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牽那朵大紅花（陳癸鋼、散文）

　　情牽那朵大紅花

　　陳癸鋼

　　“大紅花，十八朵”。是兒歌吧？還響在耳邊。這歌詞，簡簡單單，但它不止一次激動了我，給我莫名的喜悅。大紅花喲，它曾長在我身邊，帶在我的胸上，開在我的夢裡。它的鮮艷和神彩，會讓所有的俗氣暮氣陡然升華；漲滿生命力，瀰漫誘惑力，，並布滿鮮活與輝煌。

　　我的少年曾與大紅花為伴。十幾個春秋，十幾個鄉野氣息濃郁的年華，都還香氣馥郁的存在我的記憶里。

　　那是熱火朝天的六十年代吧，父母去掙工分，哥哥去上學了。天上有變化多端的雲，山林綠得透不過氣來，偶爾還有獵人攆山的聲音，還有三兩聲叮叮的伐木聲。飛鳥不時的驚叫讓人有些警覺，知了在間歇的鳴唱。我怎麼辦呢？童年啊，總是充滿夢幻，充滿好奇，也充滿不安，總是嚮往那大山外面的世界。寂靜的野居，若無親友閑暇時的拜訪，大多是在花香鳥語中悄悄度過。但童年總是充滿發現的，一朵雲會讓你惆悵多時，一聲鳥鳴會讓你探尋半天。房屋頭起的竹林，房后左右的松山，都會讓你流連忘返。童趣純潔，沒有一絲的因襲重負。露珠，不知名的野果，青頭磨菇，各長各的，誰也不干擾誰，一切都顯得輕鬆、自然。如果想走遠一點，過一片松林就是遍野的大紅花，也有白的，水紅的。我們叫它水紅花。看葉子，它們應是一類。花開得艷麗的時候，香氣撲面而來，花類繁多，有時不知香為何花所發。我有時很想摘下它們，但又總是忍住那跳動的心不忍摘下它們。因為媽媽說過，花是有生命的，花開花落，鮮艷不了幾天，隨便摘下它，那是有罪的。天晴的時候，有小朋友一塊玩；我們也會摘下一二花瓣，扯下裡面的蕊。花蕊里總是有幾滴汁液，甜香而沁人心脾。就是那麼幾滴，一嘗就會讓你永生難忘。

　　這花，除了觀賞、品嘗，還有別的用處。枝幹大的，取做用具，木料輕巧細膩白潤，且好製作，木匠愛用它來製作墨斗。看着那細嫩的木質，我也會取一塊來，按自己的意志，隨便斫上一氣，像什麼算什麼。有時，也砍一個滴溜什麼的。這花，這木，我們習以為常，叫它大紅花。真正的學名，到現在也不大清楚，問了些行家，有說山茶的，有說杜鵑的，但我寧可信它是前者。有一年，花又開了，一樣的多，一樣的紅，一樣的愛人。即便是在這片花的邊緣，也是星星點點，畫圖湧現。但最奇的是中間一樹，枝高，朵大，色鮮。處於這片花叢中，很有點鶴立雞群的樣子。真是紅顏薄命，那麼美的花，被一頑童用斧砍去。我知道后，和那頑童吵了一架。但天道輪迴，第二年春天，它又會發起來的，而且還會很旺。這就是希望的安慰。

　　這是自然的花。還有一種花，那就是祖國人民給予的。每年一到徵兵季節，新兵們戴上它，雄糾糾的踏上征途。真讓人羨慕，真讓人傾心。我卻從沒有過這種機會，我的許多弟兄們也和我一樣，常常是望大紅花而興嘆。

　　我帶上大紅花那年已是在單位上，那年表彰優秀通訊員。單位大張旗鼓開表彰大會，也像新兵一樣戴大紅花。我有幸是其中的一員，一品戴大紅花的夙願。“大紅花，十八朵，不知那朵明年到我家“的兒歌，總是不時的在我的耳邊響起。它好像在鼓勵我，要永遠保持年輕的心，永遠保持奮發，大紅花總會有屬於你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