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謠》第十三章天伐霸業征南詔，出謀劃策路遙遙

　　文/柳憶水（千古付笑談）

　　第十三章 天伐霸業征南詔，出謀劃策路遙遙

　　“你說什麼？”莫翎羽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幾乎站立不住，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成戈，聲音有些顫抖，“你說的，是真的？”

　　成戈苦笑一聲，始終無法開口。洛芸的聲音不再那麼冷淡，她的嘴角始終掛着一縷苦笑：“是真的。”她的神情帶着一抹漠然，彷彿在說，這是無法逃避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莫翎羽有氣無力地說道，心中的信念早已經轟然倒塌，剩下的只是一片廢墟，如此大的打擊足以讓他的心死去一次。

　　成戈不知何時，早已經走到了他身前，輕輕撫摸着他的頭：“因為你長得，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莫翎羽甩開他的手，冷笑着搖搖頭：“不，我不信！”他雙手緊抱着自己的頭，神情十分掙扎，叫人看着便覺得於心不忍。他神情渙散，目光毫無焦點，幾近癲狂，瘋狂地喝道：“不！我不信！我不信！”

　　不信，不信……他要竭盡全力保護的，是他的敵人，他要去攻打的，卻是他的家人，多麼可笑！不，我不信！這一定是夢！莫翎羽瘋狂地搖晃着自己的腦袋，趁着他不注意，薛燭伸出手，在他的睡穴上一點，他一愣，終於沉沉睡去。

　　“讓他靜一會兒吧，或許他醒來后，就會想通。”眾人沉默良久，薛燭輕嘆一聲說道。“其實傳書上還有一句話，因為南詔太子被天伐族收養，葉塵心打着歸還太子的偽善旗號，進攻南詔。”成戈看了看平躺在地上的莫翎羽，不由得輕輕一嘆。

　　“據探子報，南詔先王逝世之前，鑄就四面金尊令，分別象徵著朱雀、青龍、玄武、白虎四大神獸，因為南詔居於南方，所以朱雀令最為珍貴，也是傳承的太子之令，見此令，如太子親臨，所到之處，南詔人民必須聽令。聽說太子金尊令還有若干神異之處，但從沒有人見過，先不談。”洛芸修長的手指挽過一縷青絲，在屋裡來回走了幾圈，說道。

　　“聽瀾組織布滿天下，搜集信息也是相當的便利。”馮炎秋一揚眉，淡淡的說道。

　　“聽瀾最擅長的不是搜集信息，而是刺殺，它是一個殺手組織。”洛芸輕聲一笑，看起來更多了幾分清新可人的韻味。

　　“天伐族一定隱藏了莫翎羽的金尊令，或許。”馮炎秋話音一頓，“葉塵心其人，野心極大，且冷清無情，或許，他將金尊令給了自己的親信，派此人潛入南詔內部，發動叛亂，從而徹底掌握南詔。”他看了看旁邊神色黯然的薛燭，不由得嘆了口氣。

　　薛燭微微苦笑，只有他，才會把葉塵心這樣的野心家，當做自己的兄弟。對於野心家來說，所有的情感不過是一朵煙火，轉瞬即逝。 “天伐族佔了大半個西域，現在如果進一步吞了南疆的南詔，我估計，他下一步，就要對南宮世家，朱家，冰川派等下手，然後藉助他們的勢力來削弱淵海閣和凝碧樓，此消彼長之下，最終滅掉兩派。最後，矛頭直指靖朝。”馮炎秋慢條斯理地分析道，“聽瀾組織應該是他最後一個下手的，布滿全天下，很難解決。”

　　“葉塵心曾經找我聯絡過，他想要聽瀾組織助他一臂之力，取得天下后將聽瀾組織封為國教，我沒答應。第二次，也就是三天前，他要求我去刺殺一個叫黃逸天的人，是凝碧樓的左舵主，我答應了，但是因為成老前輩召我前來，所以這件事由笑忘痴完成。”洛芸一口氣說下來，臉頰微微泛起一道紅暈。

　　“黃逸天？”馮炎秋目露寒光，葉塵心，果然不安好心！黃逸天年紀輕輕，能與他有什麼過節？他想了想，道，“葉塵心此舉，定然是想削弱我凝碧樓的實力。”

　　“聽說淵海閣方面也受到了葉塵心的聯絡，但淵海閣自從江淵死後，一直群龍無首，最有希望當上閣主的齊隕太過年輕，賀宇手法太過毒辣，但儘管如此，淵海閣的實力仍是不容小覷。慶幸的是，兩人都一口回絕了葉塵心。”洛芸從容不迫地說道，目光中透出些莫名的光芒。

　　“齊隕？”馮炎秋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當年的那個少年的身影。

　　“樓主，你笑什麼？”不歸客奇道。

　　“沒什麼，只不過想到了曾經的一個好兄弟罷了。”馮炎秋擺擺手，說道。

　　不歸客眼露疑惑，正要追問，忽然聽到成戈說道：“天伐族鋒芒太甚，靖太祖連輕鴻又是一代難得的明君，我覺得，還是及時阻止他們為好。”成戈波瀾不驚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一雙眸子炯炯地看着眾人。

　　“怎麼阻止？他們人多勢眾，況且我們又不知道他們具體的計劃。”不歸客聽着眾人的全盤分析，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經的地方，道。

　　“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本來就搶佔了先機。怎麼做不要緊，關鍵是要找到能證明莫翎羽太子身份的東西。”馮炎秋說道。

　　“能證明太子身份的東西，一定被葉塵心帶在身邊，我們怎麼找得到？”洛芸黛眉微皺，一雙美眸眨也不眨地看着馮炎秋。

　　“不會，太子金尊令事關重大，葉塵心並不是真心和南詔議和，他自然不會將真的太子金尊令交出去，那樣萬一南詔人民反悔，就顯得十分被動，所以，他很可能偽造了一個。”馮炎秋沉吟道。

　　“那太子金尊令有的那些神異之處，偽造出的令牌都沒有，如果被發現了怎麼辦？”洛芸眸光閃閃，微微偏着頭，追問道，那模樣十分可愛。

　　“好了，不要再問了，馮炎秋說的非常對，不過，還有一件事，別忘了。”成戈揮揮手，說道。

　　“還有什麼事？”薛燭奇怪的問，“不是只要證明了莫翎羽的太子身份，等他回到南詔，就能阻止天伐族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成戈聲音頓了一頓，“你們得去毀滅功法閣。”

　　“為什麼！”洛芸嚇了一跳，“功法閣是中原武林的精華！”

　　“正因為是精華，所以更要毀滅！”成戈略微有些激動地說，他漸漸平靜下來，“如果功法閣的書流落到中原，又要引起多少爭鬥！多少無辜者死於非命！”

　　“那中原武林會一蹶不振的！”洛芸憤憤地說道，但成戈畢竟是老前輩，她也不敢過於放肆。

　　“我同意成前輩的想法。”馮炎秋忽然說道，這句話一出，他立刻遭到了洛芸一個大大的白眼，少女雙目圓睜，憤怒地看着他。 “不錯，功法閣中的書流落出去，會引起無數人爭搶，恐怕現在的局面很難維持。正道還好，要是想末法血劫一類的功法流落出去，簡直就是慘絕人寰的屠殺。”馮炎秋道，他不由得想了當年誅殺任羽劍叛亂時的情景，不能讓功法流落出去，否則這樣的事情會發生的越來越頻繁！

　　“不錯，中原武林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一定還能恢復到原來的程度。”薛燭想了片刻，道：“對於功法閣的那些功法，只有一個辦法。”他話音頓了頓，“燒！”

　　“她，怎麼辦？”不歸客一指昏迷不醒、平躺在底下的凌雲。

　　“她必須和你們一起進入天伐族。現在我給她一顆丹藥，可以維持三天的性命，她這三天可以保持全盛狀態，但是，三天之後，她必死無疑。”說罷，成戈手一彈，指尖一動，一顆烏黑的小藥丸遠遠地落在了凌雲嘴裡，她眉頭皺起，微微掙扎了幾下，但始終沒有蘇醒的跡象。

　　馮炎秋欲言又止，幾乎下意識地抬手想要阻止藥丸落到凌雲嘴裡，但還是強行把手按了下去，他知道，此葯一進，凌雲只有三天性命可活。他的心中驀然湧起一陣深深的悲慟，但又生生地剋制住了。

　　“小夥子，成大事者不能總是兒女情長。”成戈看出馮炎秋的心理，開導道，“記住，這三天，一定不能讓她動情，否則宿命的那一幕會重演。”

　　眾人皆是點點頭，馮炎秋不由得苦笑一聲，動情啊，其實人可以控制的。

　　凌雲身形晃了晃，眉頭一舒，緩緩睜開雙眸。她拾起落在底下的春庭劍，以劍支地，緩緩地站了起來。“樓主！”她看着馮炎秋，眸中露出了一抹欣喜。

　　馮炎秋的目光依舊冰冷徹骨，他移開目光，看着洛芸，道：“你有天伐族內部的地圖嗎？”

　　“啊！還要地圖！”洛芸抱歉的攤攤手，輕聲一笑：“我忘了。”

　　凌雲看向對面的少女，見她藍衣束腰，膚若凝脂，白肌勝雪，眉清目秀，展顏一笑，天真無邪，清新可人，當真是天仙下凡。她看看馮炎秋，再看看對面的少女，默不作聲。

　　不歸客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樓主和洛姑娘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對！希望洛姑娘能打開樓主冰封的心靈吧！

　　“行了，洛芸，馮炎秋，不歸客，凌雲，你們都過來，看看這張地圖。”成戈喚了一聲，凌雲雖然不知道這老者是誰，但看到馮炎秋走上前去，便也跟了過去。

　　洛芸很自然地坐在了馮炎秋的旁邊，地圖本來不大，兩人的頭幾乎湊到了一塊去，馮炎秋感覺到一陣淡淡的清香飄來，洛芸清秀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紅暈，看起來更加明媚動人。凌雲望着這和諧的一幕，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洛芸指着地圖上的一角，秀眉一彎，很詫異地說道：“功法閣一共有三層，我們都要毀了？”

　　“當然。一不做，二不休。”馮炎秋簡短地答道，他看着地圖上功法樓的輪廓，忽然間，道：“你們看功法樓的輪廓，有沒有覺得很像某座陣法？”

　　洛芸為了看得更清楚些，把頭探了過來，整個身子幾乎要落在馮炎秋懷裡，馮炎秋無可奈何，只得將地圖往洛芸那湊了湊，這一幕，在旁人看來，卻又是另一番模樣。

　　不歸客暗自偷笑：“樓主和洛姑娘果然暗自有情，我便也來撮合撮合。”

　　薛燭聞言，不由得大皺眉頭：“行了，這是他們兩個人自己的事，你多管什麼閑事。”

　　“哎，我這不是為樓主好嗎？”不歸客笑道。

　　兩人的對話落在凌雲的眼中，只是讓她更加黯然傷神，一抹湖色顯得分外孤寂憂傷。

　　“馮炎秋，你看這個，好像是個青龍形狀。”洛芸敲了敲桌面，手指在地圖上圈出了一塊，那塊區域十分狹長，頗有幾分像青龍形。

　　“不對經。”馮炎秋喃喃自語，但他一時也說不出那裡不對勁。

　　“哪兒不對勁了？”洛芸皺起眉頭。

　　“天伐族位於西域，而青龍卻是東方之神，這其中，一定有問題。”馮炎秋斬釘截鐵地說道，他仔細觀察着地圖，又說：“洛芸，你再看看，我怎麼覺得，青龍好像少了一隻翅膀。”

　　“龍騰四海，折翼而死，真龍殞命，東西交替。難道說，這裡曾經是青龍的墓地？”洛芸頑皮的一笑，雙眸中波光閃閃，注視着馮炎秋，顯得十分甜美。

　　“不是。”馮炎秋看着她，“這應該是某種象徵意義，暗示着將會有一代驕子，如青龍一般高高在上的存在，殞命與此。”

　　洛芸輕喝一聲，道：“我總覺得不對勁。馮炎秋，你將東西方星座都來念一遍”

　　“東方七宿是角、亢、氐、房、心、尾、箕，首領為青龍，又稱蒼龍，西方七宿為奎，婁，胃，昴，畢，參，觜，首領是白虎。有什麼問題嗎？”馮炎秋念完一遍，莫名其妙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