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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追尋途中

手機:M版  分類:哲理散文  編輯:得得9

  一張地圖,宛如一紙意態飛動的草書,哪一筆鏗鏘書寫壯麗?哪一處墨汁尋不到蹤跡?又有哪一枚印章不為訴說完整?

  火車的行走,與黎明和黑夜無關。想象,將沒有封面的地圖交還大地。陌生的路途從遙遠的一頭靠近熟悉的領地。油泊路的喧嘩漸行至寧謐的鄉間小路,杯盤狼藉里偶爾爬過蟬嘶和蛙鳴,繁榮的文明背後是否已漸漸流失了一種本能的還原?如今,重拾倒退的風景,猶如委身的生死一樣,褻瀆堅貞。

  出生時,上帝分給每人一張車票,以追求未知的終點。我在春天裡啟程,一路踏歌而行,閱青山碧潭,覽花葉圖騰。勾勒一塊版圖,燃日月星辰為燭,供雲夜讀。細細聆聽,缺席的詩篇怎樣以不流利的語言,解讀生命之所見。

  時常猜測旅者行走的原因為何?若僅是從固體的生活中抽離出一絲靈魂,任其飛翔出終身監禁的門檻,那麼停泊就該是為心尋一處繁花茂樹的凈土,以寄安身立命之所在。

  當眾人皆說行路太難,深陷其中又進退維谷之時,陽光已然熨燙一季煦暖的春風,為你梳理曾刻意避之的念想。眾人站在當下,既怕顛覆過去,又怕背叛未來,匆忙瀏覽過前生來世,遂用權勢及美名鑄造一把鍍金的鋤頭,挖掘萬劫不復的墳谷以求不枉此生。而後,前行者用驗證過的悲劇鐫刻成不朽的墓志銘,讓後來的借鑒者不斷重複他們跳不出的窠臼,並告知這就是生活。傳統,大抵也如此吧。

  若一位旅者行徑紅塵,仍兩袖清風,深陷泥漚猶能自在裸足前行,我想他一定願把清白交付於自然。就像掐一朵無名花,亦能淡看生命在指掌間的頹敗凋零。誰說一季生死不是昭示着下一次的輪迴?

  如此,取一瓢清水,任歲月在日漸枯乾的思緒里攀爬。當落葉等過最後一聲秋的哨崗,零度的冬天尚有餘溫,我的歡喜還未用罄之際,去走一段旅途,且讓雙腳貼近地面,感受生命真實的觸碰。或許,善待過程比預想結果更容易讓人接受。

  以暮鼓晨鐘拉響鳴笛,載一曲梵音駛進無憂的夢土,我,不悲不喜。目極之處,日在山頭,山在水中,山於水中照見自我,水以山影而相融,日在觀望,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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