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漂長飛龍在天（陳癸鋼、散文）

　　水漂長飛龍在天

　　陳癸鋼

　　波平如鏡雲在田，水漂長鞭龍飛天。鶴鸛被驚衝天起，只因讀書幾少年。這幾句話說的是冬臘月下，路邊一景。幾個讀書少年在路邊臘水田打水漂的景況。

　　打水漂，要在波平如鏡的湖裡惑池子里才成，流勢平緩的河裡也可以，不過那要技術好一點的才行。我們那兒，冬天有許多放水泡着的臘水田，有的一塊就有一畝多大，田寬水平，清凌凌碧波盪洋，是個打水漂的好去處。是六七十年代的中小學生，沿途的一種娛樂活動。長以此比賽，以較優長。那些年的冬天，晴天特別的多，早上霜也特別的大，田裡結着厚厚的冰。這時就丟石片滑冰，石片經過冰面，擦過的聲音也是很好聽的；隨着石片的跳躍，自然的聲音也在不斷變換，有點音樂協奏的感覺。石片輕輕一甩，快速滑過冰面，起先跳躍的幅度大，響聲也脆；接着越來越細密，就象連在一起的長鞭，相擦的聲音很悅耳。石片從田的這一面滑到田的那一面，遇到田埂的阻隔，由於慣性，還會突然之間高高的飛起來，朝田外遠遠的河流飛去。大家的目光，都會緊張的追隨那石片，看它以一個什麼樣的姿勢，落到一個什麼部位？其情其景。很有點動人心魄。

　　在一天早上的課間，陽光已紅紅的照在田間的冰面上，一幫小學生圍在田邊玩石片滑冰，比賽誰的石片滑得最遠，鬧了一陣才去上課。不服氣的還約好下課再比，但下課因舉行活動，大家把這事忘了。到下午放學，才又想起早上的約定來，但可惜冰已溶化，比賽不成石片滑冰了。這時一個同學提議，玩不成石片滑冰玩打水漂，那是一樣的好玩一樣的道理。

　　他這一提醒，大家興趣倍增。撿石片的撿石片，放書包的放書包。一霎時，水面跳起無數虛線。長長的，象長鞭，更遠的說象長龍也不為過；那飛舞，還真有點象在天之龍。那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又是那樣的色彩繽紛。水漂打得好的，跳躍可以一連幾十下，依然可以從田的這一邊跳到那一邊。這時，牧人可以想到長鞭；讀科幻惑古典書籍的會想到龍，人興奮起來，想象也是很活躍的；童年的愉快真的容易滿足。有一個姓沈的同學打水漂的技術最高。他打的水漂跳躍的幅度大，有的象連空的拱橋，然後象連珠彈般飛，再后是一下騰空一下濺水的跳躍着飛出去。田的那一邊單腿立着的老鸛。這時會被那滴溜溜飛着的水漂驚起，腦袋仰伸，箭一般的帶着它的影子射過田的上空。這時有的繼續打水漂，有的仰首看那翩翩驚鴻，有的跺腳鼓掌歡呼，鬧過不亦樂乎，忘乎所以。直到夕陽西下，霞光滿天時，才會離開這自然里的樂園。

　　從那以後，我也悄悄練了一下我的打水漂技術。玩一下是可以的，但還是不敢與高手相比。剛開始時，甩出去的水漂只能漂三五下，到後來才漸漸增多。只是悟出了一點道理，做什麼都要掌握要領，再刻苦的練習，狠下功夫，才能有所成就。這孔怕是我最大的收穫了吧。

　　往事雖然如煙，這打水漂和練習它而得到的啟示，卻常常漂在我的腦海里。它給過我們歡樂，激起過我們的想象，放飛過我們的情感。就象那長鞭、飛舞的龍，騰飛的鶴鸛，總是在我的記憶里那麼的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