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海，卻聽不到愛_4500字

本文轉載於 悲緬澤光 的小說《肆雨》的第三章節，轉載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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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孩子，請記住，遺失的，不要忘記找回，紫水晶已經……　

　　“??，到咯。”安釋雨輕輕地敲了敲上官秋?的座椅，溫柔地叫醒了因為疲憊而熟睡的她。　

　　“茲……是你么？”透過朦朧的光線，呈現在上官秋?視網膜上的是茲模糊的輪廓。　

　　茲？隱約聽到這句話的安釋雨驚訝地抬起了頭，她的思念盡收他的眼底，刺痛了他的雙眼，心中的某個區域像被泛着冷光的匕首細細切割着一樣，撕裂般的疼痛，他，真心疼了。他總是儘力地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可是，這幾天的她變了，總是把自己折磨得好累，為什麼？是因為茲嗎？　

　　“不是……??，我是雨，茲他已經……”　

　　“哦！我知道了！你是雨哥哥！……”不是茲？難道是自己太想念茲了嗎？茲……你到底在哪裡，我真的好想見到你，你真的……嗎？上官秋?匆忙打斷安釋雨的話，生怕他說出後面的幾個字。同時，她的眼裡氤氳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原來，她在逃避，在逃避！　

　　一切，一目了然。　

　　“恩，我們已經到海邊咯，??想不想下去看看？”安釋雨的眼裡微微閃爍了一下，忽略了上官秋?剛才的舉動，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上官秋?無力地點了點頭，不語。似乎架起頸上的這顆頭顱，是很費力的一件事。　

　　得到了上官秋?的許可，開車的司機伯伯樂了，對安釋雨說：“安少爺，那我現在就去停車，一會兒就去找你們，可以嗎？”　

　　“當然，那——再見咯。”安釋雨向司機伯伯揮了揮手。而後，牽起上官秋?的手，“我們走吧。”　

　　黑色的奧迪，隨着被安釋雨緩緩拉開車門，外界的光線一點一點的佔據車裡的空間，然後再一點一點地滲進上官秋?的眼裡。　

　　原來，陽光還可以是這麼溫暖美好，可是以往卻不曾覺得，因為，以往有你，你給我的美好沒過了這些，茲……　

　　茫茫人海，朗朗乾坤之下，找你好難，即使你依舊那麼耀眼，可是，彼此的距離又是多麼的遙遠。　

　　渴望而不可及。　

　　她的雙腿踏出車外，踩在了疏鬆柔軟的海灘上，在無意中踩出了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不遠處，湛藍的大海載入上官秋?的視野，平緩而悠遠。　

　　“海，真美，它是那麼的寧靜……可是，海不會寂寞嗎？”上官秋?情不自禁地發出感嘆，隨即又憂鬱地望着海岸。　

　　風，愜意地伏起，像一雙溫柔的手一樣，輕輕地，撩起上官秋?的髮絲，托起她孱弱的身軀，那麼輕，那麼柔，彷彿一用力，就會把她弄疼，彷彿一放鬆，她就會倒下。她的柔弱，可想而知。　

　　抬頭仰望，天空，被淡寡的純藍襯托，愈發具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脫俗氣質。陽光，肆意地盛開在廣袤的空中，它的倩影，人們一覽無餘。只是，它的光纖使天空的底色變得更淺，更淺，直到唯美的純白。　

　　她薄唇輕啟，吟唱了一首悅耳動聽的流行歌曲，《靜靜聽》——　

　　好想這樣傾聽大海　

　　靜聽你 靜聽我　

　　靜聽彼此的澎湃　

　　喜歡無憂無慮等待　

　　等待天 等待海　

　　等待最浪漫的愛　

　　but you always praise me lovely and keep the smile alive　

　　都是我的小脾氣 讓你操心　

　　if you find me mischief over again　

　　please tell me and blame me　

　　我會將我的真心　

　　好好珍惜　

　　好好記憶　

　　我的淘氣有點點壞　

　　可是你 總說我　

　　這樣的我好可愛　

　　我也想要變得很乖　

　　不讓你 也不讓我　

　　每天嘆氣又無奈　

　　but you always praise me lovely and keep the smile alive　

　　都是我的小脾氣 讓你操心　

　　if you find me mischief over again　

　　please tell me and blame me　

　　我會將你的真心　

　　好好珍惜　

　　but you always praise me lovely and keep the smile alive　

　　都是我的小脾氣 讓你操心　

　　if you find me mischief over again　

　　please tell me and blame me　

　　我會將你的真心　

　　好好珍惜　

　　好好記憶　

　　我要將我的真心　

　　讓你感受　

　　讓你靜聽　

　　……　

　　此時，停好車的張伯伯正笑眯眯地，準備走過來，卻在離上官秋?一定距離遠的地方，被安釋雨攔住了，“??現在心情不好，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恩？哦。”張伯伯似懂非懂地停下了腳步。　

　　一旁的安釋雨，看到了上官秋?雙眸流露出的眼神，是迷茫？還是無助？或者是兩者都有？　

　　茲，你真的搬到星星上去住了嗎？為什麼不帶上我……你說過的，你只是我的天使，我一個人的天使，你丟下了我，那麼，我算什麼？我們的承諾又算什麼？算什麼？　

　　水晶球里的美好童話嗎？還是，一個虛妄的寓言呢？　

　　我，不懂，不明白……　

　　記得那時——　

　　“哎，茲，流星耶！”　

　　“啊？有嗎？哪裡啦？”　

　　“那裡，喏，就是那個，快，我們來許願吧，不然流星會溜走喔！”　

　　“恩？”　

　　“我要許願：我要和茲白頭偕老，天長地久！願流星能用魔法實現我的願望！”　

　　“啊~~~白頭偕老？別告訴我，你的語文成績肯定是掛鈎的。”　

　　“嗚呼~茲，你這個壞蛋，流星都跑掉了啦。”　

　　“反正說出來的願望是不會靈的。”　

　　“才不會咧，媽媽給我講過一個故事：從前，在遙遠的星星上，住着一位公主，她有着令人驚嘆不已的絕倫美貌，可是，由於她的能量和魔法強大，沒人能夠靠近這位善良的公主，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了，這位善良的公主變得越來越孤僻、自閉，寂寞的她得不到任何人的愛，在孤獨中，悄然而逝，然而，她的能量和魔法卻是永存的，善良的她就保留了自己的精魂，化作了人們眼裡的流星，收集和實現虔誠的人的願望。知道了沒？”　

　　“聽起來還挺好玩的，那我長大也要搬到星星上去住。”　

　　“你是我的，我才不讓你去咧，嘻嘻，我要虐待你！”　

　　“蒼天啊！為什麼我的妹妹竟然是一個小女巫啊！”　

　　“你……可惡，我才不是小女巫！”　

　　“好吧，那你是大女巫好了。”　

　　……　

　　看來你真的到星星上去住了，就這樣，殘忍地把我丟出了你的世界么？　

　　“嘩——”是潮水起伏的聲音嗎？上官秋?收回了思緒。　

　　風，猖獗地滑翔，像一隻被惹怒的獅子，四處怒號着。雲朵驟然聚攏，彷彿被一塊有力的磁石所吸引了，磁場無限大、無窮大。海浪翻騰，波瀾壯闊，氣勢磅礴，駭人的音浪拍打着凸起的礁石，有些甚至衝上了海岸線。　

　　上官秋?脫下了雙腳的運動鞋，提在手上，然後向海邊走去，留下一深一淺的腳印，像是在預示着什麼。一顆小石子突兀地扎進了上官秋?的左腳心裡，“啊……”她微微地呻吟了一下，緊接着又下意識地閉上了姣好的櫻唇，她不想讓大家知道。　

　　然而，這一切終究逃不過安釋雨的眼睛，“??，你怎麼了？”　

　　“沒……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雨哥哥，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好不好？”此刻，一股晶瑩的液體從上官秋?的眼眶裡湧出，攜帶者滾燙的熱度。她哭了，從來沒在安釋雨面前哭過的她，現在竟然哭了。　

　　她宛若一個玻璃娃娃，一觸即碎。她的眼淚滴在他的心臟上，像滲進了鹽一樣，好痛。他眼裡的光芒微微黯淡了，“好，那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出事。”　

　　她，是他的疼惜。　

　　安釋雨和張伯伯退出了海灘，在遠處，不安地眺望着海灘中心的她。　

　　“嘩啦啦——”浪濤擊石的聲音，讓她幻想成了貝多芬的鋼琴曲，在這沒有邊際的海岸上，為什麼捕捉不到你的身影？　

　　隨着海之歌的奏起，硬生生的畫面被塞進了她的腦海——　

　　漫天的雨絲紛紛揚揚地飄灑着，“嚓——哧”美麗妖嬈的紅蓮在上官攸茲的白色襯衣上綻放開來，冷艷的光輝扎進了上官秋?的雙眸，殷紅的血液滴落在水泥地上，暈開了陣陣漣漪，與冰冷的雨水混合了，逆流成了刺目的血河。　

　　“茲——”上官秋?失聲地呼喊，“你是在嚇小?的對不對？守護天使是不會死的對不對？茲——你不要裝了，抬起頭，回答我好不好？”　

　　“恩，小?，我當然不會死，我只是搬到星星上去住了。”說著，上官攸茲的嘴角勾起了弧度不大的微笑，可是，他泛白的臉色已經在告訴她，他真的要……　

　　“不要！我要你留下來！你是我一個人的！”　

　　“不要任性了好不好……”　

　　“茲，我打120，醫生會來救你的！”　

　　“小?……沒用的，”上官攸茲抓緊了上官秋?纖細的手腕，深邃的瞳仁里承載着無奈，“或許，我不是你的溫暖，你會找到屬於你自己的溫暖的，希望……那個天使可以替我守護你……你是這麼的不讓人放心……”　

　　“茲——你不可以這麼不負責任的，你說過你是我的天使，只有你是……”　

　　“嘀嘟——嘀嘟——嘀嘟……”救護車刺耳的聲音劃破了這層悲傷的氣氛。　

　　……　

　　茲是被我害死的，是被我害死的，被我，被我……　

　　是我害死了茲，是我，是我，是我……　

　　我是不可饒恕的罪人，罪人，罪人……　

　　她痛苦地捂住雙耳，歇斯底里地搖晃着頭顱，陷入了內疚自責的深淵。　

　　“小?……”站在遠處守護着上官秋?的安釋雨薄薄的櫻唇開啟，輕吟着她的名字。　

　　然而——　

　　茲……　

　　我的溫暖？除了你，還有誰？誰？　

　　或許，如果自己當初不要任性，那麼，現在來陪自己看海的就是茲了，為什麼？為什麼在眼前的幸福總是轉眼雲煙，稍縱即逝，現在，我學會了珍惜，然而，你卻離開了我的世界，流水行雲一般……　

　　那麼，我該恨你，還是恨我自己？　

　　又或者，我根本不應該愛上你？你是我的哥哥，如果愛上你，彼此就該受到懲罰？　

　　上官秋?一點一點地靠近大海，周圍的風力也愈來愈強了，海上沒有一點人煙，沒有一艘航船……　

　　茲……你看到了嗎？不遠處就是“天之涯，海之角”了，聽說，那裡是天與海的交接處呢，是不是就意味着——在那裡，我就可以見到你了，就可以觸碰到……你的……靈魂了？　

　　或許，在天與海的交界處，只有那樣，我才能觸碰到……你的……靈魂。我們，才能……永恆。　

　　此起彼伏的潮水好似黑色的帷幔，堆積密集的積雨雲下，混沌的光線朦朦朧朧。大海吞吐着翻滾的浪花，濺起了一米多高，如龍騰虎嘯一般，濁浪排空。上官秋?邁着三寸蓮花的步子，時而有些細小的砂礫扎疼她。　

　　疼？自己恐怕已經感覺不到了，不是嗎？茲的離開，是最後的一擊，或許也是顛覆自己極限的一擊，不是嗎？又或許，自己也不再會有痛感了……冰冷的……麻木。　

　　可是，一切都沒有能夠止住她的腳步，她的眼裡只有“天之涯，海之角”，只有那個可以給他們“永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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