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佛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小景

  你在佛前,等待今生;我在你背後,懺悔來生

  ——題記

  佛說:因果輪迴,緣起緣滅

  佛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五月的流光浸透青春的眼睛,時光懦弱的逃脫本該決裂的散場。洗盡鉛華,我端坐在生的彼岸,夜夜聽到你絕望而沉重的嘆息,那有如一朵帶刺的玫瑰,靜默的把灼熱的疼痛蔓延在我柔亮眼裡。每一滴吶喊的血淚,都浸着緣滅后的塵灰。

  於是你以最決裂最燦然的方式做以告別,剃去三千塵絲,從此青燈古佛,日夜為我誦經。那每一朵紅艷的牡丹可是你破碎的心凝血而成的燦爛?這艷麗的屍體誰來收殮?花非花,霧非霧。你可知道,今生我已決獨坐斷崖,在渾濁的塵世獨自咀嚼着那一份清寂。不要幽怨,愛本如此殘忍。傷痛都是自己賜予,即使萬念俱灰也要自己舔舐。

  於是你走了,乾淨毅然。我聽到佛的梵音,愛或不愛,都一樣。今生我無以回報,唯有等到來生,默成你佛前的青燈,照亮那一份孤寂的美麗。即使你不曾聽到我的落斷,就讓寂寞暗自成灰,灰飛煙滅的是今生我的懺悔。

  你說,在佛前等我歸來;你說,那一張張泣血的牡丹是最後的終結;你說,自己始終放不下那份執念。可我苦心孤詣鑄造起來的脆弱水晶杯,本可以永遠塵封那種種涅槃,就像一朵花的凋謝可以埋葬一個季節的痛苦和美麗。可是,你突然的問候霎時撕碎了所有,本來沉寂的血淚再次奔涌而出,湮滅原本可以一直無聲的放逐。

  可否,還我一刻滅欲的呼吸,不要這樣堅韌的救贖?窒息,火焰吞噬最後一絲氧氣般絕望與無奈。亦如你此時此刻的靈魂,只能沉默,枯萎一樣跪在佛前,祈願獲得一絲心靈上的慰藉和平靜。讓佛的光明和寧靜,來為你做一場生與死的洗禮,超脫種種雜念和固執,終會破繭羽化,飛到另一層生命的天堂。

  願佛,彈指一揮的沉思,可以洗凈你倔強的塵埃,不再讓淚水塗染蒼白的生命;願佛,萬般回眸的微笑,可以撫慰你剛烈的緘默,不再讓憔悴裝飾空虛的夢境。我亦不能赦免,自己所埋下的種種罪惡,念珠成血,也只能斷滅一瞬的回頭。原來,佛也曾愛過。只是,當他所有的淚水都乾涸那刻,便已經覺悟。愛是一場嗜血的虛妄,可以讓人暗自毀滅,也可以讓人超脫生死,羽化登仙。

  等到你,心如凈水,波瀾不驚那天。我便會退色為你生命里的一段插曲,一段惘然的風景。靜水觀月,影自蕭然。所有的愛所有的恨,只不過都存活於當時的那一執念之間。穿過濃霧,順流而上,你我都會到達那一片明凈脫塵的地方。那裡,你還是你,我依然是我。只不過,我比從前更清醒,永遠與你不遠不近,靜默相望。

  看清虛影,生死是佛於菩提樹下打坐的一瞬間,愛恨是佛於蓮花台上微笑的一剎那。我心,靜若止水,從此隔岸跪佛,等你在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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