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棵樹

　　（文//野旋花）

　　我正坐在客廳的地反上看報紙，忽然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了花盆，想想真好笑，我不是在看報紙嗎？怎麼就看到了花盆呢？

　　花盆裡載着一株鐵樹，是前年載的，有一天看到上面有些小蟲，就拿殺蟲劑噴它，原以為讓它沒有蟲的干擾，茁壯成長，誰知沒幾天它就焉了，最後葉子全部掉光，我好心疼，想載一株像樹一樣的花在家裡，都載不活。

　　去年，它突然從枯萎的小樹樁旁冒出了新芽，現在已是冬天，經過一個春夏的生長，它已經有八片葉子，一尺高。在它的周圍，我插了四片手指長的小仙人掌，快四個月了，它們也應該紮根活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小仙人掌在仰頭注視着比它高好多的鐵樹，在它們面前的鐵樹儼然一株參天大樹。我把頭趴下，低過它的樹尖，收攏目光，定格在它們的世界里，是的，現在我看到好大一顆樹。沒有花盆的邊緣，就好像在無邊無際的沙漠里，一顆大樹，四顆仙人掌，屹立在黃沙漫漫的沙漠中，空曠，悠遠、神秘。

　　有時候，當我們低頭俯瞰的時候，可能只看見自己的腳尖，那些微不足道的灰塵，由於距離太遠，於我們實在是太渺小了，我們看不見他們落在地上依然有美麗的圖案，那些像山脈一樣的曲線，小時候在老家睡不着的許多個夜晚，看着老房子斑駁的線條，我會把他們看成有山、有水、有樹、有房子、有人的村莊。

　　蹲下身子，和我們要看的事情持平的時候，又是不一樣的世界。走在路上，一條陌生的狗沖我搖尾巴，我會去摸摸它的頭，我確定它絕不會咬我，在它的世界里看我是友好的，在我的世界里，我也看到它是友好的。

　　在這個世界上，每樣東西都是有生命的，都有它們自己的世界，只是我們看不見，不知道罷了。那麼，人有着豐富的思想和情感，只是一雙眼睛又能看到多少，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喜、怒、哀、樂。

　　所以，我願意去聽，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