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月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今晚,連綿的雨隱去腳步,只有輕淡的風舞動窗紗,飄起一點點又飄不動全部。我知道:風就裹在窗紗里,走不出去。如同此時的我,裹在一首歌里,走不出去。我開始跟一首歌較勁,單曲循環,爭取聽到20遍。

  中國好歌曲里一位大師說,如果一首歌你連續聽到20遍,還想聽的話,那麼這首歌真的是好歌曲。我不想驗證他的話是否正確,但是我用無聲的行動在證明。

  空間好友動態很多,無暇顧及。不過昨日看到“応子廣場舞《草原的月亮》”,我很感興趣。一是對那個“応(ying)”字好奇,在新華字典上沒找到,倒是百度一下才知道了字音和字義;二是對蒙古的歌曲和舞蹈都有小偏好,何況還有我喜歡的月亮?応子也不是我想象中的男舞者,而是一個舞姿非常優美的女性。

  在某個時段,某種情緒的時候,某首歌恰好和前二者振動在同一根弦上,而且是那根粗粗的低音弦,一聲一聲,一字一字,躁動的心慢慢被馴服,軟軟被擊中,柔腸百轉,又溫暖妥帖。所有散落的情緒,在這一刻有了安身之地,碰撞着,相擁着,然後安靜、柔和地扣着一顆不平靜的心。

  我承認,我很含蓄。今晚依舊。我只會聆聽。馬頭琴從空曠的草原輕輕走來,月亮從遙遠的天邊輕輕走來,想念從我泛濫的思潮里輕輕走來,我只能坐着不動,我不能起身去迎接你,去擁抱你。因為,我一起身,所有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再也尋不到蹤跡。

  依然月朗,依然天高,我彷彿聽到一聲嘆息。是你的,還是我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風景,都是情境,都是布局,只有那輪明月,越來越真實。今晚的月亮,他在雲層中行走,他走過寂靜的山崗,他走過清清的池塘,他跋山涉水,來到了我的小窗,喃喃地歌,喃喃地唱。我沉醉在他的柔光中,我沉醉中他的歌聲中,恍若花香,恍若隔世。

  無法與月擦肩而過,竟也記不得相遇的那一天。家鄉的月亮,總是那麼明亮,他總是俯下身子看着我,跟着我跑,讓我充滿期許,充滿幻想。不知何時,月亮變得如此憂傷,默默地徘徊在深邃的星空,每次抬頭仰望的時候,彷彿看到他轉身的落寞與孤獨。

  他是那麼清高,那麼淡泊;他是那麼感性,那麼深情;他是那麼柔和,那麼通透;他是那麼飄渺,那麼輕盈……其實,這也是我一廂情願賦予他的稟質。他有很多傳說,很多故事,我都不想知道。人生,就是一個故事接着一個故事,生命就是一首歌接着一首歌。延續,是今天重複昨天的故事;跌宕,是過去看不見未來的變奏。

  草原,永遠馳騁着想象,而夜色,永遠給你神秘的翅膀。此刻,磁性的聲音在耳畔繼續流淌,月色溫柔又朦朧,時光不分長短,流年都是錦瑟,寧靜又安詳的草原怎會辜負那一輪行走的詩卷?

  悠緩的旋律拉長了夜晚的身影,一個華麗而深情的裝飾音如薄暮中的玫瑰,憂傷,驚艷。我莫名地抽出短笛,反覆擦拭風口,想用笛聲縮短彼此凝望的距離,吐氣揚聲,只是緩緩的長音中再也變化不出一種行雲流水的圓潤,是啊,我笨拙的腳步如何跟得上你輕盈的身姿?

  如果,把我們共同走過的路,割成一個個能回眸的碎片,那麼,每一片都是恬淡、美好的淺歡。偶爾,在各自的歲月中對望一下,月色融入水中,泛起一圈圈的漣漪,隨後彼此無聲,你在遙遠的天邊,我在茫茫的人海。偶爾,在各自的詩行里想象一下,你在憂傷而繁華的街道,我在落寞又寂寥的雨巷,然後孑孑獨行。

  突然,我明白了我為什麼那麼喜歡如鏡的水,原來只有水能攬月入懷,攬月入夢。夐虹的一首詩叫“夢”,她說:“不敢入詩的,來入夢。夢是一條遊絲,穿梭那,不可能的相逢。”

  所以,今夜的風,請你止步,我以水的名義收藏你。

  就這樣讓你,靜靜地居住在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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