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小城戀情》第十九章

　　許武笑着說：“讀書累人，作業煩人，我想作業也不抄呢。”華蓉說：“每次語文老師布置的作業，上交的都不多。郭眾老師不知怎麼的，也沒有辦法管了。數學科的陳金老師被你下過瀉藥，你得交作業，不然說不定他會找你麻煩的。”許武說：“那是，那是，不過，我與陳金老師的事已經解決了，你不用擔心。只是，我有些怕物理科的陳旺老師，他和我老爸是好朋友，不做作業的話，他會向我老爸告狀，到時候就完蛋了。你把物理作業借給我抄，行吧？”華蓉說：“我與你關係好，借作業給你抄，真不知是關心你，還是害你？”許武高興地說：“你當然是關心我，不會害我的。”

　　華蓉說：“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讀書。我倒是覺得讀書挺好的。”許武說：“你讀書好，就會喜歡讀書，喜歡讀書，讀書就會更好。彼此相互促進。你不像我，越怕讀書，就越不想讀，越不想讀，就更讀不好！”華蓉說：“這道理，你好像比我還清楚。”許武聽到稱讚，說：“我不想讀書，又不是因為笨才讀不好的。你想，我其他的事情，有哪一件做得不好的？”華蓉說：“算你聰明！”許武叫着，說：“聰明就是聰明，哪裡能用算的？”

　　華蓉笑了笑，拿出剛做好不久的物理練習卷，遞給許武。許武奇怪地問：“物理作業是做練習卷嗎？一整張練習卷嗎？”華蓉說：“真不知道你上課都在幹什麼，連作業都不知道。就一張練習卷，拿去吧。”許武接過試卷說：“那謝謝你了，下課後還給你。”華蓉說：“要主動還給我，不要讓我向你討回了，知道嗎？否則以後不借給你。”許武說：“放心吧，會還給你的。”許武寬心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在抽屜里，把練習卷放好，自言自語地說：“能偷懶一會兒就偷懶一會兒，上課再抄吧。”

　　許武拿出金庸的《天龍八部》，津津有味地讀起武俠小說。一會兒，上課鐘敲響了，地理老師陳新風度翩翩地走進教室。那時，地理課屬於次科，許多同學根本就不重視，只是，地理老師身材高大，不怒而威，同學們不敢造次，基本上乖乖地遵守紀律。許武與往常一樣，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最近，他迷上了小說。小說放在抽屜外，頭伏着，“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小說書。”許武看得入了迷，竟然顧不上作業的事。他並沒有抄物理作業，他陶醉在段譽、虛竹和喬峰的故事裡。老師講什麼話，一句也沒有聽進去。老師只要許武不影響其他人，以前對許武提醒了許多次，還是沒有用，老師早已經對許武失去了希望。老師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對許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許武把王語嫣想象成華蓉，把自己當成段譽，他不由仰起頭來，美美地想象着自己和青梅竹馬的情人的浪漫情節。不久，他靜靜地坐着，獃獃出神。

　　在李溪溪水邊，水面波光閃閃，黃昏的太陽血紅，晚霞多姿多彩。許武把手放在欄杆上，等待着華蓉的到來。他看了一下手錶，五點四十五分，離約會的時間還差十五分鐘。他等得心急了，不時望一望前來的路上。那一條路邊樹木蔥蔥蘢蘢，讓人分享了大自然的美麗。許武，望着夕陽出神了一會兒。

　　這時，華蓉已經走到小路上，躡手躡腳地接近許武身後，用細嫩的雙手遮住了華蓉的眼睛。許武眼睛被遮，眼前突然一暗，他還沒有想到華蓉已經來到，由於意外，突然心裡一驚，不自覺地大聲說：“怎麼了，誰遮住我的眼睛？天怎麼暗了下來了！”華蓉故意憋着嗓子，怪聲怪氣地說：“我是地獄判官，你對老師下瀉藥，犯下了滔天大罪，今天來抓你回陰間。”許武急忙說：“我是給老師下了瀉藥，但是，我是為了我的心動女生華蓉的。”華蓉感到出乎意料，許武下瀉藥竟然是為了自己，於是，用假聲接著說：“為什麼？你快說。”許武說：“最近江文在接近和追求華蓉，我妒忌，我着急，這才犯下過錯。”華蓉說：“你為什麼會嫉妒和着急？”許武說：“因為，因為我喜歡華蓉。我心裡老是惦記着她，腦子裡都是她的影子！”

　　華蓉聽完，不自禁感到又感動又生氣，再也沒有用假聲說：“真的，真的嗎？”許武一聽到是華蓉的聲音，頓時感到不再害怕，他才覺得，原來是華蓉用柔軟的雙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心中一喜，輕輕地把華蓉的雙手拉下來，轉過身，一激動，再顧不上男女有別，握住華蓉的雙手，驚喜地說：“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天翻地覆了。”華蓉紅着臉說：“原來你是為了我，才嫁禍給江文的。原來你喜歡我，原來都是為了我。”

　　許武話已經說出口，立即不再猶豫。他真誠地說：“我喜歡你。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沒有你，我的生活再也沒有意義。”華蓉柔情萬分地說：“我倆從小經常在一起，我也喜歡你！我也不能沒有你！”許武興奮地問：“真的嗎？你喜歡我，你沒有騙我？”華蓉似笑非笑地說：“如果我騙你，我現在就下地獄去。”兩個人頓時激情澎湃，擁抱在一起。許武感到了一種異性身體的柔軟，嗅到了華蓉少女的體香，男女相吸，異性相吸竟然如此奇妙。許久后，華蓉用雙手推開許武，發嗔地說：“你欺負我，你欺負我！我不准你碰我。你不懷好心，你是一個大壞蛋。”許武離開華蓉。許武轉身面對溪水，高興得跳起來后，站定后，手舞足蹈，那份喜悅難以用語言表達。

　　地理老師陳新見到許武在課堂里又害怕，又高興，又跳又手舞足蹈的，怒氣漸生，厲聲地說：“許武，你在幹麼？”許武突然間被老師一吆喝，才見到自己竟然在教室里，他望了望教室里的同學，發現華蓉正在座位上端正地坐着，並不在自己的身邊，立即從想象中清醒過來。許武不由大為沮喪，他這才發現他在想入非非。他又掐了自己的大腿，非常疼，這下子，終於肯定自己在大白天忘乎所以。

　　他急中生亂，站起來，不經大腦思考，實話實說：“對不起，陳新老師，我在發獃。請你原諒我，好嗎？”地理老師陳新見許武態度良好，語言禮貌，不像以前有時候會不可一世，有時居然敢頂撞老師，臉色慢慢地緩和下來，說：“真的嗎？你沒有騙人。”許武實話實說：“真的，我走神了，竟然在做白日夢。舉止有些過頭了。”地理老師陳新和班上的同學都覺得許武這次言由心生。同學們大都望着許武。

　　地理老師陳新對許武的認錯，有些意外，他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地理老師陳新接著說：“剛才許武違反紀律，現在能夠主動承認錯誤，所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老師給他改正的機會。許武，你坐下來。”許武沒有立即坐下，他發現自己的失態，覺得很不好意思，有些下不了台。只是，他的真話讓老師相信了他。他誠懇地說：“老師，謝謝你給我機會，我會做一名好學生的。”地理老師陳新說：“那就好！我期待你的良好表現。”

　　許武見到老師又以手示意他坐下，他就坐了下來。只是，他現在心裡非常難過，又非常失望。原來，他與華蓉的真情實意，彼此纏綿，畢竟只是自己的幻想，只是“南柯一夢”而已。他轉動腦袋，望向華蓉。只見華蓉也正望向他。他大感安慰，於是，他對華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江文見許武在課堂違反紀律，出了一次丑。因為許武給老師下瀉藥嫁禍給自己，他感覺有一些莫名的快意。在江文眼裡，許武只是懂得見風使舵，想要改好，那是痴人說夢話。江文望了一眼華蓉，只見華蓉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視，一副專心的樣子。江文對華蓉而言，可以說是百看不厭，眼裡儘是柔情蜜意。

　　下午第一節課下課，老師收拾好自己的教學資料，不急不忙地離開教室。同學們頓時又瘋狂起來。郭華見到地板上的一粒粉筆頭，眼珠一轉，拿起來，故意扔向郭聰，笑着說：“郭聰，子彈來了。”郭聰聽到叫喊，一轉頭，不想被粉筆頭一扔就中，打中了郭聰的額頭上。郭聰生氣起來，說：“我的手槍也開火了，目標就是你，你給我小心點。”他忙撿起那粒粉筆頭，扔向郭華。不想準頭不對，粉筆頭扔到了郭華前桌郭琴的脖子上 。郭琴感覺有一些疼痛。郭華看到此景，說：“郭聰，你瞄準瞄到美女身上了。好差的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