教授挪到溝坎前,何蕾失去蹤影,餓虎奄奄一息,花虎正徒勞地掙扎。金虎臉色驟變,手中的匕首勒進陳教授的皮肉,鮮血滲了出來,喝令:“快去放開花虎!”

  杜松濤萬萬沒料到花虎是個女人!前功盡棄,只好垂頭喪氣跳下溝坎。

  “放手!”突然,一聲嬌喝,金虎的匕首應聲而落。何蕾突然出現打掉金虎的匕首,挺身而起,抄刀在手,刀鋒一轉,直指金虎咽喉。

  金虎驚慌失措,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怔怔地問:“你……你是警察?”

  “對!”何蕾說:“省特警總隊的警官何蕾。”

  杜松濤頓時一呆,問:“你真是警察?”

  何蕾點點頭:“這伙惡虎藏身深山作惡,我們屢捕不獲,豈能讓他們猖狂下去為害百姓,這次行動就是要以我和教授作誘餌,把這五隻惡虎一舉拿下。但為使行動不露破綻,得需要一個當地人配合,這就找到了你。”

  何蕾不知為何,臉又紅了,說:“杜大哥,我對你真的一千一萬個敬佩,一定為你請功。”

  這時,一陣山風吹過,松濤陣陣,像是在鼓掌,像是在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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