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燕齊飛

　　文/水薇

　　記得有次在空間發表心情，自我鼓勵道：小燕子，你是最棒的！結果引來一文友的揶揄嘲諷。似乎在說我這麼大年紀還配稱小燕子？笑話！

　　記得初看到文友評論的內容時，心裡很不是滋味。小燕子怎麼了？我就是獨一無二的小燕子，他管的着嗎？後來靜心想想，如我這般大姑娘，用“小燕子”一稱確實可笑。但我能叫大燕子嗎？

　　就名稱而言，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只是，“大燕子”早有人屬。記得高三的時候，L娟給同班幾個同學起了好多新的名字，有的叫葫蘆，有的叫哈密瓜，而我和燕子就分別被稱小燕子和大燕子。因大燕子叫起來彆扭，後來乾脆簡稱燕子，簡單大方，親切可人。

　　燕子是我的高中同學。她是第一個進入我心底的人（在高中）。不是因為她的身高，也不是因為她的真誠善良，而是因一句話。記得剛到高中的我孤僻又自我，不善與人交際。在一次考試之後，燕子突然向我請教一道題。我當時僅用一句“我也不會做”就回絕了。隨後我就聽到燕子說了一句。

　　原話我早已忘記，只記得當時的我瞬間面紅耳赤，無比羞愧。我第一次開始注意周圍的人，然後漸漸和周圍的人熱絡起來。那個時候，我們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回教室，一起去廁所，一起回宿舍。成天“出雙入對，形影不離”。那個時候我又小又胖，而燕子又高又瘦。每每走過，都會特別引人注目。記得有次一個好心的朋友說：你兩幹嘛整天走在一塊呀？高的顯的更高，胖的顯的更胖，是不是就怕別人不知道你們的差別呀？聽着這話，我反而非常高興。原來我們竟成為校園一處獨特的風景，更在別人的眼中竟是如此的親密。

　　燕子溫柔細膩，純潔善良，待人友善，學習用功。只是高中的時候，我想那應該是她命運的一個低谷區。燕子本來非常勤奮，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成績總是上不去。也許作為家裡的長女，她得承受太多生活的重擔。即使當時的她無力解決，也成為她精神的重大壓力。燕子很少對別人說，總是默默的承受着這些。記得有次星期天，我和燕子互談各自的辛酸史，說道動情處，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只是，在如此辛酸感動的時候，班主任卻悄無聲息地闖了進來。燕子非常的憤怒。感覺她心裡留存的那一份艱辛與淚水、純真與美好就那樣硬生生的插了一把刀。她的心在滴血……

　　燕子因這件事憤怒悔恨了好久，後來就把這件事悄悄地掩埋心底。而學習失利的燕子眼光漸漸投向另一個世界。那是一個純真美好的沒有一絲雜質的世界。斑斕的色彩，多姿的形態，豐富的神情，彷彿一幅幅美景在她的腦海里閃過。她拿起了筆，用稚嫩的線條勾勒着一個個簡單而充滿神韻的美女畫。仔細看簡筆畫，那裡總能感受到她最真實的情感、最豐富的神情以及最美好的幻想。那時，我想，沉浸在繪畫中的燕子是最快樂的，最自由的！

　　然而，高考就像每個人死後必須要過的奈何橋喝的孟婆湯，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都不由自主地被擠上通往高考的獨木橋。也不管我們多麼努力，隨時都會面臨跌落谷底粉身碎骨的危險。燕子也不例外。她最終慘痛的放下筆，投入茫茫的書海中。記得燕子最後畫的幾副畫，是奧運的五大吉祥物“貝貝”“晶晶”“歡歡”“迎迎”“妮妮”。並把這五副分別送給了我們幾個最好的朋友，以表達她最誠摯的祝福。燕子停筆了，不知後來的她有沒有再畫過？是否有如當初一般，勇敢地去追求內心的一方自由？

　　畢業后的我們各奔東西，個安其所。在不同環境里歷經着各自不同的故事。雖有聯繫，但在距離、環境的影響下我們不得不做出屈服。時間如水從手指間流過。掌心裡留下的，只有那點點滴滴的汗水，和水流過掌心的那絲記憶。

　　在大學里，燕子也曾有過幾段觸動心弦的回憶。只是，過客匆匆，如雨煙雲，最後都成為記憶深處一縷縷飄之不散的醇香。也許是少了幾次前世的擦肩回眸，也許相遇的人緣深清淺，燕子終究沒有等到那個命中注定之人。

　　我對於燕子的如此了解，也是在今年春節的時候。我們一起聚會一起開玩笑，一起狂吃一起歡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燕子和另一個朋友開始了一次長久的夜談。我們一個個都述說著自己的激動與歡笑、失落與悲傷，體味着每一次地沉淪和激動、悲痛與成長。

　　我們的青春，都如此肆意地揮灑過，酣暢淋漓地體味過。如此，足矣。

　　當我們再一次投身生活，奮力地為自己開拓領地的時候，我聽到了燕子一聲邀請：我要結婚了！平靜的生活瞬間就像被興奮點燃，散放出五彩絢爛的光芒。這裡，我真心的祝願我最好的朋友，燕子，新婚快樂！一生幸福！

　　在如此激動人心的喜訊中，我恍然又一次看見，在青石瓦的屋檐下，一頭驢佇立的草叢邊，一隻毛茸茸的大狗慵懶地卧在女孩洗衣盆旁。一個清麗美好的女子，輕輕地舉手擦着額頭點點的汗珠……

　　2014/5/28

　　水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