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裡，我是一尾自由游泳的魚

　　童年是所羅門的寶藏，打開塵封的記憶，是金光閃閃的無盡財富，那是芬芳的氣息，是動人的往事。如果記憶是一泓瀲灧的湖水，我會撿拾純凈溢彩的波光小心收藏。——題記

　　一

　　是自己不再年輕的緣故嗎？很久以來，童年的往事總是泛上心頭。

　　在不經意間，腦海里閃出一個場景，我飛快地穿過那個庭院。也總是在夢裡，隱隱約約夢見那座老房子，還有去奶奶院子里需要穿過那個街道，以及那個只有一米三小衚衕。

　　現在那些早已經不在了，最初家的模樣總是零碎的，模糊的，不清晰的，讓我詳細的描述，總是淡淡而不清晰的，但是奇怪的是，那個庭院的畫面，那個幾歲時的場景，那個30多年以來我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庭院，卻總能在我的夢裡出現。

　　記憶里，一起玩耍的夥伴有同齡的伯伯家的哥哥和小我兩歲妹妹。我們經常一起玩撲克，在一個圓圓的模子里放進和好的泥巴，然後用力按平整，刻出各種模樣的木偶。有動物，有生肖，有花草，有人物……我們把刻好的排成一排，把喜歡的晒乾收藏起來，不喜歡的重新揉成泥狀，再進行重加工。

　　那時候，印象深刻的是我三姐，她是我們眾多夥伴里的頭，男孩女孩都聽她的，我姐有一身好本領，爬樹，游泳，玩彈弓，打鳥，彈玻璃球，棏枱……她樣樣第一，所以年齡大的小的都服她，甘願聽她的使喚。

　　那個年代孩子們玩得遊戲很單純，也很快樂。在那段模模糊糊的時光里，我們好像每天晚上一些男孩女孩都要集合，集合地點就在我家門口。每次集合都有二十左右各孩子，集合做什麼？好像是先點名，每人肩上扛着一個紅纓槍，之後我姐姐安排放哨卡，檢查過往人員，查問要去哪裡，沒有問題了，才會放人，通過關卡。

　　我們還有一種遊戲是去探險，當時村裡還有幾個沒有填的地道，在我的記憶里，他們好像舉着火把，順着地道摸索着前進，而我，總是最後一個尾隨着他們在地道里穿梭。裡面岔路口很多，可能不小心就會迷路。也許因為當時歲數很小，她們的活動好像總不願意帶着我，擔心拉他們的後腿，但是我總是偷偷地跟在後面。其實，我也從來不敢跟着他們走得太深太遠，生怕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記得有一次三姐走的太遠了，好久沒有從地洞里回來，後來家裡人到處找她都找不到，村裡的人都幫着到處找，最後家裡人都在絕望的時候，三姐突然滿身滿頭是土跑回家裡來。她當然沒有逃過挨打。

　　在這個隊伍里，我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兒，雖然沒有人在意，那些記憶也是斷斷續續的，也許因為殘缺不全，才更讓我禁不住深深地去懷念，去碰觸，不了解，去回想。那段時光哦，在我的心海里，成為我生命里最初的有些陳舊但很美麗的記憶。

　　二

　　那時候我很喜歡游泳，儘管自己的水性不是很好，可偏偏喜歡玩水。

　　在村裡子有兩個很大的長方形的水坑，那可以說是夥伴們天然的游泳池了。因為媽媽怕我們淹着，所以從來都不許我們去那裡游泳。而我，從小就不是很聽話，夏天的時候，總是偷偷地去。游泳之後，總要站在太陽底下晒乾，其實身上幹了之後用手輕輕一劃，就會出現一道明顯的白色印記。為此，這成了媽媽檢驗我們是不是去游泳的方法。有一次，我游泳之後，頭髮和身上衣服都干回到家，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家。如果媽媽不檢查是看不出的。突然，媽媽走過來，我感覺到一場災難就要降臨了，如果媽媽查出來肯定會挨打，我靈機一動，沒等媽媽看清楚，撒腿就往外跑，跑到奶奶院子里的那個廁所里藏着，正當我氣喘吁吁的站在廁所里慶幸逃過這一劫時，媽媽居然追了上來，上來就打了我後背一巴掌，生氣的說：讓你還去游泳！

　　挨打時挨了，可是沒有記性，依然總是偷偷去游泳，有一次，因為游泳，差點出了人命。

　　當時經常和我在一起玩耍的一個女孩子叫雯，她學習很好，離我家也很近，我經常去她家寫作業，總是形影不離。

　　記得有一次，我倆去水坑那裡玩，雯趴在岸邊自娛自樂，腳不停地拍打着水面，濺起很多水花。我略知一點水性，可以到水深的一點的地方游幾下。突然心裡發壞，心想岸邊的水也不深，何不逗她一下。其實那個地方的水並不深，只要她站起來也就到胸部。於是自己一個猛子扎到她的腳下，雙手握住她的雙腳，然後使勁向後一拉，沒想到她瞬間嚇驚了，她大叫一聲，手腳亂比劃，突然她使勁向下按我的頭，騎到了我的脖子上……我也慌了，一個猛子扎到了岸邊，我想只要她站起來就沒事了。可是沒想到，我一撤離，把她架空了，她驚恐萬分，不知所措，雙手用力拍打水面，雙腳也用力的亂蹬。可是我發現，她不會游泳，可是她沒有沉到水裡，而是浮在水面，因為她的拍打的力量，她離我越來越遠，很快，她就到了河中央。我知道河中央的水是很深的，我那點毛皮根本游不了那麼遠，我拚命地喊’救人啊”這時，一個住在岸邊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直接跳進水裡，以很快的速度游到了雯的身邊，拉着她游到了岸邊。我看見雯嗆了幾口水，咳嗽了幾聲，好像沒有什麼事。而我也嚇得什麼不知所措，好像連道歉的話和向人家致謝的話都忘了說。當我想幸虧雯沒有生命危險啊，人家她是獨生女，要是這樣被淹死了，我怎麼和人家她父母交代啊！因為這件事，我半年不敢去雯家玩，怕她媽媽提起此事。

　　我童年的夥伴哦，不知道事到如今，雯是否還記得當年的驚險一幕，不知道她是否總想起我對她的無意卻是致命的傷害。這件事，在我的童年記憶里，觸目驚心，也刻骨銘心！

　　三

　　在我的童年裡，學校也是我難以忘懷的地方。

　　現在，總是不經意間，總是想起那斑駁的牆壁，想起曾經簡陋而今已經不復存在的教室，想起在冬天裡，每當自己值日的那一天，要早早起床，為了取暖，從家裡帶一些玉米槌，點燃教室的爐子。記憶里點燃爐子的時候並不多，反而總是把自己弄得滿臉灰塵，非常狼狽。

　　上學的時候我很調皮，記得有一天還挨了板子。那是二年級時，上課的時候老師出去了，趁老師不在，我和同桌冬梅學習京劇花臉捋長鬍子，就是沒有唱出來。前桌后桌的同學都笑眯眯地看着我倆搞小動作，數學老師正好進來，老師很生氣，用鋼板尺狠狠打我倆手心，打了三下，我當時沒有哭，可是，手心腫了好幾天。可能因為是男老師，力氣用的也不小，到家也不敢說，知道說了，媽媽肯定也會說該打。

　　很喜歡學校當時的環境，學校沒有圍牆，在我們班級旁邊就是一個果樹林。裡面有桃樹，梨樹，杏樹，李子樹……每到春天，杏花，梨花，桃花李花競相開放，放學后，我和夥伴總喜歡去那裡玩，看螞蟻搬家，捉飛舞的蜻蜓。

　　後來，果子快成熟的時候，果園圍起了柵欄。

　　有一天，我和夥伴通過柵欄擠進果園，驚奇的發現，果園裡的桃子已經長得很大了。我倆一個默契的眼神，各摘了一個桃子，用作業本里的紙擦了擦，咬了一口。啊！這桃子，脆甜，新鮮的味道簡直讓我倆興奮不已。吃了一個，我倆想再摘兩個拿回家。剛摘了一個，突然，我倆聽到有一個人大喊：幹嘛呢？偷桃啊？

　　我倆慌張的撒腿就跑，跑到拐彎處回頭看時，那個人在遠處看着我們，並沒有追上來。這時，我和冬梅惡作劇，居然衝著那個人喊：完了吧，你追不上我們吧？笨蛋……我倆剛說完，突然看到那個人衝著我倆跑過來，我倆撒腿就跑，跑到一個距離學校最近的同學家，累的氣喘噓噓，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我倆想，終於逃過了這一劫。

　　正當我倆剛把懸着的心放下時，那個人突然走進了院子，大喊：剛才誰說我笨蛋了？我倆低着頭不敢說話，他教訓了我們倆幾句，就走了。

　　這件事，在我童年的歲月中，一直是記憶猶新的。

　　我時常想起那個美麗的果樹園，那個追我的漢子，還有我偷吃的那個桃子，時至三十年後，感覺自己再也沒有吃過那麼豐美誘人的桃子。我不知道那個桃子是真的好吃，還是因為來之不易？

　　四

　　在辦公室里，和我的同學劉兵說起童年往事，感覺我們的當年的童年要比現在的孩子豐富的多。我們自己縫沙包，玩膠泥，爬樹，打鳥，捉魚，跳皮筋，放學后我們去田野里賽跑，我們玩的自創的遊戲，我們吃的是水制雪糕，我們看到的是大自然的純凈與美麗。

　　那時候沒有電腦，只有一個不大的黑白電視機，我們看動畫片《聰明的一休》《花仙子》《黑貓警長》以及《葫蘆娃》看電視劇《射鵰英雄傳》《血疑》《上海灘》還有《霍元甲》我們聽那英，潘美辰，譚詠麟，還有童安格，以及杭天琪的《黑頭髮飄起來》

　　那時的我們，最盼望的是過年，過年可以買新衣服，可以吃好東西，可以有壓歲錢，雖然父母給的壓歲錢不多，但是那也是一年的期待。

　　我們還有一個期待，就是六一兒童節，過兒童節的時候，我們也會有新衣服，記得媽媽心靈手巧，總是買來好看的布料親自給我做新衣服，同學老師看了，都說非常好看。每年到六一兒童節，我都會表演節目，有時全鄉組織一起過兒童節，我們全校的師生，步行到到幾里之外的鄉中心小學一起表演節目。記得當時我是學校的擊鼓隊員，有吹號的，有敲小鼓的，只有我和另外一個女孩子是擊大鼓的選手。

　　表演開始前，每個學校都要起立現場演唱《少年先鋒隊隊歌》，我會站在最前面的一個椅子上，雙手打着節奏，其他同學隨着我的拍子演唱歌曲。那時候，自己站在最前面，有些膽怯，同時也感覺很光榮。

　　直到現在，還依然記得那個鑼鼓的節奏，依然會唱少年先鋒隊隊歌，依然想象得出當年的那個粉色的裙子，還有我嬌小的身影站在校園中央……

　　五

　　童年的記憶里，有媽媽的叮嚀，有夥伴的嬉鬧，有天然的游泳池，有幼稚的衝動。童年的點點滴滴，像天上的星子，像陳年的花瓣，像海邊的貝殼，閃耀着光彩，散發著清香，純真甜美，五彩紛呈。

　　用一句話形容，我的童年，是美好的，是快樂的。

　　童年，像藍天上飄逸的雲朵，潔白，純真。

　　童年裡，我是一條自由游泳的魚，不懂寂寞，不知憂愁，有新鮮的氧氣，有自由的空間，用心靈感受生命中海洋的遼闊，用無羈穿起一串串的潔白的浪花，天真無邪，美麗無瑕。

　　我愛我的童年！

　　文/雨兒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