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憂鬱

　　??廣州的冬天來得很遲，就算是冬季了也只是聞到秋天的氣息。陰天，一點也沒有冬季

　　??該有的寒意。

　　??下班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匆匆去趕公交，只挎着包包在街上行走；擦肩而過的或迎面而來的人群，面孔那樣的冰冷，不小心碰撞的身體也是那樣僵硬。這，是城市的溫度。

　　??人行道一處被許多人包圍着，並議論紛紛，在廣州生活的日子裡，我並沒有如此好奇過了，還擠身進圈內看。

　　??只見一老一幼的乞丐正被兩面名青年踢打着老人，老人用瘦弱的身軀來保護弱小的女孩，儘管他這樣做微不足道，還是擋不住拳腳。老人嘴裡發出我不懂的語言，直覺告訴我他在求救。年輕人只重複講一句“看你還敢亂拿東西吃。”哪漫長的幾分鐘過去，才有那麼兩三位好心有來勸阻，老人老淚縱橫地開始不斷地向好心人嗑頭表示感激。在老人懷裡那個小女孩終於抬起頭來，哪雙圬垢的小手死命地攀住老人的雙肩膀，明顯能看在顫抖。淚眼汪汪裝下是恐懼，擔驚，緊張，還有向面前那兩面位壯漢似的年青人詢問，一瞬間影子，那眼神深處有着幾分無知的天真。剛好小女孩正迎向我的視線方向，我覺得她眼睛正盯着我看，那種複雜又似求助的神情，讓我不安又難受。

　　??這不安，讓我感覺是熟悉的。記不清是在哪個年齡的時候，我也見到殘疾人在街上賣唱的，公園一角或是在天橋底下卷睡的老人，衣着襤褸滿頭白髮的老太婆在撿破爛，我都有湧起幫忙的衝動，也曾會把白銀銀的硬幣投進那凹凸不平的鐵銅盤裡，發出同情具有良知的聲音。

　　??不知什麼時候起，面對這種可憐的身影，眼神會轉彎，連心情也沒有波瀾了。經久這感覺一次一次地湧現又一次一次下沉，很多人也許都和我心理一樣。不知道是不是被太多行騙團伙代替了真正需要幫助的人，這種現象正慢慢削弱並埋沒了大眾的同情心，所以那種不安的情緒也在生活中慢慢適應，漸漸地麻木了。

　　??回想，多少次，窮困擺在眼前。我都冷漠地轉過身去，視而不見，留下哪些痛苦的人在生活急流里浮沉掙扎着。在轉身的一個距離，可能忽視的不是生活而是一條生命。

　　??我不是個什麼偉大的人，但我不知道我也是個無情的人。女孩哪一望，好像瓦解我的冷血，這是讓我恐慌不安起來的源頭，我曾經也無情過，無動於衷過，我也做過讓善良人髮指的行為。僅此而以，女孩，在你面前，我又能帶給你什麼，能告訴你什麼啊？

　　??返回公交站的途中，小女孩的眼神一直浮遊我的眼前，讓我內疚，傷感，甚至有廝喊的衝動。身邊經過人群面孔一樣冰冷不變，大家如刺蝟，就算看到一點東西有過哪么一點感觸，但是還是改變不了什麼，大眾把滿身的利刺還是高直堅起。

　　??城市，我們這樣不顧不問的奔跑，要持續到什麼時候？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在這孤單的城市裡，眾人都心緊鎖着，難道這真是能安心生存的靈丹妙藥？

　　??原來廣州這樣的冬季也很冷。

　　≤作者：卓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