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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出的媽媽菜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手提一塊米豆腐走進生活小區,閨蜜看見了驚詫地說:“你吃米豆腐?”

  “這是媽媽菜,”我解釋說:“小時候家貧,每到蔬菜淡季,媽媽就把大米用淡淡的石灰水浸泡一夜,第二天就用石磨磨成漿。再把磨成的漿在灶台的鍋里熬去多餘的水分,成糊狀,盛放在腳盆里冷卻就是米豆腐了。做好的米豆腐首先送兩塊給左右鄰居。”

  “把米豆腐切成塊,煎着吃?”閨蜜說。

  “是,也可切成塊做成湯吃,放幾段青蔥,那湯秀色可餐。“

  誰也不曾料到,少年的清貧也有抹不去的甜蜜,媽媽菜就是其中的一個。

  小米蝦炒羅卜絲。小米蝦是孩子們從田間的溝渠里用竹篩撈上來的,也有用竹竿上的網兜網住了悠遊的蝦群,撈上來的米蝦淡青色,透明,身子團起然後伸展。母親用柴火把灶鍋燒燙,清油剛一下鍋,哧溜一聲,油的清香溢滿廚房。米蝦觸碰到鍋,淡青色剎那紅艷,鮮鮮的蘿蔔絲與紅艷的米蝦浸在乳白色的湯里,色香味俱佳。把一個小米蝦扔進嘴裡,嚼一嚼,哇!嫩嫩的蝦肉在舌面滾動,鮮美的蝦味從口腔一下子竄到了鼻腔,那一口的鮮美就是不忍咽下。

  野藕燉肥肉。野藕是爸爸帶領他的孩子們從乾涸的淺湖裡挖回來的。野藕細長的多,也有肥胖一點兒的。母親考慮到孩子們腹中的油水不多,就買了兩斤偏肥的肉燉野藕。灶里幾把火,野藕就爛了。母親給我們每人盛一碗,咬上一口,長長的藕絲拉長了嘴與手的距離。小時候不知藕絲里的奧秘,長大了才從課本里知道藕絲是螺旋的,所以越拉越長。野藕在嘴裡很糯,放一塊肥肉在嘴裡,很解饞。

  野韭米粑。春天的田野野韭蔥鬱,一叢一叢的。母親帶着我到十幾裡外的山裡扯野韭,順便把隊里分的一袋子小麥軋成白面。母親把野韭切碎,與米粉攪拌在一起,摶出一團,貼在鍋上成餅。小火,翻面,淋油。不一會兒,帶着野氣的香味令人饞涎欲滴。母親給我們每人分兩塊,就着一碗清湯麵,咬一口野韭粑,喝一口麵湯,脆香與熨帖叫人知道幸福是什麼滋味。

  粉蒸肉。粉蒸肉的米粉是母親把米放在石磨里碾碎的,這米不能碾得過細,也不能太粗。母親在米粉里放一點鹽,然後把肉塊放在米粉里攪拌,拌勻后,把它們放在竹蒸籠里蒸。肉香在屋子裡竄,粉蒸肉就好了。五花肉的粉蒸肉有肥有廋,吃起來味道更豐富些。

  野菜粥。小時候,家裡的計劃糧食不夠吃,前半月還好,後半月米缸見底的時候多,母親就動員孩子們挖野菜。野菜中,地米菜好吃些。春天裡的田野,地米菜喜歡扎堆,尋到一處地米菜叢生的地兒,就是孩子們的幸運。母親把洗好的地米菜放在煮好的粥里,加一點粗鹽,就是我們的早餐或晚餐。

  炸藕夾,炸藕夾只能在過年的時候嘗到。藕是家人挖的野藕,藕夾里塞上肉,裹上面泥,放在熱油里炸。面泥金黃,肉味飄香,藕香雜陳。熱熱的咬一口,脆糯香溫暖了飢餓的童年。

  歲月輪迴,媽媽菜已丟在了時空里。路遇媽媽菜,一定會吃上一口,尋找兒時媽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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