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記
手機:M版 分類:優美散文 編輯:pp958
“要皮皮蝦嗎?”我被一位路邊賣蝦的人大聲吆喝。抬頭一看,是位70多歲的老人,古銅色的臉上,印滿刀刻般皺紋,滿臉蒼桑。捧蝦的手,皮膚粗糙,骨節短而粗壯,全是老繭,一件藍色夾克衫沾滿泥土,渾身瀰漫著一股魚腥味。一看就知道是位漁民。
“咋賣?”我學着北方話詢問。“可便宜了,8元錢1斤。”他看我猶豫不決的樣子,立即補充道:“多新鮮,我急着回家,平時至少賣10元。”他沒說假話。我經常在海鮮市場溜?,不是為了買海鮮,而是為了看大海裡面形形色色的魚。像他這樣大而鮮活的皮皮蝦,每斤價格一般都在15元錢左右。
我停下腳步,決定買蝦。“大爺,一年捕魚能賺多少?”北方人特別講禮貌,在街上買東西或者問路,認識不認識的人,都“叔,嬸,哥,姐呀”的叫個不停,我不能沒有稱呼。說實話,我不喜歡吃皮皮蝦,不是因為檔次太低,而是因為剝皮麻煩。促使我決定買蝦的原因很簡單:一是我出生農村,小時侯經常在河溝里摸魚摸蝦,骨子裡都流淌着農民的血液;二是常年在大海漂泊,見到漁民,覺得親近。
“大爺,我都買了,10元錢1斤,5斤50元,甭找了。”“那咋行呢?做人要厚道。”他接過我給的50元錢,抖抖索索地摸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鈔,拚命地塞到我手上,喃喃自語:“做人要厚道。”我趁他不注意的時侯,又偷偷地把零錢塞進他的魚匡。
他佝僂着身材,在夕陽的映照下,向海邊走去。我和他同路,只見他不一會就上了一條漁船:木頭的,很破爛,很舊,很小,船體藍色的油漆,常年受海水侵蝕,己斑駁陸離。原來,他說的家,就是這條船。我能想象出他生活的艱難。
後來,我多次去過市場,一直想買他的蝦,但一直不見其人。老人是生病了?還是出海了?還是停靠別的地方?好長時間,競然沒有老人的一點消息。
我一直牽挂着這位老人。他的船名也一直記在我的心裡:冀漁178號。
我們所處的位置正是渤海灣風浪較大的地方,9級以上的大風,經常旋轉着刮。大爺,你在海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