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方【5】

　　第五章

　　當初老先生曾經交待過，等懷孕了再去開幾副葯，好起到調節作用，就算坐胎是女孩，他的葯也能把女孩變成男孩。這話吹的有點玄乎，別說虎子不信，就算虎子媳婦虎子娘也不相信。既然人的性別是由染色體決定的，那麼x跟x結合是女孩，難道x還能再變成y 純粹扯蛋，天方夜譚，那老先生只不過就是想給固固胎，多掙點錢吧了！虎子才沒那麼傻！還不如留着錢給媳婦多買點好吃的補身子補孩子呢！

　　虎子娘整天樂呵呵地，見了鄰居就誇，誇媳婦懷孕了，這次生兒子肯定準成。每天在媳婦跟前刷碗洗菜，洗衣做飯，就差給兒媳婦端尿盆了，輕活重活都不讓虎子媳婦干，只讓虎子媳婦好好養着。虎子媳婦看不過去，畢竟婆婆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還每天忙裡忙外，總想去伸手幫點忙，可一伸手，就被婆婆攆進屋裡，滿臉不高興的樣子，讓兒媳婦好好注意她的孫子。虎子媳婦也不好說什麼，但看着婆婆忙但很開心的樣子，心裡七上八下的， 擔心啊，擔心這萬一要是藥方不準，生下女孩，咋對得起婆婆整天的操勞，咋對得起虎子無微不至的關懷？再說婆婆對左鄰右舍都說自己是兒子，萬一不準，讓婆婆在鄰居們面前怎麼有臉面？擔心歸擔心，可日子還得要過啊！

　　懷孕幾個月了，虎子媳婦的反應越來越強烈。生女兒的時候吃了就吐，吐了還想吃，這次不一樣的，想吐，吐了就一口也吃不下，甚者看着油膩的食品就想吐，每當吃飯的時候，虎子媳婦恨不得把整瓶子醋都倒進菜里，說喜歡吃，想吃醋，不喜歡油膩的。虎子娘看在眼裡，喜在心裡，看着虎子媳婦大口地喝醋湯，虎子娘眯着眼抿着嘴衝著虎子媳婦笑，農村有句俗語說，酸男辣女，就是說女人懷孕后，是男孩的就喜歡酸，女孩的喜歡吃辛辣的。這兒媳婦的肚子里越來越像是男孩了，虎子娘高興啊，高興的有時候睡覺都笑醒，自己忙前忙后的忙活，累總算也沒白累了！

　　虎子每天從地里回家，老是笑嘻嘻地趴在媳婦的肚皮上聽聽兒子在裡面叫“爸爸”不，感覺一下寶貝兒子每天在媳婦肚子里長多少，虎子的鬍子渣刺得媳婦的肚皮痒痒的，虎子媳婦格格地笑，用手推開虎子髒兮兮的臉說：“看你那熊樣吧！”晚上睡覺虎子都不敢亂動，怕不小心把腿壓在老婆肚子上，壓壞了寶貝兒子，但虎子白天幹活累，晚上睡覺總不老實，最後虎子索性睡在床下的水泥地上，只要媳婦口渴，立馬骨碌爬起來倒水，媳婦要解手，虎子攙着，怕媳婦不小心摔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預產期到了，虎子媳婦的肚子里一點動靜也沒有，一點也沒疼的感覺，去醫院檢查，大夫說，胎心跟羊水都良好，沒事的，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小孩很多都是延期生產。可虎子娘心裡不得勁，人家都說男孩提前，女孩才延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