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個大西瓜

　　我是在送哥哥去部隊的時候認識胡西國的。

　　那天哥哥對他說：“兄弟，我妹妹就拜託你多照顧了。”

　　胡西過倒也不客氣一拍胸膛：“儘管放心，你妹就是我妹，有我呢，保證沒有人敢欺負咱妹，”然後兩人擊掌大笑，完全忽視了我黨我的存在！！

　　軍車載着一批新兵緩緩開走了，送新兵的人也漸漸回了，我依舊站在那，望着車前進的方向！

　　“妹妹，別發獃了，他走了。我們該回去了。”西國寶的話把我拉回現實。

　　“少套近乎，誰是你妹啊？”我白了他一眼。

　　“哎，不能玉龍剛走你就反悔吧？他可是把你託付給我了，我要負責到底啊！”

　　“誰要你負責？當我三歲孩子啊？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做我哥啊。”

　　“哈，果然是個辣妹子！”西國笑到，“但我要聲明我可不是什麼隨便什麼人，我可是你哥的哥哥啊！”

　　“那又能怎麼樣？”我不屑地看他一眼。

　　“玉龍曾說你的數學很爛，我還不信，今天終於見識到了，果然不是一般的爛，”他似乎有意激怒我。

　　“你什麼意思？”

　　“呵，這樣就生氣拉？可我說的事實呀！玉龍是你哥，我是玉龍的哥，等量代換，我是你哥，這是最簡單的幾何題啊！連這都不會，那數學能是一般的爛？？哈哈……”

　　“你？？”真叫人哭笑不得，真不愧是理科怪才，我今天也算見識了。

　　“嘿嘿，這下服了吧？叫哥吧？”看我急的說不出話他更得意了。

　　“想的美！讓我服，沒門！除非你再給我三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簡單！一，我比你大；二，我比你高；三；我比你吃的多……”

　　“胡攪蠻纏，懶得理你！”我不知道是不是生氣，沒等他說完就走了。

　　“哎，別走啊，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三個理由全給你了啊……”

　　哥哥呀，你這是什麼兄弟啊？你怎麼有這樣的朋友啊？我心中暗自念到：以前只知道胡西過嘴巴特貧，想不到竟到如此境地啊！

　　玉龍走了，也快考試了，我也就收斂了很多，每天上課，複習。偶爾西國會來我們班，也就和他閑聊幾句，無非是打發一下時間。他總是妹妹長妹妹短的掛在嘴邊，但我始終沒有承認，日子就這麼平平靜靜的過去，這是從認識玉龍後過的最平靜的一段日子！

　　考試，放假，開學！學生的日子總是如此單調的重複，唯一的不同時這次開學我就進入畢業班了，面臨的更多的身升學大的壓力。

　　“小雨，一假期不見，想死我了，暑假過的好嗎？”去學校大的路上遇到了飛飛。

　　“知道我們被分到哪班了嗎？”我知道他消息一向靈通！

　　“早打聽好拉，我們都在三（1）班。”

　　“太好了，我們又可以做同桌拉！”我也很開心的說，早已經習慣了有飛飛做我同桌，她可愛，帥真和她在一起想不開心都難！

　　“只是……”飛飛欲言又止。

　　“怎麼了？”

　　“小雨，陳艷……也在我們班……”飛飛邊說邊觀察我的反應。

　　“切，有什麼呀！她走她的路我過我的橋，她在哪都和我無關。”我心理很不樂意表面也只好那麼說。

　　飛飛似乎看出我的變化，趕緊岔開話題“差點忘了告訴你，那個‘大西瓜’留級了，在三（2）班，這樣一來你又有得樂了。”

　　飛飛口中的大西瓜就是胡西國。我們那裡的方言稱‘西瓜’為本‘xiguo’，所以西國就被叫成了西瓜，這發明的專利權可是我們飛飛的！至今想起我都挺佩服胡西國他老爹竟給兒子一如此經典的名字！

　　“哎，我心中暗暗嘆息，有他在我是哭是笑還不一定呢！”

　　“小雨你看說曹操曹操到，那不大西瓜來了！”飛飛說時我也正好看到他

　　“呀，您老人家怎麼又回來了？”我故意問。

　　“哎，沒有辦法啊，本要走的可是又怕沒人照顧我妹就又回來拉！”

　　“少貧了，快走拉，要遲到了！”

　　開學第二天我正隨意翻開剛發的新書。“啪”的一聲，一摞書堆到我面前，幾乎擋住我眼睛。又是胡西國，我還沒有張口他倒先說：“這些是數學類的，這些是物理類，這些是關於化學的，為了幫你這個‘白痴妹妹’補惜，我可是拿出了我全部的的秘訣。”

　　我的臉色已經在瞬間經歷晴到陰，陰到雨，但他似乎絲毫沒有察覺自顧說：“從今天開始這本每天做成10題，這本15題，這本可以少一點鐘題，還有這……”還好他終於看到我表情的變化。

　　“怎麼，不樂意啊？我還捨不得我的寶貝呢！到現在都沒有叫我一聲哥，若不是答應玉龍我才懶的管你呢。但，”他突然提高聲音，“不關你願意不願意都必須按我說的做，反正他把你交給我了你就歸我管！好好做吧，我明天檢查！”說完他幾走了，一副大俠的模樣！

　　真讓人哭笑不得，回頭看飛飛她正沖我吐舌頭。

　　“飛飛我完了……他？”

　　“好拉，若有人這麼關心我，我就是做再多的題也願意啊！被身在福中不知福拉！”飛飛故意含酸我。

　　“唉，做就做唄！”我順手拿起一本隨便翻着說“反正有答案，大不了……啊？飛飛，他好過分啊，你看答案全部都被他撕下來拉！”

　　晚上看西過送來的資料才發現果然很有代表性，但說實話那難度也大大超過我的現有水平，連續有好幾題不會做，就看你進去了，懶懶的睡去了。

　　“拿來！”第二天一大早西國就對我說。

　　“什麼？”我納悶。

　　“當然是我布置的作業，拿來我要檢查！”他這次沒有一點開完笑的樣子。

　　“我……不會！沒做！”

　　“不會？哪個不會？不是都不會吧？”他依舊咄咄逼人。

　　“我……”我自知理虧，不知道該怎麼說。

　　“念你初犯，暫不計較，下不為例！”他好像看透我的心思。

　　他還真的是說到做到，每天檢查，我也幾再不敢怠慢！只好老老實實的做。每次他把作業還我時，上面總是寫滿了註釋，哪怕再微小的錯誤都不放過，有一次我把“三角形”寫成了“三角行”也沒有逃過他的“法眼”，他在一旁用紅筆寫到“此錯誤太低級”。真不明白一個語文成績從不上兩位數的人竟然有如此“洞察力”。我說只不過是筆下誤有必要那麼認真嗎？他卻更嚴肅了：“你知道錯一小數店會造成直接經濟損失多少嗎？”

　　其實，他也就是在提及學習，提到數學時才會異樣的認真，平常的時候也就知道和我瞎貧，所以我也總是和他吵架。有時候真的說不清為什麼吵，好象就是為了吵架而吵架，為了賭氣而賭氣。有時候還鬧的非常厲害。

　　那次不知道為什麼就吵了，只記得是晚上，地點是他們班。吵完我就開始撕他的書，然後將紙片灑的滿地，他不說話我撕完一本他就再遞一本，知道最後一本書也在我的手下留情粉身碎骨，沒有書了就摔東西，鋼筆，墨水，水杯，總之只要是我看到的無一倖免……

　　“什麼都沒有了，怎麼辦？要不你看把我處理了吧？”

　　“去你的！”

　　他平靜了，我也平靜了，然後他就拿掃把清理地的殘留物，堆到一起后又一把火把它點了，火苗很旺，火光很亮！轉眼一切又都化為灰燼！我們就又相對而笑！

　　時鐘敲了不12下，我們就起身離開了在男女生寢室分岔口，再次道一句：“明天見”。長期以來我已經習慣了他每天對我說聲“明天見”雖然是每天重複，但只要他還會重複着句話，那麼今天所有的爭吵所有的不開心都只屬於今天，明天一切又依舊！

　　有時侯我太生氣了就會回家，不論多晚，說走就走，西國也從來不勸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那麼大膽，一個人走夜路一兒也不害怕！有時侯也就賭氣想我一個人走了也不攔我，萬一我……難道他就一點也不關心我大的安全，在經歷了N次這樣情況后，我也終於發現每次回家都有人悄悄地走在我後面，直到我推開家門，那個人當然就是胡西國。

　　“我看啊，那個大西瓜真的對你很夠意思，你怎麼就老和人家過不去啊？”飛飛經常如此問我。

　　“哎，飛飛，你最進好像很‘垂涎’他啊？怎麼？看上他拉？”

　　“切，你可是最愛吃西瓜的，還是自己留着吧！”

　　“哈，明白！咱們飛飛只喜歡啃硬骨頭，最好是石頭，而且是一堆石頭，是吧？？”

　　每當說到這裡飛飛就會氣的直跺腳：“小雨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和石磊只是好朋友！不許再取笑我！”

　　那個年齡對什麼情呀愛呀的似乎很遙遠，有的也只是一種渴望而有害怕的感覺吧！對異性的好感也只是一種朦朧的的感覺，一種若隱若現的萌動！

　　畢業班的日子總是忙碌而匆匆的，在一次又一次的考試中，複習的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失。同學都想蹦緊的弦，如箭待發……

　　大家都各懷心事!

　　“怎麼了，飛飛 誰惹你拉 ”看到飛飛撅起嘴我忍不住問。

　　“小雨，你說人怎麼都這麼自私啊 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飛飛嘆息道。

　　“怎麼了，這是 學起我拉，這可不像我認識的飛飛啊!快說怎麼拉 ”我還真沒有見飛飛這樣過。

　　“唉，我向陳艷借本資料，第一次說忘記帶來，第二次說別人借去了，第三次終於借給我了，可是沒有半個小時就又要了回去……”

　　“活該!誰叫你自找沒趣呢!我這裡資料成堆還不夠你看啊 ”不等她說完我就火了。若是別人我也許不回生氣，但陳艷由不得我不氣啊。不過我們都沒有想到沒兩天我們就狠狠地出了一口氣。

　　“宋雨茗，胡西國說他的《數學詞典》在你這裡，給我看看！”想不到她會送上門來！

　　“我這裡可沒有什麼胡西國的什麼書，我這裡的書全是我的，”我的語氣冷如冰。

　　“噢，小雨，不就是這個嗎？這不就是那個大西瓜送你的？”飛飛故意半寒酸的說。

　　“飛飛，我再說一次現在是書的主人，噢，對了，你不是正沒有資料嗎？拿去看吧！”

　　“小雨，今天怎麼這麼好啊，不會半個小時后就又要回去吧？”

　　就在我們的打趣中陳艷臉色發青的走開了。

　　“耶！好過癮啊！”飛飛打起了響指。

　　這還真是我們的第一次衝突，之前我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若不是今天飛飛的事也許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但令我意外的事這件事並沒有結束。

　　“小雨，怎麼不借書給陳艷啊？”晚上西國突然提起這些。

　　不知道為什麼提起我就氣不打一處來，聽到他這麼說我起身回教室，抱來他給我的書“還你，全在這裡，明天自己拿給他好了，我不稀罕！”

　　“小雨，我們能不能不吵架？我早聽說你們之間有很深的過節，到底怎麼回事？這事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是啊，怎麼是一天兩天呢？我們之間的事實非非足有10年了。今晚所有就事又重涌心頭：

　　怎麼說呢，我們即是再好不過的朋友又是最大的敵人，從幼兒園起我們就為了一朵小紅花而彼此較勁，也許孩子的心總是單純的，想法也簡單吧!課堂上我們相互競爭着回答老師問題，爭着在同學面前表現自己，爭着……但是，只要放學鈴一響，我們就會手拉手一起回家一起遊戲!

　　“今天去我家做作業把！媽媽說今天給我買喜之郎我們一起吃。”

　　“今晚在我家睡吧！我剛換的新床單！”

　　“星期天我們一起上街吧！”

　　這些便是我們放學路上經常討論的話題。那時候我們真的是不分彼此，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在她家或在我家都不重要……這種和諧一種維持到我們小學畢業那一年，也就是那一年，我們的朋友關係漸漸淡化，右傾漸漸淡化，剩下的只有對手、敵人關係，並且越來越清晰。

　　也許真的是太孩子氣吧，那個年齡的孩子最在乎的也就是自己的成績和自己在班級的名次，最在乎自己能不能在學期結束拿獎品，雖然只是一個筆記本，一個鋼筆。想來真是好笑，那時候把這些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那次陳艷考試全班第一，我當然能看到她臉上的得意和喜悅，也能感受到自己內心不安的心跳，又不免安慰自己說：“沒關係，我不就只是比她少一分嘛！下次一定努力！”就這樣我整個假期都在努力看書。

　　但，令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在新學期的表彰大會上老師宣布的結果讓大家都大吃一驚：本次考試五年級第一名宋雨茗，第二夏輝，第三：許諾……知道前五名的全部讀完我都沒有聽到陳艷的名字。坐在我旁邊的她早已經臉色發青，我也不知道如何才好愣在了那裡，知道老師第三次點我名字我才慢吞吞的走到主席台……

　　會議還沒有結束陳艷就哭着回家了。

　　放學后我去看她，她依舊趴在床上哭並不理會我。

　　“小雨，並不是我們要和你爭但我們必須要幫陳艷拿到屬於她的。”陳艷媽媽如此說，我似懂非懂地點頭，並不明白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後來知道他們當晚去了班主任家

　　第二天，我又去了她家，只不過這次是和飛飛一起去的，她還沒有起床，眼睛紅紅的，她媽媽說她一直都沒有吃飯。

　　“艷艷，先去吃飯好嗎？”我輕輕地說。

　　“用不着你裝好人，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老師偏向你才故意給你加分的，你走，飛飛留下玩……”

　　我就是這樣哭着出了她家：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那天在教室，同學也安慰說：“可能老師搞錯了，讓老師改過來就是了。”

　　“哪裡有那麼簡單，老師必須再重新開一次會議，並且當場燒毀小雨的獎狀，獎品！”陳大聲說。

　　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她總是把怨氣撒在我身上，若真的僅僅因為老師給我加分，那她也應該是第二名啊，為什麼連前五名都沒有她？

　　老師最終也沒有改什麼，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同學們似乎很快就忘記拉，但我們卻誰也忘不了，甚至是刻骨銘心了，我們之間也就從此有了無法彌補的鴻溝，我們也就更是這樣明爭暗鬥，仇恨的種子就從此萌芽……

　　我靜靜的說，西國靜靜聽着，默默的抽煙，或許他還想再說什麼，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也正是在一次和西國吵架后才知道有一女孩對西國似乎有那種好感!

　　那天我們吵的很兇，以至於他都沒有對我說`明天見`，我當時真的特別失落，但我怎麼也想不到的是他不說"明天見"就真的不見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第二天就真的沒有來上課。我真的很擔心，開始後悔了。其實大多數時候爭吵的責任在我，是我太任性了。每次吵架后我對很自則的對自己說"以後一定不和他吵了，一定不惹他生氣了"尤其是這次，我真的無法安心，都一天了，他會去哪呢 如果他現在就能突然站到我面前無論他說什麼我都不會在和他吵，不再生氣了。

　　“小雨，發什麼呆啊呀 ”

　　“我……，飛飛，你說西國會去哪呢 我真的很擔心。”

　　“呵，小雨，你終於開始擔心大西瓜了，是不是……”飛飛扮個鬼臉。

　　“去你的，啃你的石頭去吧!不過小心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啊!”

　　說完我們就都笑了。

　　“宋雨茗，虧你還笑的出來 ”不知何時王玉站到我們面前。

　　“怎麼了，王玉 ”我不解的問。

　　“你最好祈禱胡西國沒事，否則你也別想好過!”她竟丟給我這句話走了。

　　“管她什麼事啊 她吃錯藥拉 ”我對飛飛說。

　　“多明顯啊，小雨你可要小心了，有人要搶你的西瓜吃啊!”飛飛奔故意把聲音提的很高，王玉一定聽到了。

　　“切，原來是想當我嫂子啊!那也犯不着和我過不去呀，我招他惹他了 ”

　　“嫂子 哈，小雨你還真把他當哥了啦 ”飛飛這人啊，好像從來不會生氣，什麼時候都不忘開玩笑。

　　"我，我不是被她氣糊塗了嘛！"我趕緊辯解，“他若有我哥三分之一好，我也就認了。”

　　雖每次都和西國吵架但在我心理早就已經當他是哥哥，只是不願意承認，西國其實也應該是明白的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包容我的任性。

　　晚自習時，西過國終於回來了，如果不是因為王玉那麼一鬧我真的會給他道歉……但現在。

　　“您老人家終於現身了，否則我還不知道將怎麼死呢，您平安歸來我的小命也就保住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些

　　“宋雨茗，你別鬧了好不好 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吵……”他也好不客氣。

　　“我鬧 是啊，我就會鬧，但我也沒有讓你理會我啊，有人絕對不和你鬧你去找她好了，以後都不要再理我，也不要再給我說什麼受兄弟所託，我受夠了……”他的話再一次激怒了我。

　　“小雨，我知道我不該賭氣一天不上課，但我今天也真的想明白了很多，我們以後別這麼好嗎 ”他的語氣軟了下來!

　　“這些話你還是說給你的王玉聽吧，我不稀罕!”

　　到現在我也不明白為身我很那麼在意王玉的出現 有一種有人要搶走我最心愛的玩具的恐懼感，如果是那樣我寧願把玩具毀掉也不願意讓別人拿去，只是忽視了一點受傷最深的是我的玩具!人們都說愛情是自私的，我覺得右傾也是一樣，可能是我的佔有慾太強吧……

　　那次我們有一個星期沒有說話，當然我還是會按時完成他的作業，讓飛飛帶給他，他看過後就讓老尹拿給我。偶爾我們也互相傳小紙條，把想說的寫到紙上，矛盾是沒有了，但礙於面子誰也不願意先和對方打招呼。終於有一天飛飛奔說：“我不要再當郵遞員了，你們的事我不管了。”我們也就言歸於好了。

　　那以後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和平。我還是每天在他們班上自習，有時閑談幾句:

　　“宋雨茗，我就不明白讓你叫我哥有那麼讓你為難嗎 ”他很嚴肅的問我。

　　“其實，我一直當你是哥哥啊!”

　　“我和玉龍的差距就那麼大嗎 ”

　　“不，你們沒有任何差距，你甚至比他還關心我。”我說的是真心話。

　　“那為什麼叫他哥而不叫我 ”

　　“你就那麼在乎形式嗎 我在心裡當你哥哥還不夠嗎 ”

　　他沉默片刻，繼續說：

　　“再問一個問題，若有一天我和玉龍發生矛盾，你會站在哪一邊？”我沒有想到他會問這些，看來他真的想要個結果。

　　我沉思一下:“你們兩個相爭無疑是龍虎相鬥，我……我嘛……”我故做思考狀，我看到西國的眼睛在期待我的回答。

　　“我呀，這麼精彩的爭鬥我當然會隔岸觀火啦，等你們兩敗俱傷我再魚翁得利，哈哈，這麼回答您滿意嗎 ”

　　“呵，你的野心還真不小啊？”西國終於笑了，“不過恐怕你的野心要落空了，我和玉龍是永遠也不會翻臉的。”

　　“我早知道，所以我根本不用考慮站在哪方，你們永遠都是好兄弟!也算上我吧!我們三兄弟從此就像三劍客。”

　　“三劍客 就你 還劍客呢，我看是……”

　　“我看你敢說 ”

　　“好，不說……不說!”

　　“哈哈……”

　　“哈哈……”

　　中招漸漸逼近，可我的成績依舊起色不大有時侯就想不如就這樣放棄算了。陳艷卻進步飛快。有時侯她會莫名其的沖我笑，只是那微笑並不單純，其中韻味也就是只有我和她最清楚，外人似乎永遠無法得知！

　　又一模擬考試成績揭曉，班會上老班高聲宣讀名次：“第一名，陳艷，第二名……，好了，以上就是本次考試的前五名，再次提出表揚！尤其是陳艷進步很快！”老班頓了一下接著說“還有一些同學成績一直下滑我希望她能夠好好反省自己……”這時候我雖沒有抬頭也明顯感覺到老師的眼睛在盯着我，“我早就說過不要和外班的同學尤其是外班的男生有太密切的交往，可是有些女生就是不聽，我想這次成績下降不會與此無關吧？以後不要再出現這種現象……”老師依舊在滔滔不絕，我此時緊咬嘴唇：什麼意思，他憑什麼這樣說？想教訓我就明着找我好了，這算怎麼回事啊！就在我要站起和他理論時，飛飛一把拉住我手，把我按下。“小雨，冷靜點！”她已經意識到我的憤怒……

　　老班總算結束了他冗長的說教，但卻沒有立即離開，在靜悄悄的教室里邁着八字步

　　“小雨，把自行車鑰匙給我，我要出去一下！”西國恰在此時來找我，飛飛一個勁地給他使眼色，但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小雨，快點啊，我很急的……”他依舊肆無忌憚的大聲說著。班裡同學都轉過頭，直直的盯着我……我當沒有想也顧不上去想老師那時候是什麼表情，也許也和同學一樣在看我會怎麼做吧？

　　也不知道是正如他們所願還是大出他們意料，我像平常一樣拿出鑰匙，走出教室，然後又和西國聊了幾句，就又回到教室……我能感覺到那時候教室的空氣都凝固了！

　　意料之中老師臉色鐵青，又意料之中：“宋雨茗，去我辦公室！”老師丟下這句就走了！

　　“坐！”老師示意以下他對面的椅子對我說，語氣很溫和但我總感覺着溫和之中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成分在其中。但我已沒有時間去揣測，只是很木然的低下頭。

　　“複習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困難嗎？”我暗暗納悶：老師今天吃錯藥拉？這麼溫和的對我還真是第一次。以至於我在路上準備的那些對抗之詞全都用不上了，一時又想不到更好的語言，只得默地頭聆聽教誨！

　　他說。我無語！

　　良久他也沉默片刻：“回去吧！”接着就說了這三個字。我走到門口時，不知道為什麼回頭看了他一眼，“天熱了，多注身體”他還是微笑着又說了這句！

　　“老師……”我似乎真的想對他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

　　從辦公室出來，已經放學了，我卻沒有回家，上樓去了教室！

　　此時也許才是教室最安靜的時刻吧！空無一人但一摞捰的複習資料卻證明着他主任的存在。黑板上的紅色道計時直直刺進我的眼睛，刺痛我黨我的心……突然就有了要哭的衝動，也不知道是為自己前途擔憂還是被班主任的話感動。就讓眼淚放肆一次吧！讓它自由奔放一次吧！在這書的海洋，在這一個人的教室……晚上我沒有去2班上自習，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那是自如初三來第一次在自己班上自習。但不知為什麼我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就那麼坐着似乎什麼都想了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想。就這樣直到現在12點才反響教室只剩我一人，也就起身，關燈，離開！

　　雖然已經是末春，夜風襲來還是多少帶幾分涼意。走過男女生宿舍分岔口卻不經意說出“明天見”，卻又猛然發現就我一人，不由地苦笑一下……第二天遇到西國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我們卻四目相視走過誰也沒有張口。如果，不是那晚哥哥的突然到來也許我真的會聽從老師的教誨，從此以後做個聽話的好學生，那麼也許我後來的一切都將改寫，人生就是那麼奇怪，不經意的一個決定也許就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那天放學后我因為幾題沒有解決，就沒有急着去吃飯！飛飛下去后又回來十分激動的說：“小雨，快下去，特大喜訊，快啊……”

　　“什麼事啊，我還沒有做問作業呢，不去！”我依舊埋頭看書！

　　“好啊，那我就告訴周玉龍讓他繼續等好了！”。

　　“誰？我哥？不可能吧？”但我還是飛快衝了下去。

　　“哎，你不做作業啦？”飛飛又在故意說。

　　玉龍果然在樓下，一身戎裝，英姿颯爽！

　　那晚，玉龍、西國我們三人又去了我們經常去的那家餐廳，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兩瓶酒！一開始玉龍興緻勃勃地向我們講述他的軍旅生活，講着軍隊的小笑話！後來他說：“也說一下你們的生活吧。”我地頭不說話，西國徑自喝酒。玉龍似乎有所察覺，努力的提高大家的興緻！但我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在一個十字路口我們分開了玉龍回家，我們回學校，吹着涼風我們一前一後走着許久誰也沒有說話。

　　“小雨，你道底有什麼打算啊？還有不到兩個月，你不能在這樣啊！看看你的成績都滑到哪了？你今年一定要上重點的，你明不明白啊！否則，我怎麼向玉龍交代啊？”想不到他不說則罷，一說就滔滔不絕，也沒有想到他會說這些！

　　“從今天起好好學習好不好啊？”他又在繼續。

　　“你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都做不到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雖然我的聲音不高，但我知道這句分量不輕，顯然他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刺激！

　　“我能做到的你就一定能做到嗎？”我以為他不會再理我想不到他又來這一句，而且很嚴肅，我覺得當時我一定是被這句話震懾住了！

　　“能！”我說的很堅定。

　　“好，有骨氣！下次考試我保證數理化全在班級前三名，你也一定要做到”他說的更嚴肅

　　我真的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他是誰呀，理科天才，就是一個月不學習照樣進前三明，可我恩平生最怕數學。可是我知道我已經別無選擇，我分明感覺到他的眼睛在直直的盯着我銳利逼人！

　　“當然能！”我給了他一個很堅定的回答，但內心卻忐忑不安。

　　“好，就這麼定了！”。

　　“還沒完呢？”我不想就這麼被他佔盡上風。

　　“還有什麼？”

　　“我大的語文、英語也都能進入前三名，你能嗎？”我想借次將他一軍。

　　“小姐，你剛才喝的不多啊，怎麼盡說醉話！我只是說我能做到的你一定要做到又沒有說你做到的我就一定要做到啊！？哈哈……”

　　“啊？你？”

　　“哈哈……誰讓你笨呢！”

　　那晚，我就制定了新的學習計劃。

　　第二天遇到西國時，他沖我怪怪地笑笑：“嘿，昨夜喝多了，酒後失言，也不記得說過什麼了，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好了！”說完又壞壞的笑，我知道他的潛台詞就是‘反正你也做不到，也不敢挑戰我’。

　　“想耍賴！沒門！”

　　“呵，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別說哥哥欺負你啊。”

　　“哼，你少得意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那好，我們就定下這君子協定！”他顯然很興奮。

　　“我看對你來說是‘城下之盟’吧？”我不失時機的敲他一下，他卻不溫不火。

　　“小雨，我真的希望你靠實力贏我，但……，如果投機取巧，還有什麼意思？？？！！！”

　　“你？過分！”我氣的直跺腳。

　　“別生氣嘛！我只不過是隨便說說，我知道我的妹妹是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少來，誰是你妹？？”

　　“還不願意承認啊！那你可要努力了，若是輸了想不叫我哥都不行了，哈哈……”

　　這裡補充一點我們當時協議的內容就是輸家必須答應贏一個條件，如今看來他的條件就是這個！

　　在以後的日子裡，他也經常拿類似的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語來激我，其實我也萬全明白他的用心。我天生一副怪脾氣，天生好戰！他也不止一次的好言相勸卻屢試不第，偏對於這激將法屢試不爽，雖明知是圈套，可我就是樂於上當！他就是抓住我這個致命弱點！

　　也不知道是覺得不能辜負他的良苦用心還是真的賭氣要贏他，總之，從此以後，我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畢業班的生活。他似乎也收斂了許多，金庸，古龍已經不知何時離開了他的書桌！

　　需要提出大的是，在之後的考試中我們打了個平局。理科總分一樣，他物理高我處分，我化學高他2分。出乎我更出乎班主任意料的是那次我的總成績居年級第一，為此班主任還又一次把我叫到辦公室：“宋雨茗，進步很快嘛，我早就說過你是一個好學生，只要沒有那個胡西國影響你……”他說了什麼我沒有聽，也不想聽！

　　畢業班的日子只剩下一位數，複習衝刺已經進入白熱化大的狀態。我和西國卻在這時進入了徹底的冷戰狀態。起因很簡單我給他寫了一封信大概說我們以後誰也不要再為誰擔心了，把以前的都忘記吧!至於我為什麼會寫這封信我自己也不記得了，現在想想真覺得自己太幼稚了，那時天天吵天天鬧，還吵的那麼傷心，現在卻怎麼也想不起原因，唯一記得的是我們吵過鬧過，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和玉龍從不吵架，可和西國不吵就不正常了!

　　我是讓飛飛把信給他的，下午放學，我拿出他的數學資料準備還他，路過他們班時，他和加貝，老尹他們搬一桌子正坐在走廊聊天。

　　我走過說:“還你書，”他沒有接，而是拿出我的那封信，撕了個粉碎，然後揚手一撒，碎紙片漫過我的頭，飄散在我眼前，飄落在我腳下……等最後一片也安靜地躺在地面時，我悄悄把書放在桌子上，慢慢的走開，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但我早該想到一切的爆發都是在沉默中開始的，西過也是在我的沉默中爆發了。只聽到“嘩”地一下，我只看到好多書從樓上飄下，就像鋼才那些滿天飛的紙片。我沒有後頭也沒有止步，沒有加速也沒有減速，就那樣走下樓，那些書已經靜靜躺在地上，一如那些安靜的紙片。這時，我停下了，俯下身，撿拾地上的書，一本本擦乾淨，我的動作很慢，足有好幾分鐘，我想加貝他們一定不知道我的意圖，否則他們一定不會不過來幫我，或是他們很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將最後一本書整理好后，我抱着這些書上去了，正如我下來時。然後就把書一本本放在桌子上。老尹和加貝眼神中寫着驚恐，彷彿在等待火山的爆發或是暴風雨的來臨。但他們很快就發現他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我將書放好就靜靜離開了……我至今也沒有明白自己那天怎麼就那麼冷靜，也許真的厭倦了爭吵，老尹時候說：“冷靜的宋雨茗最讓人心驚膽戰，你的冷靜給人的不是一種祥和而是一中‘閃雨欲來風滿樓’的恐懼。”但他錯了但山雨不會再來了！從那以後我在也沒有和西國吵過，直到畢業前夕，我們都一直沒有再說話……他也曾經讓老尹告訴我說要我照片作為畢業留念，並讓老尹說樂意就給不樂意他也不勉強，我就讓飛飛轉告他想要就自己給我說。但他始終沒有說，我當然也就不會主動給。那時候大家都在互相贈送照片作為留念，但我的照片卻一個人也沒有給，好象在給誰賭氣似的，現在想到還覺得聽遺憾的，畢竟大家聚到一起很不容易嘛，真的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都已經忘記了我。

　　畢業晚會後，西過說一起吃飯然後就一起去了，還是我們常去的那家，還是那個座位，只不過是今天只有我和西國總是有一種少一人的感覺，我知道我又再想哥哥了，不知道為什麼和西國吵架時我就會想玉龍，！那天他一直在喝悶酒，我也沒有勸，反正他也醉不了！

　　後來我堅持要結帳，他知道扭不過我也就隨我去了，出來后苦笑道：“這是第一次和女生一起吃飯讓女生付錢。”我想他會記住這頓飯的！

　　然後他又要一起去買點東西，我們轉了好久！其實那晚他是想要選件禮物送我的，但我故意表現出一種對什麼都沒有興趣的樣子……就這樣畢業了，分開了！沒有彼此的照片也沒有任何禮物作為留念，但我想我們都把對方記在了心中！

　　直到去學校拿通知書我才再次見到他！

　　“瞧，我被重點錄取了！”我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他也十分高興的說：“他玉龍總不至於再說所託非人了。”他似乎是對我說又似乎是在自語：難道他之所以這樣的關心我遷就我就僅僅是因為兄弟情誼？難道我們之間就真的沒有真的的情意？我心中暗想。

　　“傻丫頭，想什麼呢？”他突然從背後拍了我一下，

　　“嘿黑，什麼也沒有想！讓我看看你的通知書！”還沒等他反映過來我一把搶過他手中的信件，“商丘教育學院”我簡直不感相信我的眼睛“你……你……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騙我？你不是說一起讀高中一起上大學的嗎？”

　　“小雨，聽我說，那時候怕影響你複習情緒才答應你的，可是我……那是不可能的！”他稍微停頓片刻，“沒有關係的，我喜歡當老師啊！再說我還是個好老師呢！你看，像你這種問題學生不也被我調教出來了嗎？”他故意開了個小玩笑。可我們都笑的很勉強！

　　想想真是造化弄人啊！他可是理科天才啊！曾連獲市省全能冠軍，僅僅一分之差屈居全國第三。但令人難以接受的是，那年的特招名額河南省就兩個，而他是第三！就這樣一分徹徹底改變了一個人的一生，一名數學老師和一位數學研究員這中間的差距就僅僅是一分！

　　老天啊！你也太不公平了！

　　進入高中后，功課多了，學習任務也重，我也就收斂了很多，也是因為和西國相距太遠沒有人陪我玩了。偶爾給他寫信，他也不回，有時即使回也就是簡單的問候和鼓勵，決口不提自己的生活。我也就這麼平平靜靜的過了大半學期！

　　一天，回到宿舍剛把方便麵泡上，同學就說有人在大門口等我，但我怎麼也不敢想會是西國！我強壓內心的激動：“呵，是你啊！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給你個驚喜啊！”他說話還一如既往。

　　“可惜啊！有驚無喜！”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們還是這樣，從來不會好好說話！

　　“你不喜，還真有人喜，我今天來的可不是我一人啊！”

　　“還有誰？不會是嫂子吧？”我調皮的沖他眨眨眼。

　　“出來吧！”他回頭說。

　　“呵，石磊同志，你今天才來啊？我們飛飛可是天天念叼你啊！”我真沒有想到會是石磊。

　　“他啊，也就是衝著飛飛來的，你以為人家是來找你的啊！”西國笑道。

　　“我要是找小雨，那你還不醋死，還讓我來嗎？”石磊也不相讓。

　　“這石磊嘴巴倒也夠厲害說話像石頭落地。”我說。

　　大家都笑了起來！

　　“小雨，你還要不要吃飯了，你的面已經泡成粥拉！”就在這時候飛非過來了，突然看到石磊，張大嘴巴愣在那裡！石磊也呆住了。

　　“發什麼愣啊？飛飛我正要回去叫你你就來了。”我趕緊說。

　　“人家有心靈感應哪裡用的着你叫啊！是不是啊，飛飛？”西國又在瞎貧他們了。

　　那天我們玩的很開心，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一別就是好幾年！

　　後來，我去了南方一城市讀大學，他聽說回鄉下老家教書了，我們一直沒有機會再見，也失去了彼此的聯絡方式，就這樣一晃就是好幾年的光陰，我一直在想他過的怎麼樣呢

　　寒假放假回到老家，家中雪正大，依舊是我喜歡的一襲紅色風衣，走在飄雪的街頭：一個一身紅色衣服帶着紅冒小女孩在雪地里跑着，後面很遠處是一對年輕的夫婦，應該是小女孩的爸媽了吧！多幸福的一家三口啊！我不禁感慨！

　　突然，小女孩一不小心摔在雪地上，我趕緊上去把她扶起，輕輕拍着她身上的雪花，小女孩靜靜的看着我並不說話。

　　“小雨，還不趕緊謝謝阿姨？”似曾相識的聲音走近。

　　“爸爸……”小女孩甜甜的叫着。

　　回頭的那一剎那我驚呆了：“西國……”

　　他的驚訝我不亞於我：“小雨，怎麼會是你？”

　　簡單的幾句禮節性的問候，道了句“再見，保重！”

　　小女孩一手拉着爸爸一手拉着媽媽，一家三口幸福的背影漸漸遠我而去！

　　忽然就有一股說不出的惆悵，我想過很多種見面的方式，但這個是我唯一沒有想到的，幾年的光景，想不到他已經有了一個也叫小雨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