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豬皮

　　碧綠的涪江水彎彎地在遂寧城腳下靜靜地淌過，上游開了一個入水口，碧水繞過城市的後背，在西山下流水成渠；下游有一個小型發電廠，用於發電灌溉。城市的後山——叫西山，東禪寺坐落于山坳中，寺里留宿買飯，我在遂寧收購豬皮時就住在那裡。

　　晨鐘聲里，禪語聲聞，川中第一禪寺，梯形建寺，層層疊疊，威硪雄渾。吃過早間素食，我就匆匆去了肉聯廠。廠址就在禪院的山坡上。一排排乾淨的白色的屠宰車間。制動軌道橫掛空中，我的任務就是為廠里收購豬皮。來到豬皮庫房，高大寬寬的垛堆上白色的豬皮發出幽幽的蛋氨氣息。共有十幾萬張，我正待廠里送來支票，以利成交運貨。

　　機制剝皮的過程中，不免出現破皮，肉聯廠需要解決，廠里又不要，正麽辦呢？我當即想到少雲廠的唐廠長，。在廠里原皮科的同意下，我去了銅梁縣的少雲鎮的少雲廠。

　　少雲鎮座落在川中丘嶺山巒之間，七月的山川綠色更碧，時有裸露的紅岩和褐紅色的紅壤，合著漫山遍野的碧綠，相綴相忖，更像一幅油畫，給人滄桑和廣袤的印象。從彎曲的鄉間土路高處望去，龍溪河一泓深綠色的流水迂迴在鎮前，小鎮後山巨岩陡立，。過了龍溪橋就是少雲廠了。見到了唐廠長，親熱有加，談到業務他興緻勃勃，當即談妥價格6元一張，我在廠里談妥5元一張，除去0，5元一張運費，賺了0，5元一張，對廠里也有利，肉聯廠也高興，共有一千多張破皮，我可賺了近千元呢。小廠需要這兮處理貨，價廉物美，小廠好處理。

　　我很喜歡那個地方，一個古老的老的酒廠，將就原來的窖池泡皮，外觀是青磚黑瓦，透出一種雅朴，坐在土路邊，蔭在竹林叢中；微風撲來，習習聲鳴。他們製作的是帶革和底革，唯一的機械只有攪拌機。漫着氯化氫和拷膠的氣味，飄在綠色中，給人不是很怨惡的感覺。

　　有一舉二得的欣喜，有生意人的自豪感，有兩面玲瓏的辦事效顆，自己很感得意。正是在多元社會裡步入社會自謀生意的先兆——社會實踐。

　　夜裡，滿載破洞豬皮的東風車駛進了銅梁縣，澄亮的車燈撕破了黑沉沉的夜空，吵醒了雀鳥和寂靜。辛勞使我興奮，黑幕黑的沉入心田，黑幕就像畫，北斗星在眨眼，蛙蟲在底鳴。

　　天明時，貨送到了少雲廠，當業務順利辦妥時，有一種生意人的人生價值的體驗，而不是主要是錢。回程中，睡意濃然。爾下的工作，就是將就這輛車和其它車將廠里付了款的豬皮運回重慶。

　　半個月後，十幾萬張豬皮進了廠里庫房。任務完成了；得到科長口頭表揚，而我也得到了外快。

　　靈活機動的業務處理辦法當時在廠里是使人無法接受。要不是肉聯廠要求廠里接破皮，廠里又不要，又沒有我的機智和社交能力，各盡所需，這業務是無法辦成的。

　　老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