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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憂傷

手機:M版  分類:節日散文  編輯:小景

  夜晚,我的頭開始劇烈疼痛。那種撕裂般的疼讓我無法承受,下床,光腳走到陽台上,在靠牆的位置坐下來,後腦勺枕着冰冷的牆壁,彷彿輕鬆了許多亦彷彿加劇了疼痛,我的思維已經麻木,空白的大腦里只剩下疼痛,疼痛,疼痛。

  有誰知道疼痛的滋味?有誰知道這個秋夜裡我的脆弱?生生的疼痛,讓人感覺生不如死。恍惚之間,我感覺上天就要收走我的生命,也許這就是最好的解脫吧?朦朧間,我彷彿看到了窗外飄飛着漫天的梨花,瞬間的驚喜讓我感覺如夢。潔白的梨花,讓這深秋的夜晚變得如此浪漫如此旖旎。也許這不是梨花綻放的季節,但是,窗外,我分明看到了飛舞着的妖嬈的梨花。

  我愛梨花。輕輕飄落一地,你會疼嗎?和梨花對話,不由得心緒溫柔。這麼美麗,這麼輕盈,這麼冰清玉潔的花兒,即便凋零,也是以舞蹈般優美的身姿飄落大地。生,如此炫目,照亮一樹世界;死,如此凄美,覆蓋一地的憂傷。此時,我想隨漫天的梨花一起飛舞,我想要在炫目的美麗中和梨花一起永生。

  都是因為疼痛,要命的疼痛,讓我想死。2年了,我用2年的時間與病疼做鬥爭。我以為我已經痊癒,我以為我戰勝了自己。原來,一切只是幻覺,只是我自己良好的心愿。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堅強,所有的付出與辛勞,所有的艱苦與掙扎,所有的痛苦與悲傷,所有的快樂與幸福,都隨著這突如其來的疼痛而灰飛煙滅。誰能告訴我,為什麼頭可以這樣疼?疼痛得牽心扯肺入髓噬骨。媽媽,頭疼,怎麼樣才能解脫?

  從窗口縱身一跳,服加超大量的鎮靜藥物,也許就能解脫吧?可是,我的生命從來不屬於自己,父母恩賜的生命我無權自行了斷。白髮老媽,嬌寵的孩子,寵我二十年如一日的愛人,都是這個世界上我無法捨棄的牽挂。如果我死了,年邁的老媽沒有了快樂,可愛的孩子沒有了媽媽,這個家還是家嗎?我死了,老媽痛苦,孩子傷心。會有一個女人佔據我的家,睡我的老公,欺負我的孩子,虐待我的老媽,這些比死更讓我難受。為了這些,我的生命還要繼續延續,哪怕再苦再累,哪怕艱難無比,即便疼痛至麻木,我都要堅持。為愛我和我愛的親人。

  讀過一篇小說,小說的主人公是一個人渣,為了更好的活着,這個人渣傷害了很多善良的人。面對生命的質疑,人渣說,活着,就是生命的理由。這句話讓我印象深刻,那一刻,我甚至佩服人渣的博學。瞧,一個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人渣,居然對生命有如此深刻的理解,我自認是一個好人,所以,我得活着,無論多麼艱難。為了親人,也為了給世界尋求些許的平衡。

  頭依然疼痛,讓我如此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我還活着,這讓我感覺驚喜。一切的痛苦,一切的傷痛都會過去,不是嗎?在這個疼徹肺腑的秋夜裡,我強迫自己咽下眼淚,命令自己一定要堅強,堅強。秋夜再長,也會過去;梨花再美,也會凋零。這個季節不是梨花綻放的時候,窗外飄飛的是多彩的秋葉,它不過是召喚奼紫嫣紅的花的世界。凋零,是成熟的必經之路,有過繁華,有過美麗,這已經足夠。

  你看,窗外夜色漸漸褪去,黎明就要來臨了。天亮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熬過了黑夜,我被自己的堅強感動落淚。也許,經過疼痛的洗滌,我更能明白生命的意義。

  疼痛的秋夜,一路行走,一路憂傷;一路憂傷,一路行走。疼痛着,行走着,憂傷着,堅強着,我不為自己活,也不為自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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