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頹廢着

　　就這樣頹廢着

　　文/曉寒

　　夏天再不染指五月，恐被春天拋錨回憶。陽光髹進的斑駁比往日更加的黏稠，我像碎落窗檯的灰塵，在骯髒的深處蠕動，暴露着踉蹌的恣意。是否五月早從春天的蘇醒里走出，而我卻被拋棄在季節的背後，沉沉睡去。醒后，才發現，太多昨天，流失在我高懸的孤枕里。

　　游弋在青春的年輪，那是不屬於我的崢嶸朝暮。枯朽的墮落，虔誠在沉淪里不再執着。我就這樣頹廢着，沒理由的，沒理由的頹廢着。

　　暮色銜落的遠陽，在遠山裡斜落。我躲在月光的背後，攢幾分傷感，在滿目星空的夜色里期待雨季，澆濕蠢動的心火闌珊。

　　踏夜而來的憂傷，凄美了整夜我無法拒絕的失眠。吟風誦月的年歲，習慣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傷感。雖沒有百轉千回、至死靡它的愛情經歷，卻也有走筆天涯、碎步青矜的文海浪跡。那些隱匿於文字里的傷感，或輾轉於午夜夢回；或流離於萬籟俱寂；或奔走於雨後落紅。詩意的浪漫，悱惻纏綿。縱橫交錯的紋路，曲折成線，拉扯着孤獨與落寞迂迴，細織愁絲夢枕。

　　就這樣頹廢着，高二在我滿目瘡痍的背影里繼續着玩世不恭。我默默地看着時光輪迴的弧度，正如即將到來的高三，每一步都走入我預想的軌道里。

　　同學歇斯底里嘶吼，肆無忌憚地唱歌，隨心所欲的說話。嘈雜的教室告白着我們的放浪形骸。日光燈下慘白的笑容，順時針里不在從容的倒計時。離高考還有一年，我們麻木地重複日復一日的劇情，難道只為多少人深惡痛絕卻又趨之若鶩的高考？

　　試圖用反芻的記憶力透青春的紙張，卻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躊躇滿志的曾經，在靜默里被時光的腳步摩挲。以為告別了書本，就告別了痛苦。可還是抵不過根祉於宿命里的多愁善感。夢想的枷鎖，桎梏了所有的快樂。拒絕去擁抱洒脫，努力讓自己疲着，讓悲傷無孔不入。

　　彈指歲月，輕易的轉身，就遺望了歸途，迷失了前路。常常自問，當韶華打馬而過，你是否還會獨守空夢，站到繁華落盡；是否還會窗前展墨，只為妙筆朱華。你那來日方長的夢遙之途，是否會遇日薄西山的舉步維艱；你那持之以恆的縹渺寫意，是否會如無人問津的尷尬之爿。

　　時光猶似一匹永不回頭的脫疆之駒，宕然踏破身體的山河，就算抵達命途的懸崖，也依舊不肯勒馬。

　　押一方賭注，青春的資本在籌碼裡層層隕落。到空夢離落，誰又站在舵頭撐一桿船槳。於悵然浩嘆之際，共天涯狼籍，待我浪子回頭。恐那時，唯嘆夢的種子再也開不出此心無悔。

　　也罷，哀莫大於心死！就這樣頹廢着，失敗着，痛苦着，認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