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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是在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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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是在過什麼 標籤:經濟學是什麼

  過年是在過什麼

  我們回家過年,實際上是在尋根。這些風俗習慣,慢慢發生變化了。但是融化在裡面的精神內核從來沒變,這是從祖輩上遵循的傳統,是我們文化的沉澱,情感的傳承,是一代代的,我們家族區別於其他家族,我們地域區別於其他地域,我們時代區別與其他時代的見證。

  文 | 余芳倩

  我小時候是極其盼望過年的。

  臘月二十八開始,家裡的長輩們就開始準備這頓年飯了。坐在外婆家客廳里那把破舊的沙發上,看着長輩們忙碌的身影,暢想着美味佳肴,吞幾口口水。

  我喜歡過年,只有過年,家裡才有成箱的碰柑,成簍的柚子。我媽還會給我買兩大袋四川的燈影牛肉。棗紅色的肉絲,辣辣的紅油裹在上面,鮮亮得像大姑娘的紅指甲。最妙的是,點點的白芝麻撒在上面,不光好看,嚼起來又香又脆,融合了肉的韌勁,竟有芬芳的口感。這零食很高檔,平時少有,只有過年才買來解饞。

  年夜飯格外豐盛。我記憶深刻的只有兩樣。一是外婆的炸豆腐燉肉,肉燜得爛爛的,醬油香料已經入里,棕褐色。油豆腐外皮焦黃,內里嫩白,撲哧撲哧地往外冒熱氣,外面再撒上一層翠綠水靈的小蔥。這是外婆的拿手菜。另外就是除夕的那條魚,只知道除夕碰不得它。我家住沅水流域,平時吃魚太平常了,可偏偏除夕的魚是不能動筷子的,因為要取“年年有餘”的寓意,留到第二年。夜裡十二點前,必須把垃圾倒出門,初一一天是不能倒垃圾的,免得漏財。

  新衣要在初一才給穿上。大概八歲那年,大年初一,我從頭到腳一身新,腳踩着雪白的波鞋,去外公外婆家拜年。

  外婆看到我波鞋的顏色就皺了眉。原來,白色犯了過年的忌諱。沒辦法,我媽拉着我回家換了雙鞋再來。從初二到初八,來家裡拜年的親戚朋友,只要一進門,外公就會讓我們上茶,上蛋。蛋是荷包蛋,裡面要放紅糖。長輩煮好,我搶着雙手奉給客人,要是只用一隻手,外公就會假裝訓斥道,小女伢不懂事,要雙手端。

  我媽媽和姨媽們,對外公給客人奉蛋的習慣不屑一顧。“爹,都什麼年代了,現在誰還吃不上雞蛋,您老這樣,惹人笑話了。”但外公依然堅持要端上荷包蛋,固執得很。

  好像外婆去世后,家裡的年味就不那麼濃了。那道炸豆腐燉肉,本來不稀奇,再加上沒了外婆的手藝,隨外婆一起消失在年夜飯的桌上。有那道菜時,也不覺得有多好吃,但真的再也看不到那道菜時,我就分外想念。

  家裡的長輩年紀大了,已經隨着他們的兒女天南海北的各自過年了。90多歲的外公也輪流去各個兒女家過年,不僅不再主張奉蛋,還因為聽力退化得厲害,話都少了。

  從前春節那種在物質享受上的誘惑力消退了,但是我們還是盼望過年。就那麼幾天,中國千里迢迢回家的人數,加起來隨隨便便就比一個歐洲小國的人口還多。

  因為這是大多數中國人的價值判斷。

  我們回家過年,講風俗習慣,實際上是在尋根。這些儀式也好,風俗習慣也罷,慢慢發生變化了。但是融化在裡面的精神內核從來沒變,這是從祖輩上遵循的傳統,是我們多少文化的沉澱,幾多情感的傳承,是一代代的,我們家族區別於其他家族,我們地域區別於其他地域,我們時代區別與其他時代的見證。

  我們在春節里尋找血緣、情感和文化上的認同感和歸屬感。從鋼筋水泥的森林裡靠着血緣和文化的指引,回到各自最初的坐標。如果有一天,當天南海北的人真的都在除夕一起吃餃子,而不是你吃湯圓、他吃粽子時,我們的春節就跟我們過聖誕節一樣,在哪裡過都無所謂了。如果我們身邊的親人不在,我們的春節就可以跟長假一樣,最講究的是個人體驗了。

  那就不會有那麼多回家過年的故事了。

  如果說回家過年是這個追求個性的年代里,一件最沒有個性的事兒,那就從以下園長、老師們的回憶里咂摸一下其中的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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