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微笑;四_1700字

04

　　青石板的老台階

　　停留關於你的記憶獨自悲鳴

　　易揚。

　　高二學生。學生會主席。校籃球隊首發中鋒兼隊長。

　　年齡17歲。性別男。身高1米8。體重……

　　“喂，體重多少？”女生推搡了一下男生。

　　“你很煩哎。問這些幹什麼？易揚滿臉的不耐煩，雙手不斷蹂躪着柳若然珍愛的那些玩具娃娃。

　　“你以為我想啊！沒辦法，同學要我問的。誰讓我打賭輸了呢。”柳若然眨眨眼睛作無辜狀，“快點，體重多少？”

　　“65公斤。”

　　“體重65公斤……好，下一個是……喜歡的顏色？”

　　“灰色。”

　　“食物呢？”

　　“讓我想想……辣椒好了。”易揚壞笑着。

　　“辣椒？”柳若然不解地盯着易揚，“我記得你怕辣椒怕得要死啊！”

　　“女生心目中的王子愛吃辣椒。這一定會很讓人失望，對吧？懶得理那些花痴。”

　　柳若然嘆了口氣：“哎……要是那些女生知道你是這麼個人，應該沒有幾個敢喜歡你了吧？”

　　一記暴栗——

　　“你……”女生瞪大了眼睛表示憤怒

　　“問完了沒有啊。我可沒時間陪你玩。”易揚從兜里掏出一雙NIKE的護腕。

　　“馬上舊好。下一個是……心儀的對象。哇，那群女生真厲害，這都問。”柳若然無奈地笑笑。

　　易揚看了她一眼。“保密。”

　　“保密？哥，難道你交GF了？”女生追問道。

　　又一記暴栗——　

　　易揚在教育妹妹這方面從不手軟。“GF你個頭啦！走，看我打籃球去！”

　　柳若燃揉揉可憐的腦袋：“我不去。要中考了，我在家複習。”

　　“你敢不去就死定了。”摔門而出。

　　“等等我！”柳若然飛快地記下：心儀的對象，保密。外加一條，脾氣惡劣的王子殿下！

　　籃球場上的空氣十分躁熱。

　　柳若然心不在焉地蹲在場邊，斜眼看不遠處擠作一團的女生嗲嗲地尖叫。

　　一群白痴。真無聊。女生抬起手遮住眼睛，望着那愈漸灰黯的藍天，似乎見到了《童趣》里那個張目對日的傻孩子，不由得一陣心痛。

　　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爭執。柳若然的臉上突然有了笑意。

　　女生盤坐在沙發上看籃球賽。柳若然最喜歡的球星是騎士隊的詹姆斯，所以每每看到小皇帝突破上籃得分，心中不免有些激動，時常情不自禁地喊出來。

　　“詹姆斯垃圾。”易揚靠在門框上，一句話就否定了柳若然的最愛。

　　女生自然是聽到了這一番言論，便也孩子氣地回了嘴：“詹姆斯簡直比喬丹還厲害啊！”說話狠狠地瞪了易揚一眼。

　　“詹姆斯走步了。”淡淡的語氣，執意和柳若然唱反調。

　　“人家裁判都沒吹，你管得着啊 ！”柳若然很是氣惱，這個易揚真可惡。稍稍沉寂之後又有了反駁的機會：“哇，詹姆斯搶斷！單手過人，漂亮極了！”

　　“運球姿勢真難看。”易揚用他貫有的方式徹底惹惱了柳若然。

　　已經忍耐到極限了……柳若然不斷對自己說，鎮定，鎮定，別衝動，一邊裝着慢條斯理的樣子踱到易揚面前，直直地盯了他一會兒，然後說出了一句自己也意想不到的話：“總比你這個球痴要好。”易揚微微一震。

　　球痴。籃球白痴。原來，你一直是這麼看我的。

　　話一出口，柳若然就後悔了。雖說那時的易揚的確不碰籃球，但畢竟也是個有自尊心的人啊！自己這樣說，還是有些過分了。看着易揚先吃驚繼而貌似沮喪的表情，竟沒有絲毫報復的快感。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寧願被易揚嘲笑也不想讓他難堪啊。柳若然為自己的想法感到詫異。易揚不是自己最討厭的人嗎？那，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呢？

　　似乎有一段尷尬的沉默，幾秒鐘的時間顯得如幾世紀般漫長。窗外吹來的風讓人頭皮發麻。柳若然欲走。

　　但誰也預料不到下一秒所發生的事。就像現在柳若然回憶起來總覺得那麼不真實。

　　卻是的的確確存在着的。細微的，具體的，鮮明的情感。不可否認地存在着。

　　右手被易揚緊緊握住。“我會證明給你看你說錯了。”

　　像是螢火邂逅了星光。心底如脈絡般清晰的褶皺被溫柔地展開，撫平。女生驚訝的表情和任性的大眼睛。男生堅定的語氣和溫柔的鼻息。在那一剎那轟轟烈烈地宣告着青春。

　　半年之後，易揚成為校籃球隊首發中鋒兼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