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小城戀情》第三十三章

　　說：“以後我做老闆，賺很多的錢，好好孝順爸媽。”陳芳說：“寶貝兒子，媽媽沒有白疼你。”許風說：“兒子，你以為賺錢那麼容易嗎？”許武說：“爸爸，我想去香港舅舅那裡做勞工。”許風說：“做勞工很辛苦的，錢不容易賺啊！”許武說：“我讀書不行，但是，為了賺錢我會吃苦的。”許風說：“苦在前頭，甜在後面。那也不錯啊。”陳芳說：“兒子，你年紀還小，等長大以後再去香港吧？”

　　許武說：“聽別人說，在家鄉里，有華僑親戚的生活得都較好。”陳芳說：“那倒說得是，他們寄回來的錢不少，日子當然比較好過。”許風說：“這就是親情的緣故。你舅舅疼愛你媽，所以一年也寄回不少錢，咱們過上好日子，得謝謝你舅舅。”許武說：“爸媽，你們是雙職工，就是不靠舅舅，日子同樣過得紅火。”陳芳說：“說得也是。不過，咱家能夠在縣城裡蓋房子安家，少不了你舅舅的幫忙。”許武說：“知道了，媽媽。”

　　許風說：“真是可惜，你不喜歡讀書，成績那麼差，真不像我們家的孩子，沒有繼承我們的遺傳。你爸你媽讀書的時候都是班上前幾名。”許武說：“我讀書不行，其他的樣樣在行。我並不比別人笨。”許風說：“那也不見得你比別人聰明。”陳芳說：“讀書只是一種出路，但是，那不只是唯一的出路。”許風泄氣地說：“咱們書都讀得好，肯定是遺傳基因搞錯了，怎麼生個不會讀書的兒子。”許武說：“爸媽，以後我會混得比別人都好的。我不會丟你們的面子的。”陳芳說：“那就好，那就好！”

　　陳芳說：“快吃吧，兒子初中一畢業，就讓他去香港做勞工，這樣子也好。”許風慎重地說：“到時再說，兒子還小，別急嘛。”陳芳說：“許武，就快期中考了，你認真一點，不要考得太差。”許武心裡一萬個不願意，嘴裡說：“是的，媽媽。我會努力的。”許風說：“別再說一套，做一套的，知道嗎？”許武說：“知道，爸爸。”許風說：“陳芳，咱們都盯着武兒一點。”陳芳說：“知道了，老公。”許武這時乖巧地說：“午飯都讓我耽擱了，爸媽，你們快吃吧。我們也都餓了。”許武喝着美湯，吃着香飯。一想到期中考，他反正都無所謂，不管自己爸媽的勸告。這些勸告真是右耳進，左耳出。許武自我感覺不錯。一家人就這樣其樂融融地吃着午飯。

　　吃完飯，許武關上門，就直接躺在床上看武俠小說。他看得忘乎所以時，許風在許武的卧室門敲門，問：“許武，是我，你爸。你開門一下。”許武突然一嚇，忙藏好小說，急忙在書桌上打開英語書本，放好，然後說：“爸爸，你有什麼事嗎？我正在複習。”許風說：“你開門。”許武說：“好的，爸爸。我就來。”

　　許武直接去開門。許風問：“許武，有沒有在讀書？”許武說：“我在讀英語。”許風看見了書桌上的英語書，說：“很好，許武，你改變了許多，也進步了不少。”許武內心得意，表面卻不動聲色，說：“再過幾個星期就期中考了，我是該認真點。”

　　許風走到書桌前，一看，書本雖然打開，但是，那兩頁書一個字母也沒有寫。許風拿起書，翻開幾頁，英語書本非常新，好像根本就沒有動過。許風怒氣漸生，說：“你的書本連筆記都沒有記，這樣子算讀書嗎？”許武心一動，當場撒一個謊，說：“我的英語筆記都記在筆記里了。”許風說：“筆記呢？你拿給我看一看。”許武說：“我把它放在教室里了。”許風說：“怎麼不帶回家裡？你可以利用中午的時間好好複習複習。”許風說：“那就好。你在讀哪一頁？”許武個子較高，踮起腳尖，偷偷地在許風背後看了一下頁碼，往後退一步，說：“第82頁。”許風說：“你背幾句英語給我聽。”許武說：“我還在看，還在記憶，還不懂背。”許風說：“哦，那你讀一遍給我聽一聽。”

　　許武走近書桌，看着書上的一個個字母組成的單詞，他根本就不認識一個單詞，一時間不懂怎樣回答，頓時靜了下來。許風轉過頭說：“開始吧。你讀一遍。這一些句子我還是懂的。”許武一時語塞，停了好久，低下頭，沒有說話。許風說：“怎麼不讀？你不會連讀都不懂吧？”許武不敢說話。許風又看了一下書，說“你們讀初二，才上一個月多的課，教的書本怎麼會超過一大半呢？”許武心裡說：“這一下完蛋了，讀不會讀，我怎麼還把書翻過頭了。”許風說：“怎麼不讀？”許武下定決心，咬一下牙，橫下一顆心，說：“爸爸，我不會讀，我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我根本就不知道教到哪裡？”

　　許風嘆口氣，說：“爸媽不知對你說過多少次了，在校時認真學習，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許武說：“爸爸，以後我會認真的。”許風生氣地說：“以後你會認真，你說過多少次了？”許武說：“午飯時，你們不是說要讓我去香港舅舅那做勞工的嗎？”許風見兒子這樣不爭氣，說：“那很辛苦的，錢不容易賺。”許武說：“我會吃苦的。我會多賺點錢的。”許風說：“我請你們英語老師給你補課，怎麼樣？”許武口氣又硬了下來，說：“爸爸，我壓根兒就不想念書。你別費勁了。”許風大聲地說：“你這無用的傢伙，氣死我了。”

　　陳芳聽到聲音，趕過來，走進許武的卧室，說：“老公，你別生氣，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你別生氣。”許風說：“老婆，許武年紀那麼小，現在才十四歲，初中一畢業也才十六歲，你放心讓他去做勞工嗎？”陳芳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不必擔心。”許風說：“這都是你慣壞的。”陳芳怒氣漸生，說：“你不是也管着嗎？怎能只怪我？”許風又提高嗓子，說：“慈母多敗兒！我真是被你們氣死了。我不與你們說話了，我走，還不行嗎？”許風氣沖沖地直接走出去。

　　陳芳握住許武的手，把許武牽到床上，坐下，說：“你不喜歡讀書，最少也得熬到初中畢業，知道嗎？”許武說：“我會照常上課的。”陳芳說：“許武，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兒子。媽媽會盡量照顧你的，你去香港做勞工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許武轉尷尬無奈為笑，說：“媽媽最疼我的。謝謝媽媽。”

　　陳芳說：“你的零花錢還有嗎？要不我再給你2元吧？”許武露出笑容，說：“好呀，媽媽，你再給我2元。”陳芳拿出一個錢包，從幾張紙幣里拿出一張，說：“這麼巧，最小的面額也只有5元的了。”許武想：“要不要把我自己的3元給媽媽呢？這樣媽媽剛好給我2元。”陳芳說：“這五塊錢也就都給你了。”許武高興地說：“謝謝媽媽，媽媽最關心我了。”陳芳說：“你想吃什麼，就買。不要委屈自己了。”許武甜甜地說：“媽媽對我的好，我永遠記得。我以後會好好報答媽媽的。”

　　陳芳說：“你爸也對你好，他是豆腐心刀子嘴。你要記住，爸媽最好，是最愛你的人。”許武說：“爸爸怎樣都比不上你對我的愛。”陳芳說：“你爸對你的愛一點也不比媽媽的少，知道嗎？”許武不情願地說：“爸爸老是罵我，還打我。爸爸不愛我。”陳芳說：“你爸是對你要求嚴格點，這樣也好，免得像我一樣，不由自主，把你寵到天了。”許武說：“媽媽不是寵我，媽媽這樣是愛護我。”陳芳說：“我提倡個性發展，個性自由。你不喜歡讀書，就去看電視吧。”許武看一下手錶，快12點20分了。他說：“不了，我與同學有約，時間快到了，我先去了。”陳芳想了一會，說：“你們有約，那就去吧。”

　　許武收拾一下書本，然後背起書包，抱住陳芳，小聲地說：“媽媽。我最喜歡你了。”陳芳說：“媽媽也喜歡你。”然後，許武直接走出衛生院。陳芳坐在床上，在微笑着。她相信，人生在世，讀書不是唯一的一條出路。她也相信，許武走的做勞工並不是不可行。誰不用吃苦呢？誰不用磨練呢？路是人走出來的。人必須往前走，一直走。

　　許武走出衛生院，進入丁字街，然後他走在一條寬闊平坦的公路上。在路的下邊，有一家理髮店，理髮師郭通個子不高，一臉的精悍。他除了經營理髮店外，還有兩台遊戲機。一台用於賭博的老虎機，一台玩遊戲的電子遊戲機。許武到達后，陳塔也如約而來。兩個人彼此笑着，握一握雙手，彼此拍一拍對方的肩膀，感到甚為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