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底是什麼？

　　為愛自己的人報以輕微而傷感的歉意，然後，將自己迷失在對自己愛的人的濃烈且絕望的虛無中。

　　———趙波

　　瀏覽完這段文字，雨煙一陣黯然神傷，思緒停頓。合上趙波的這本《北京流水》，她拿起了桌上那杯已冰冷的茶，走向窗檯。

　　雨，依舊婆娑，亦如那位迷失在自己所愛里的女子，將一地的相思，綿綿不絕地傾述。

　　愛情是什麼？雨煙在心裡自問。‘勸學堂’群里的那些欲求修身的人也在很積極地討論這些個問題。答案呢？永遠是沒有結論的虛無。

　　雜文社要約稿，命題是‘關於現在都市離異人群的情感’。真是用人得當，雨煙苦笑，讓一個離異獨身的女子寫這樣的文篇。

　　啟動電腦，打開OfficeWord，點擊輸入法‘搜狗’，那一瞬間，做到的只是愣愣地對着屏幕，無從下筆。桌子上寫好的草稿，鼓動不起一絲寫作的激情。雨煙懊惱地閉上眼睛，虛脫般地將身體蜷縮在靠背椅里，一動不動。

　　……

　　還是按草稿將A角為主線么，那位離異十年的女子。開寶馬，住別墅，事業成功，最終卻無法尋覓到她想要的愛情。或是設角色B，一個歡場得意，卻情感寂寞的男士，學術有成，名利雙收，卻最終無法獲取人生真誠相待的知己。乾脆走平民路線！講講平常百姓的現實情感……。雨煙抿嘴發笑，一個連自己的情感都理不清的人，如何書寫別人的情感史。

　　記得那位A角的原形，離婚初期的擇偶條件是一定要相貌俊朗，事業成功，有房，有資產的成功男士。三四年以後條件改為相貌尚可，有房有事業的男士。再後來，就是身體健康，職業是公務員、醫生類，有份固定收入的男士。接下來呢？雨煙想。她一直在給自己所要的配偶設定位，也一直在妥協地降條件，可骨子裡，初期的擇偶條件卻深深地埋在那裡，從沒更改。她是寂寞的，在冷月孤燈時，也一定在渴求着愛和被愛，但那埋在心裡愛的雛形，就算再給她十年，也不會更改，不會離去。

　　B角。記得和他初識后，有過一段對話。他很坦然地承認自己很怕寂寞，因為寂寞，遊離於歡場，因為常常遊離於歡場，使他更加寂寞。他無法讓自己靜心地等待他要的那種情感隨緣而來，儘管他心裡一直在期望能夠找到自己歡喜，而對方又能和他真誠相待的伴侶，但現實給他的永遠是他不想得到結果。個性，在無形中布下了命運。

　　沒有過多慾望的人，能夠安然面對生活的人，情感最容易滿足，也往往因為此，更能夠輕易地得到幸福。

　　愛情到底是什麼？

　　……

　　雨煙撥通手機，無奈地對雜文社的主編說：“看來我無法交卷，最起碼，在這一刻，無法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