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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眼中的畢淑敏(轉載分享)喜歡畢淑敏阿里一直是我的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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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眼中的畢淑敏(轉載分享)喜歡畢淑敏阿里一直是我的一個夢 標籤:只有一個地球 雨中的樹 我的中國夢

  第一次見面,吸引我的是她那種不屬於20歲女孩的鎮定和平靜

  在我眼裡,畢淑敏一直就是個普通人,但她比較有毅力。相識那年,我21歲,她20歲。她在西藏阿里軍分區當醫生。我在另外一支部隊司令部當機要參謀。阿里的氣候非常寒冷,海拔5000米,生活條件也非常艱苦,一年有半年時間大雪封山。在認識她之前,我甚至不知道那裡還有女兵。

  1972年10月,我從邊防團下來,利用到醫院看病的機會,與她第一次見面。在見面之前,互相通過幾封信,見面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考慮是否建立戀愛關係。

  我第一眼看到畢淑敏時的印象,既不是她的容貌,也不是她的才氣,吸引我的是她的神情,那樣一種不屬於年輕女孩的鎮定和平靜。我後來問過她,你是如何變成這樣的?她說,可能是在西藏太寂寞了太枯燥了,天天看着單調的雪山和一動也不動的雲,人就呆若木雞了。

  第一次相見,她給我的印象是,身上的軍裝很整潔,軍帽戴得端正,髮式也是她之後多少年一貫保持的那種短髮,臉上很平靜,沒有一絲緊張和不安。我想這可能和她在阿里高寒缺氧,腦子比較遲鈍有關吧?沒想到談起話來,她知識面很廣,鬧得我心裡很有壓力,心想以後要是和這樣的女兵談朋友,自己也要多讀書,才能顯得比較般配。後來雙方互相留了地址,我一看,好傢夥,她的字也寫得很漂亮,比我的字要好。我當時常常給首長寫報告,字也寫得不錯。

  認識畢淑敏之後,我有意識地多讀書,並開始練字,戰友們不知道為什麼我變得如此勤奮,如此用功好學,其實那動力很簡單,就是別讓畢淑敏把我給比下去。我曾經問過畢淑敏,你的字寫得挺好的,是不是在雪山上閑着沒事,天天練字啊?她想了想說,沒有。也許我每天給病人看病寫處方,積少成多也算是鍛煉吧。我也問過她,說第一次見面時候,我看你很鎮定,是不是在我之前談過別的男朋友啊?她說和我是第一次談戀愛,當時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不過,想想也正常,因為整個阿里高原,只有幾個女兵,成天面對的是成百上千的男兵,她可能已練出風雨不動安如山的定力了。

  經過長達5年的戀愛,我和她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

  她很敬業,是好醫生,也是好主婦

  她是對家庭很負責很敬業的那種主婦。別笑我用了“敬業”這個詞。因為我覺得有些女人對主婦這個角色不夠熱愛,有點敷衍了事。畢淑敏不是這樣。我家周圍有好幾家超市,畢淑敏需要採買的時候,總要輪番去逛。我說搞那麼複雜幹什麼?認準一家就是了,價錢上差不了多少。畢淑敏很認真地說,不僅僅是價錢,還有不同的品牌和產地,不同的超市進貨渠道不一樣,當然要“廣種薄收”“博採眾長”了。

  晚上散步的時候,畢淑敏常常拉着我往遠處的商店走。她說這樣一舉兩得,既鍛煉了腿腳,也充實了菜籃子。我說,你是不是三天不購物就手心痒痒啊?她說:“你要上班,孩子要上學,老母親有病需要補養,我當然要把後勤搞好。”到了商場門口,她對我說:“你不願意進去,就在附近溜達一圈,我買了東西很快就會出來。”這一點,畢淑敏說到做到。

  她從來不會漫無目的地亂逛,也不會被打折和減價所誘惑,總是直奔主題“速戰速決”。不過她買東西也有缺點,就是幾乎不會還價。在自由市場,人家說多少就是多少,買了就走。我說:“你這是不是有點傻?”她回答:“是有點傻,但我耗費不起那時間。討價還價也許要用去10分鐘,有這10分鐘,我能看幾頁書呢。”

  畢淑敏對工作也很敬業。一談起她的工作,我就覺得她始終是個醫生。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醫生。2002年8月,她和她的一幫學心理學的博士同學開辦了一家心理諮詢中心。除了當作家,她依然是醫生,只不過過去她是內科主治醫生,現在是心理醫生而已。前幾天,我和她從雲南回來,下了飛機天都黑了,冷風刺骨。從機場坐上出租車,我對司機說開回家,畢淑敏說不能回家,因為她要直接去心理諮詢中心工作,已經預約了來訪者。那天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裡12點了。

  有一次,畢淑敏和她母親到河南去,那裡有不少她在部隊時的戰友。一下車,她就被戰友們圍起來,很多人都請她到自己家裡吃飯,說自己的病是畢淑敏治好的,現在要表表心意。連她母親都吃驚,對她說:“當年你的醫術就那麼好,那麼神?”畢淑敏倒是挺清醒的,說:“我的醫術算不上特別好,只是比較仔細熱心罷了。”畢淑敏認為:“其實,人真正得了治不了的大病,誰也沒有辦法。如果是小病,只要診斷對了,方法和藥物都差不多,醫生的態度就很重要。病人敘說他們的病痛,我能耐心地多聽一會兒,多問幾句,真心實意地陪伴着他們,僅此而已。”

  她的寫作屬率性而為,都是肺腑之言,我被她的辛苦打動

  畢淑敏的寫作,我覺得是率性而為,寫的都是肺腑之言,不會跟風,也不會為了得個什麼獎而刻意為之。1986年她寫處女作《崑崙殤》的時候,已經34歲了,在一家工廠衛生所當所長。她決定寫小說,別說他人,連我都想不通。一個拖着孩子的中年婦女,早已不是文學青年頭腦發熱的年紀,何必要自討苦吃呢!再說,我們在文學界舉目無親,貿然投稿,不是明擺着死路一條嗎!我把這些顧慮都對畢淑敏說了,她又是那種很鎮定的神氣,說:“我都想過了,因為我心裡有話要說,我喜歡寫作,我才拿起筆。我又不是想出名趁早的人,什麼時候開始都不算晚!”一個星期後,當她把厚厚的一疊稿紙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確信,她真的下定決心要用筆來說話了。

  畢淑敏的處女作是我騎着自行車送到解放軍文藝出版社的。我曾對她說:“咱們發動群眾,和親戚朋友通通氣,就不信找不到認識的編輯,那樣會穩妥一點,人家才能給你認真看看。”她說:“那不就是走後門嗎?不必。寫作是我喜歡的事情,我要是為了一件自己喜歡的事,先摻進去自己不喜歡的事,就沒意思了。”結果我們是什麼人也沒托,就這樣素昧平生地把稿子送到了解放軍文藝出版社。編輯非常及時的審完稿子,給予了很好的評價。後來,她的處女作《崑崙殤》就發表了。

  一談起這段經歷,她就說,她很感謝責任編輯,也很感謝我,是我幫她把稿子送到了編輯部。我說,嗨!當時也沒想那麼多,看你點燈熬油地平生第一次寫了那麼長的文章,要是郵寄丟了,你還不得像“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那裡面的保爾,悔得幾乎自殺,為了讓你安心,就幫你一把。誰讓你那麼憷窩子呢!

  畢淑敏寫作的習慣很正常。她幾乎從不熬夜,也不睡懶覺,也沒有什麼特殊嗜好。我常和她開玩笑說,你怎麼像個老農似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家大作家都是有些怪癖,比如專用什麼工具,或必須穿什麼衣服,或喝什麼酒才能寫出好文章來。畢淑敏還是那種很安靜的神態,說:“我不是為了當什麼作家才寫作的,我是心裡有話要說。一個人真有話要說的時候,別的就都是次要的了。如果有一天,我的話說完了,我就停筆,絕不沒話找話。”說到這裡,她難得地有些憂慮地說:“一個人不停地寫下去,有時可能會成為慣性。到了那個時候,你可記得要提醒我啊。”

  對她的作品,我最喜歡的是她的處女作《崑崙殤》。因為我親眼看到了她怎樣白手起家,踏出了第一步。對一個作家的家人來說,評價作品也許和讀者和評論家有所不同。我看到她付出了太多的辛苦和努力。我已經跳不出來自己對她的看法,所以就難以客觀地去看她的作品了。

  我從沒覺得她是名人,在某種程度上,她還是個悲觀主義者

  我從沒覺得她是名人,所以也不覺得當她的丈夫有太特別的地方。我們一起外出,她常常被人認出來,照相或簽名時,我就站在一旁,也覺得很自然。夫妻嗎,只要是真的相親相愛,沒有什麼名聲和金錢的差異會阻礙情感。我們已經攜手走過了20多年,已經慢慢地變老了,我們還會繼續攜着手,繼續變老。

  在我們家裡,凡事基本上都是商量着辦。遇到有爭論的問題,畢淑敏的基本策略是把自己的意見說清楚,然後就聽別人的意見。至於怎麼決定,就要看這件事和誰的關係最密切,誰就最後做主。舉個例子,比如決定要買一張電腦桌,她說這樣的好,我說那樣的好。她說電腦桌誰用,誰就有決定權,問題就解決了。比如孩子找工作或者找對象,她就說,當然是和孩子本人關係最密切,所以本人的意見最要緊,別人的意見只是參考。

  要說我們夫妻間最大的矛盾,我還真有點為難。我們之間從沒有大的矛盾,大的方向都是一致的,剩下小的風波就轉瞬即忘了。如果一定要找,我覺得她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個悲觀主義者,有一種很深在的悲涼之感。她對自己對他人都比較嚴格。她也許不說,也會很寬容地理解你,但我知道,在她內心,是鏡子一般的清楚。

  我不知道別的作家是怎樣寫作的,要是從我看到的畢淑敏的寫作狀態來說,我覺得寫作不是一件神秘的事情,但是很辛苦。她會有很長時間的準備,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會讀很多書,可以這樣說,從我認識她那一天起,沒有一天她不讀書。就是在剛剛生完孩子的日子,她也在讀書。孩子奶奶,就是我母親看到了,很是擔憂,對我說,你告訴淑敏子,月子里不能看書,要不以後會落下眼病的。我趕快把這話轉告畢淑敏。她說:“謝謝你媽媽了。我是醫生,會保護眼睛的。”但是她依然不倦地讀書。她在床頭堆着高高的一摞書,我有時開玩笑說:“如果半夜裡地震了,你留神被倒塌下來的書砸破頭。”

  在長久的準備之後,畢淑敏會很從容地開始寫作。日復一日,很有韌性地堅持下去。我幾乎沒見過她通宵達旦地突擊或是眼睛熬得紅紅的連軸轉,她的做法是平穩地推進。我打趣地說:“人家寫一個長篇小說似乎要脫一層皮,你怎麼也不見瘦啊?”她說:“寫長篇是跑馬拉松,不能用短跑衝刺的方式,悠着勁,慢慢來吧。”

  她朋友很多,對母親特別孝順,對孩子特別開明

  畢淑敏有很多朋友,從她上幼兒園的朋友到在北師大讀心理學博士課程的朋友。她和他們都常常聯繫。這其中還有她讀小學和讀中學的朋友,當兵時的戰友,學醫的同學,工廠的同事,當然,還有作家……我有時會納悶,這麼多朋友,會不會交往起來很辛苦?畢淑敏說,不辛苦,很快樂。

  2001年,她母親得了重病。畢淑敏是個十分孝順的女兒,老人患病後,我們就把她母親從石家莊接到北京。老人所吃的葯,她都要先吃一遍。我看着心疼,說你也沒有這種病,跟着吃藥幹什麼?萬一出了問題,老少都賠進去了。畢淑敏說:“有一些葯毒性很大,又沒有經過充分的驗證,我不放心。我當過醫生,對藥物的敏感性高,我先吃,如果沒問題,媽媽再吃,保險係數就大了。”我勸阻不住,只得看着她不停地吃藥。也許正是這種心愿聚集起力量,老人的病經過三年調養,一天好過一天。我是個不相信奇迹的人,但也被她深深感動。

  對兒子,我覺得畢淑敏是一個開明的母親。

  有一天,我看到外面刮著大風,兒子穿很少的衣服就要出門。我急忙勸阻,但是他不聽,說看起來外面的陽光很好。我就對畢淑敏說,你快出馬勸勸吧!畢淑敏就停下寫作,對兒子說,今天的天氣預報是風力多少,氣溫多少,還是很冷的。北方的冬天有時候陽光明晃晃的,但有風就不暖和。如果凍病了,會發燒咳嗽……話說完了,兒子還是執意不穿厚衣服。畢淑敏就不再說什麼,眼睜睜地看着他穿着單薄的衣服跑了出去。

  兒子走後,我對畢淑敏說,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畢淑敏說,該說的我都說了。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已經長大了,該穿什麼衣服是他主權範圍內的事情,他自己有決定的權力。我氣呼呼地說,那要是凍病了,怎麼辦?畢淑敏說,那他就要自己負責了,吃藥打針。也許他那時候就記住了冬天穿衣服,不僅要看有沒有太陽,也要看有沒有風。說完,她就泰然地去寫作了。我想,這也許就是一種理性的母愛吧。畢淑敏反訴我的字寫得可不算好。近來因為用電腦,很少拿筆,更有退步趨勢。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位專門研究筆跡學的專家,我說,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讓人的字在短時間內,有比較顯著的提高啊?他說,有啊,先讓我看看那個人寫的字,找出他的毛病,再對症下藥。我回家之後,就讓我的孩子寫了一張紙,給專家寄去了。當把信封黏住的時候,我自己也寫了一張紙放進去,請專家指教。過了不久,專家回信了,說:孩子的字已經寫得很好了,你不必擔心,當他長大之後,會寫得更好。至於你的字,則沒有你孩子寫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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