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積

　　堆積

　　文/簡單

　　英文里Stack 是個有趣的詞彙：一層壓着一層的堆積物。

　　很有意思，到了漢語中演義成一堆柴、一堆紙、一堆麥桿等，《牛津英漢雙解詞典》更有意義的“摞起”，概用手的緣故吧。

　　Bookstack，翻譯成書庫，也就屬於顧名思義了。

　　“我有一個書架/那是許多遠比我體面的人沒有的/架里沒有書/因為我恐懼書會糟蹋了它的模樣/一本書如同一杯酒/於不經意間令人/醺醺然/超然物外……”

　　不記得何時看到的小詩了。

　　13歲那年，我躲在小擱樓里，哭鬧着要個書櫥。一年後，父親化了半個多月親手打了平生第一個我的書架，配上5mm玻璃的剎那，一層壓着一層后，有了書架上的書。從一本教科書，一冊輔導講義，還有《安徒生童話》之類的彩圖。那時，我是最幸福的人。

　　雖然比起拉姆利1588年描繪的大轉輪書架差遠了：一個優雅而結實的機器，加上了輪子；當然更遜色於大英博物館圓頂閱覽室的設計，書架的底部的熱水管可使室內溫度變暖，連玻璃天窗的通風管道也那麼奇特。

　　一行又一行，一排又一排述說著書的沉默和獨特的佔有：或是收藏的開始。

　　沒有細數過，迄今有多少藏書了，大概早已超過了一萬冊了。倘若把我職業的樣本、畫冊計算其內，則該更多。

　　面對它們，我可以羅列有趣的擺放方式：

　　最初的按書的大類分過；

　　按精裝和平裝的排過；

　　按書脊的顏色堆過；

　　按先來後到的方法列過；

　　按喜愛的程度整過；

　　甚至電腦一一登記了；

　　直到有一天，都沒了規則排列的方式；或是記憶幫了自己，總能快捷地找到它對應的位置。

　　我想，大概也沒有最好的方法，至少於我是。

　　最近幾年，從玻璃的，移門的，到現在拉門的換了一次又一次。

　　常笑自己，不是端坐在沙發上，而是半蹲或乾脆坐在地板上翻弄所謂的喜歡，偶有忘了時間，任書佔有自己的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