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中秋月夜

　　閑話中秋月夜

　　——星空

　　不知不覺中又到了中秋節。對於我們生活在農村的人，節日的氛圍是越來越淡，一年中不少的節日會在無意間的過去，人們也沒有多大的在意，就算一些節日是過了，也是公式化的度過，沒有一絲節日的喜慶與熱鬧。有時我在想，怎麼現在的節日總找不到孩童時代的那種嚮往、快樂了呢？也許是失去的東西就不再會回來了。

　　記得在孩童時代，特別希望中秋節的到來。其實那時是不知道什麼是中秋節的，只知道每年的八月十五日，特嚮往每年的八月十五日的夜晚，因為大人們常說每年的八月十五日夜的時候，天上的南天門就會打開，天上的神仙們便在南天門活動，他們也要觀察人間的一切，為他們各自管理的部分作好來年的計劃。於是，那時的我便每到這時的晚上，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坐自家的院子邊的桃子樹下，靜靜地等待天上南天門的打開。記得我一度等了許多年，始終沒有見到過南天門的打開，也就從來沒有見到過天上的神仙在南天門外開慶功會了。今天想來，也許那隻不過是大人對小孩給予的希望罷了。就像人們常說每年七月七日，在葡萄架下可以聽到牛郎與織女說話一樣，那時的我也常常在那個時候坐在葡萄架下等呀等呀，一直到深夜也沒有聽到過一點聲音。但我不知是怎麼的，那時的我還是願意相信南天門是打開了的，不過是在我去睡覺了以後的事。就像我一直相信在葡萄架下能聽到牛郎與織女的說話聲音一樣，那也是在我去睡覺了之後的事。

　　等我知道，每年的八月十五日夜我在等南天門打開的那個夜晚叫中秋夜、那個白天叫中秋節時，那已經是後來的事。再等到我知道中秋節的來歷、中秋節要吃月餅的事和嫦娥奔月的故事時，那已經更是後來的後來的事了。至於中秋的慶祝活動，在我記憶的三十多年裡，沒有幾次。那還是在學生時代，有一年到了中秋節，因為我們一些是外地的學生，於是班主任就用班費和學校發的中秋費用來買了些月餅，找了個高一點的房頂，十幾個沒有回家的同學，在那裡等待着月亮的出來。大家才開始吃着月餅，談論着那晚的月色如何如何的。後來我才知道，那就是所謂的中秋賞月，那也是我第一次在中秋時候的賞月。後來我做了教師，也組織過學生賞月，可惜他們都沒有那個所謂的雅興，每次總是在月亮還沒有出來的時候，他們就把月餅呀，飲料了，什麼的搞得亂七八糟的。於是，後來我也就不再組織類似無趣的賞月活動了。

　　記得自己做牧童那陣子，也常常在中秋時節前後的夜晚，跑到小河邊去，看那水中大圓大圓的月亮在水裡一動一動的，偶爾有幾顆星星相伴着，是那般的漂亮。我們誰也不願意投下石子去打破那平靜中的美麗，就像我們孩童的夢一樣，誰也不想去打碎它。寧靜的小河就這樣靜靜地淌過了家鄉的田園，流向了遠方，帶去了我們多少的夢和希望。那時，我常問這小河呀小河，你不舍晝夜地流呀流，你究竟流到哪裡去了呢？

　　轉眼，離開家鄉也二十多年了。今晚，家鄉的月亮還是那麼圓嗎？家鄉的圓月呀，還有人坐在院子里欣賞你的容顏嗎？還有人坐在桃樹下傻傻地等待南天門的打開嗎？家鄉的圓月，但願你不會因為有人的離開而感到孤獨和寂寞吧！

　　2011-9-12（中秋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