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我的家鄉在南方,在一個有淙淙河水留過的村莊。那裡的土地豐腴,那裡的氣候宜人,那裡的人們勤勞。這樣一個地形平坦的地方,這樣一個勞動力豐富的地方,這樣一個有着悠久經營水田歷史的地方,水稻就成了莊稼的主心骨。我認識盆地中的鄉村,認識河流邊的人們,都是從那一株株水稻開始的。

  ??每到陰曆三月時,鄉親便開始了育苗。隨後不久,鄉親便開始整田。老水牛在淹沒足跡的水田裡,來來回回,用身體吃力地淌出一行行水波,水波里夾雜着泥土味。鄉親扶犁而耕,把一丘丘水田弄得平平整整。燕子銜泥,飛過農夫的頭頂,歡快悅耳的呢喃里充滿了無限的希望。

  ??四月一到,鄉親便深入田裡,拔起一株株幼苗,嫻熟地紮成一簇。然後用挑擔挑着沉甸甸的秧苗,奔赴水田。孩子們緊隨其後,但他們只能站在田埂上,用一雙雙清澈的眼睛看着父輩們在田裡和水稻親切地交談。彎着腰的父輩們開始了他們的工作,他們以巨大的水田為稿紙,以秧苗為筆,專心致志,把一行行文字寫在稿紙上,把一行行稻秧栽培在綠色的希望里。陽光在他們的臉上留下了印記,汗水見證了陽光的潑辣。

  ??你——水稻,從刀耕火種的年代款款走來,一直牽引着這裡的勤勞人們。讓他們在勤勞里播撒希望,讓他們在希望里收穫豐收的喜悅。這混合了太陽與黃土氣質的綠色植物在農家肥的滋養下,在陽光的庇護下,在水的滋潤下,努力向上,向上,向上。慢慢地,秧苗長出小小嫩芽的水稻,緊接着,水稻就如初升的太陽,生長勢頭格外明顯。挽着褲腳,從田邊走過的洗衣人嘖嘖稱道:“這秧長得好快喲!一天一節,比芝麻開花——節節高的速度還要快。”

  ??風雨交加,雷電轟頂,那一株株秧苗仍泰然處之,完全沒有把外界的一切喧鬧放在眼裡。水稻拒絕喧囂與煩躁,竭盡所能站成祖祖輩輩那樣含蓄的人格力量。紮根水中,任陽光的歷練,任清秀星辰的考驗,它們依舊生長着。

  ??鄉親用鋤頭和釘耙為堰美容,為莊稼地里的水護航。經過鄉親們熱切地呼喚,水稻在他們翹首等待的急切希望里抽穗了。白白的,一經風吹必四處漂泊了。在稻花不停地搖曳里,在阡陌彎曲的田埂上,過路之人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稻花在手上品味,好象品味的是成熟了的果實。

  ??在水稻孕育的村莊里,鄉親仍是一如既往地勞動着。很顯然,鄉村裡的人們都被一大片一大片的水稻凈化了,紮根於土地,保持着憨厚、質樸的品格。那低着頭的沉甸甸的水稻穗子,一排排地立着,像博學之人在沉默地思考着。

  ??在學生放暑假后的一個月里,水稻才進入真正重要的發育期,由穗子轉變成成熟的稻穀。一粒,兩粒……大的穗子能有好幾百粒稻穀。正是三伏天的強烈光照成就了稻穀的風姿。

  ??打穀場上,老水牛拖着石磙慢慢移動的影子在農村仍舊可見,但現代化的打穀機佔領了收割的主要陣地。稻穀一粒粒地滑向口袋,無數金黃的小顆粒把口袋塞得嚴嚴實實。

  ??收割后的莊稼地上只留下了一株株稻樁,它們仍然守望着村莊。稻草早已被鄉親背回家了,砌成一堆堆的塔,甚是壯觀。

  ??在收穫后,農家裡煮着新大米,大米的香味隨着熱風的流動在村莊里裊裊不休。

  (作者:靜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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