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小城戀情》第十章

　　校長李明忙問：“陳金老師，你怎麼了？身體哪裡不舒服？”陳金老師回答說：“拉肚子，拉了八次呢？真是難受。”校長李明說：“你的那節數學課我幫你看了半節課，你去看醫生吧，吃點葯。”陳金老師說：“你不怪我沒有上課？”校長李明說：“你都拉了八次肚子了，身體要緊。”陳金老師感激地說：“謝謝校長。”

　　衛生院里，陳金老師正在看醫生。陳金老師說：“早上不知怎麼了，拉肚子拉了八次了？”醫生李福把把脈，問：“你早上都吃了什麼食物？”陳金老師說：“白粥和青菜。沒有什麼特別的。”醫生李福說：“那應該不會拉得那麼厲害？食物變質了吧？”陳金老師說：“沒有變質，新鮮得很。”醫生李福說：“我開個方子，你照方抓藥，吃完葯就沒事了。”陳金說：“謝謝醫生。”於是，陳金老師去抓藥。

　　回到宿舍，陳金老師用水吃完葯后，沒幾分鐘，又直奔廁所，拉了幾次，累得氣喘吁吁，走路蹣跚。他只好又去找醫生李福。陳金老師說：“我只是喝水吃藥，結果又拉肚子了。”醫生李福肯定地說：“葯沒有問題，那可能就是水的問題了。”

　　陳金老師邊走邊晃，把水拿到衛生院。醫生聞了聞水的氣味，又用手指一蘸，在舌頭上一試，說：“水裡下了瀉藥了。”陳金老師又急又怒，說：“我的宿舍門沒關，會不會是學生搞的鬼？”醫生李福說：“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你先在這裡服藥。你的水不能用了。”

　　吃完葯，離開衛生院后，陳金老師既傷心又無奈，既氣憤又難受，感覺既軟又無力。他在宿舍躺一會兒，才感覺好了許多。校長李明來到陳金老師宿舍探望陳金。陳金向校長反映，說：“醫生李福驗證我宿舍里的水下了瀉藥。老師是絕不會下藥的。準是哪個調皮搗蛋的壞學生乾的。校長，你得主持公道。這麼大的事，不處理，那還了得。”校長李明說：“你放心，我一定處理好。早上，都有誰來過你的宿舍？”陳金老師說：“這倒不清楚。”他看着桌上的作業本，補充說：“初二（1）班的科代表江文有拿過作業本來交。不過，他一向乖巧，應該不會是他。”校長說：“江文一向表現好，可能不會是他。”

　　初二（1）班的班主任郭敏已得知陳金老師的事情，忙走到宿舍。校長李明正欲離開，郭敏老師說：“宿舍的水怎會被人下瀉藥呢？是誰這麼沒有良心？”校長李明說：“郭敏老師，你先查查早上誰來到陳金老師的宿舍？”郭敏一想，說：“早上我看見江文從你的宿舍里出來，還跟我打招呼呢？”陳金老師說：“我一向對江文不錯，怎麼可能呢？”

　　不久，陳金老師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的。郭敏老師走到教室，見到了許武舉手，問：“許武，你有什麼事？”許武說：“陳老師，我有話對你說。”郭敏老師說：“你說吧。”許武說：“我只能對你說。”郭敏老師說：“那你出來說。”郭敏老師和許武走到教室外。許武說：“聽說陳金老師被下瀉藥了。”郭敏老師說：“你倒知道得快。”許武說：“早上，江文交作業的時候，我看見他在老師的宿舍里鬼鬼祟祟的，除了交作業，不知還幹什麼了？好像動了熱水瓶。”陳敏老師說：“你說真話，還是假話？一定不許騙人。”許武說：“真的，我發誓。早上，第一節課下課後，我不是走在你的前面嗎？我不是還聽到你與江文打招呼呢？”郭敏老師心想：“怎麼可能是江文？”但是又沒人看見別的人進宿舍，江文有嫌疑。於是，她走進教室，說：“江文，你出來一下。”江文迅速地來到郭敏老師的面前，說：“郭敏老師，什麼事？”郭敏老師說：“你跟我到辦公室一趟。”江文說：“好。”

　　學校辦公室里，郭敏坐下后，讓江文站在前面，說：“江文，你早上做了什麼事？說！”江文說：“什麼事？不就讀書上課嗎？沒有其他的事。”郭敏老師問：“你有沒有去陳金老師的宿舍？”江文說：“有啊，我去交作業，出來還遇到您呢。”郭敏老師說：“我知道，我還知道數學老師陳金因為你上次作業沒有完成，罰你抄一百遍，你有沒有懷恨在心。”江文有點委屈地說：“我是有點生氣，第一次沒有交作業就被罰抄，只是，我的作業被人扔到垃圾堆里了，郭華值日，他第二天才拿給我。陳金老師罰我，那是老師嚴格要求我，陳金老師沒有做錯。”郭敏老師無法做出判斷，起身問在鄰近的陳金老師和校長，說：“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校長李明說：“事情有因，江文有下藥的原因，又有人證郭敏老師和許武，應該給他處分，以示警戒。”江文在旁邊大聲說：“我沒有下藥。你們冤枉了我。”校長李明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回去寫份檢討書，明天給我。”江文幾乎欲哭出來，大聲說：“你們冤枉好人，我不寫，你們處事不當。”校長李明生氣地說：“在我沒有發火之前，你先回去。”江文一時氣急，不知道說什麼，怒瞪一下三位老師，說：“你們會後悔的。”校長李明說：“你們看看，他什麼態度？”江文不理，一下子跑掉了。留下三位老師面面相覷，靜靜地說不出話來。校長李明說：“江文敢這樣對老師說話，還有什麼事不敢做？”郭敏老師說：“許武說的話如果是真的，就一定是江文做的壞事。”校長李明說：“江文有動機，又有人證，我決定對他作出留校擦看的處分。”陳金老師說：“應該處分他！”

　　第二天，課間操時間，全校學生集合，校長站在排得整整齊齊的學生隊伍面前，義正言辭地說：“初二（1）班的江文因嚴重違紀，對老師下瀉藥，被處以留校察看處分，特此公告，以示懲罰。以後那個學生違紀，將嚴懲不貸。在這裡，要求每一位同學，以學習為主，尊敬師長，團結同學，以後成為國家的人才。而不是成為一個人人討厭的違法亂紀的流氓，無用的敗類，社會的垃圾。解散！”大部分同學們議論紛紛，對江文的行為不屑一顧，對江文的品質大打折扣。江文一時間成為一個校園裡的大壞蛋，一些同學對此添油加醋，胡亂講話。

　　在學校公告欄上，一張紙上，用毛筆字寫着公告：

　　公告

　　初二（1）班的江文因嚴重違紀，被處以留校察看處分，特此公告，以示懲罰。

　　中山第九中學

　　1987年9月28日

　　江文聽完校長李明的話后，覺得很難受。他真是欲哭無淚。他獃獃地站着，直到大部分人都走了。林如走近他，說：“江文，你究竟有沒有對老師下瀉藥？”江文說：“沒有，我當然沒有對老師下瀉藥。”林如說：“那你是被冤枉的，我相信你。”江文說：“謝謝你，林如。我找老師論理去。”林如說：“你不要衝動，好好說，知道嗎？”江文三步並作兩步走，沖向班主任郭敏的辦公室，卻不見她的人影。江文走向郭敏老師的宿舍，也沒有找到人。於是，江文立即沖向校長室。只見，校長門開着。江文抑制住怒火，敲了敲門，說：“校長，我可以進去嗎？”校長頭連抬也沒有抬，說：“你有什麼事？”

　　江文走進校長室，對着校長，說：“我沒有嚴重違紀，我沒有下瀉藥。你對我不公平，處事不當！”校長李明說：“事出有因，又有證人，還會委屈你嗎？你下瀉藥的事，讓老師身體受損，形象大大受破壞，還不該處分？我是看在你學習好，平時表現還不錯的份上，沒有開除你的學籍。這已經是給你機會了。還還說我處事不當？”江文說：“我沒有下瀉藥。”江文突然腦子一亮，說：“您可以去查一下，我有沒有買過瀉藥？”校長突然間頓悟，想：“對呀，可以從買瀉藥那裡入手。以前真是糊塗了，竟沒有想到這一入口。”

　　這時，校長李明微微感到不對，說：“好，我去查問一下各藥店，如果你有買過瀉藥呢？”江文說：“我沒有買過瀉藥，公道自在人心。”校長李明這時已感覺不對，江文是可能沒買過瀉藥，下藥也可能沒有做過，可是，江文的處分已公告過，如果錯的話，學校臉上實在無光。但是，如果處分錯的話，將影響江文一生。不行，此事還得再查一查。校長李明說：“你放心，如果你沒有做錯事，會還你一個公道的。”江文說：“都已經處分了，還能怎麼樣？”校長李明說：“不是你，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知道嗎？”校長李明說：“你先去上課吧。事實會證明一切的。”江文說：“我等着你調查后的迴音。我相信校長是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