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開花般的囈語（陳癸鋼、隨筆）

　　那是開花般的囈語

　　陳癸鋼

　　等待的時候，窗子在風的掀搖下，很不安分。心也同時被搖動，顫懍着想象一種足音。這是火車鳴着笛一馳而過，噪音平息時飄然而至的是寧靜，一個好的故事也同時降臨。講故事的人和聽故事的人都很興奮。

　　月光給一片住宅以朦朧的濕潤，滿園的梔子笑着隱約的嬌靨，好多的香氣弭漫開來，無所不在。你的鼻孔，你的心靈，無不被浸染。連那水，空氣，乳液都在深深的呼吸，時光全都進入半醒半醉！

　　說到香還有緬桂的香，桂花的香，還有蘭花的悠香；甚至那玫瑰高貴的香，都會把人的思緒弄得很遠很遠。幾種花同時而開，濃香就會注滿園囿。有幾枝笑聲穿出葉間，不見其面，猜想那是天人；這時的心情最是寬容，壑達，也最溫柔。月色更加華麗更加迷人，想象的空間更加擴大，也多麼希望那放飛的思緒能聚為黃金玉石，獲得所屬。遠觀月影葉疏，女孩們手握花枝，不時抬手輕嗅，揮舞揚高，自是一番景像。花枝還是沒有掐下，花在花枝，笑聲輕柔，偶有蟲鳴。遠處有車聲燈海，近有曲逕花帶。因而問，那是得到了嗎，這是得到了嗎？惑者是什麼也沒得到嗎？如若這樣問，那還能尋找真正的自然嗎，還能去探尋事物的底蘊嗎？

　　滿天心氣平和的星斗，盡收茫茫宇宙於眼底，待誰都不遠不近，都是那樣的沒有高下之分。那是要告訴我，尋找和等待都是一種風韻，一種理趣，一種製造，一種必然，一種質量，是一種舍也是一種得。沉靜、期盼、放開、迷茫、清純、喜悅、擁有。就是這些嗎？要的就是這些嗎，都能得到嗎，得到了能升華嗎？我問。我要的是這一個，還是不是這一個；這是無聊，還是深沉？是無所謂，還是積極上進？這麼多的問號，可否有答覆。那彎彎的月，雖然把清輝撒滿人間，它能否說就是一種平衡。

　　這些問號，是香引起的么；是花引起的么，是女孩引起的么，是夜引起的么？誰有法子能給我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