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憶

　　南山憶，追憶那些什麼？說不清，也不必說破。每個人心底都殘留着一種殘缺的美，雖然我們拚命的追求完美，同時也追求一種平平淡淡便是真的情懷，也許這就是南山留下的追憶。

　　——題記

　　半年前，為一個信念，再次遠走他鄉，一路跌跌撞撞，在一紙寂寞中感觸着人間的悲歡離合。半年後，留一個旋律，踏上故里路途，一景一物寫滿懷念，在花開花落的輪迴里看着愛別離的惆悵。開始察覺，這半年其實並非虛度，只是感覺少了些什麼，錯覺般認為在揮霍時光罷了。晚風很輕快的拂過面龐，耳畔想起了熟悉的旋律，他依然堅持着他的創作，讓人驚羨，也讓人警醒。

　　在汽車的轟鳴聲中，再看看鄭州這座城市的高樓大廈，雖然骨子裡是不喜歡鄭州的，但畢竟時間長了，總有一股引力在拉扯着平靜的心海，漾起絲絲漣漪，我開始凝望這座城市——第二故鄉鄭州！我看到這座城市正在飛速發展着，鋼琴水泥建築起的雄偉，她必須這樣，因為在她的身體里埋藏了太多人的夢想，農村人，城市人，當然也包括許多邊緣人。我相信很多人的夢想都可以綻放並結果，其實在每個夢想綻放的人背後都有許多夢想破落的人在腳下喘息着，這才是鄭州想要告訴我的，關於這個殘酷社會的考驗。

　　汽車很快便將鄭州拋在了後面，倒影再也看不到高樓大廈，也看不到熙攘往來的人群，我知道，與這座城市的緣分在此刻暫時了斷了。冥冥之中的不解之緣，讓我在厭惡與不舍的糾結中緩緩睡去。魯迅先生說：哀莫大於心死。在我看來還有一種悲哀叫做：心累后的凄涼。

　　離去呵，我明白了為何在放假后的三天中，寧願一個人呆在冷寂的校園，感觸着學生宿舍空蕩蕩的角，畫面中也沒有了那個她，我還在裝傻，期待在大門前看到她的身影，卻總在夕陽拉長的影子中莫名的憂傷。寒風掠過院子里只剩下枝椏的大樹，轉身默默向宿舍走去。記憶中的蕪雜開始跳動，像蒙太奇的畫面，反覆播放着不願看到的畫面，我才明白，自己該離去了。曾經也一直以為有她的地方就是家，而現在這座城市彷彿回到了四年前我第一次到來時的面貌，雖然美麗依舊，在我的眼中卻成了失了色的天空，風景黑白化了。

　　南山，依舊巍峨入雲，站在它身上，你永遠只會感覺到渺小，即便是攀登上去，上面的景緻卻會讓你驚詫的無法想象。我們始終不知道我們需要的是什麼，卻不顧一切的攀登，只知道心中有一個地方，講述了“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美妙田園生活。可是我們能夠體會南山的精髓者究竟是少數的。我們都奔波在追逐她的路上，卻忘了在這一路篤定的信念中，早已經被一路風塵掃蕩的空空蕩蕩了。

　　田園，白色的籬笆周圍，擁抱着的戀人，還有漫天紛飛的花朵，好想告訴那個人，這裡像一幅畫，當我大聲喊着她名字的時候，才緩過神來，原來她早已經離我而去。開始明白，她若離去，便是後會無期。我一開始的埋怨，也慢慢冷卻成了一句話“你沒有錯，錯的是這個骯髒的世界，只是我們約定的明天，被你埋葬在失色的昨天。”也許明年今天我還會站在南山腳下，追憶那些什麼，至少這是值得懷戀的。

　　晚風拂竹，傳來絲竹聲悅耳動聽，負手而立在江畔，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那時的自己也是如此負手而立，而今卻再也找不到那種自信與年少輕狂。生活也好，愛情也罷，在這一年的歲月里教會了我太多太多，也讓我從雷厲風行中開始漸漸沉了下去，這也是才是從尖刻蛻變的過程。瞭眼望去，江上依舊是那一葉扁舟，卻不再讓我認為是別具一格的張揚，同時也讓我知道在它張揚的同時，渺小也伴隨而流。但終究有一點是不容肯定的，那就是決不可隨波逐流！

　　南山憶，多年前的煙花滿天，還有伊人相伴的歲月，在煙花冷寂后，早已不復存在了。那麼就忘卻那些輝煌的時光吧，花開總會花落，不需要誰提醒，也不需要誰講述，更不需要誰回憶。轉身離去，新的地方，依舊有南山的存在，至少苔上雪告訴我，你曾歸來過，已經很知足了。

　　2012-1-8落筆於墨軒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