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戀五

　　五

　　此時，一股無名之火，從腳底一直衝到吳阿姨的頭頂。她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掄起右手，狠狠地扇了黃阿姨一耳光。

　　“你也不灑泡尿來照一照，你的命運好？你女兒怎麼離婚了？怎麼又弄了個與你一樣年齡的老公？你的女婿不就是你的姘夫嗎？……”吳阿姨大聲吼起來。

　　黃阿姨一把抓住吳阿姨的頭髮，夾在臂膀下使勁的敲打。邊打邊叫：“你的兒媳不也一樣嗎？一天三遍吵，早晚還不離婚了……”

　　吳阿姨被夾在黃阿姨的腋下，喘不過氣來，還忍受着拳頭的敲打，兩隻手拚命的在黃阿姨身上亂抓。湊巧右手伸進了黃阿姨的褲襠，吳阿姨抓住她的下身，使勁的用指甲摳，痛得黃阿姨“嗷嗷嗷”地叫。不知是血水還是尿液，一股殷紅的流體順着黃阿姨圓溜溜的大腿，一直流到了腳下。

　　要不是校領導來勸架，還不知鬧成什麼樣子呢！

　　操場事件后，老童再也沒幫黃阿姨提水了，可是，幫王阿姨照提不誤。就這樣，黃阿姨由恨王阿姨、恨吳阿姨 轉向了恨老童，並且很得咬牙切齒。

　　門房趙師傅年歲已高,要回家休息了。臨別時還有些依戀，因為趙師傅在武校任門房一干就是整整五年，和武校建立了深厚的情誼，驟然離去，還真有點兒捨不得。走的那天，好多人都來送行，老童也前來道別。趙師傅拉着老童的手，深情的說：“很感謝你來為我送行！在這，我要以長輩的身份給你提個醒：都這麼大年紀了，感情的事要把握好分寸，千萬不可隨意、不可放縱！”

　　“感謝趙伯的關懷，我會記住的！” 老同會意地點了點頭說。

　　不久，就來一位新門房。他中等的個兒，微微有些發福，一身咖啡色的休閑裝，露出雪白的襯衣領，臉白裡透紅的，十分得精神，頭髮烏黑油亮，非常地講究。此人姓錢，名百萬，城南人氏，五十多歲，實際的年齡與外表並不相符。

　　老錢年輕時在農村的基層工作多年，干過村支書，當過村會計，有較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因此，大有一副領導幹部的氣質。進城后，在多處做過保安，安保方面的常識也懂得一二。

　　老錢到崗后，門房煥然一新，十多平米的房間，地面打掃得一塵不染；各類生活用品排放得整齊有序；一鋪單人床的被褥疊得周周正正、放得整整齊齊；一張三屜的桌子擦得錚亮錚亮，桌上擺放着一台二十英寸的彩電，附帶一部碟機。

　　老錢雖然不國家公務員，但村幹部也屬行政的範疇，公務員的派頭多少頭有一些。煙酒茶樣樣都來，可稱得上是“煙酒生”、“茶博士”。平時煙不離手，茶不離口，每日中晚兩餐，都要親自動手，弄點菜，喝上二兩。正好與老童的喜好相同，加上年齡相仿，因此，他倆便稱兄道弟，相處得可好了。平常不是你接我，就是我請你。

　　一日，老童先請老錢喝酒，黃王倆阿姨也到場了，老錢很不高興，但第一次又不好怎麼說，只隨便喝了一點，就悻悻得離去了。

　　隔了幾天，老錢請老童喝酒，黃王倆阿姨又端着碗，跟在老童的身後，笑嘻嘻的向這邊走來。

　　老錢看見了，連忙迎上去說：“我今天請的是童師傅，至於其他的人，對不起，請回去，下次我再請！”硬把兩個阿姨攔了回去。

　　一杯酒下肚，老錢說話了：“老童，成你的抬舉，把我叫老哥。那老哥今天就要批評你了。你怎麼總喜歡和那些女人攪在一起呀？”

　　“錢哥，你說的什麼話？”老童反問道。

　　“什麼話？上回你請我喝酒，可來了幾個阿姨，弄得我酒都沒喝好，到底是你在請我，還是在請幾個阿姨？”老錢呷了一口酒說，“你再看，今天我請，幾個阿姨又跟着來，這不知是為什麼，黃王倆阿姨總跟你形影不離、黏黏糊糊的。下次你再這樣，我是不會與你來着的！”

　　從那以後，凡是有老錢在場喝酒，就見不到黃王二阿姨了，可是，老錢不在時，老童還是和這兩個阿姨黏在一塊，吃吃喝喝。

　　工作一周以後，老錢受不了了。就向學校反映：“這裡的門房不比他處，一日二十四小時都在崗上，白天不能休息，午夜一兩點鐘也有人叫門，我實在挺不住了。再說，近期全國校園事故頻發，本校的安全也抓得很緊，萬一出個岔子，誰負得了責？請學校增加一個門衛，否則，我就不幹了！”

　　在老錢地再三要求下，學校破例新增了門房一位。

　　此人姓呂，也是城南人。高高的塊頭，五大三粗，黝黑的臉上，兩隻銅鈴般的眼睛炯炯有神，性情直爽，說起話來，如打雷一般。年輕時會點拳腳，舞過獅，懂點樂器，平常愛哼小曲。老呂雖然對酒也有些喜好，但他認為，集體生活，就得隨大流，小鍋小灶有點特殊化，影響不太好。雖然他也曾參加過錢童二位的吃請，也請過他二位喝過酒，但不經常。平時在食堂打過飯菜，邊走邊吃，沒等到門房，就完事了。因此，經常是三缺一。時間長了，錢童二位也就尊聽其便了。

　　一天上午，老童去廚房幫忙了，突然老童宿舍里濃煙滾滾，接着就傳出“噼噼啪啪”的聲響。

　　“老童宿舍着火火啦!”

　　喊聲驚動了大家，老童拚命地跑過來，踢開門，衝進宿舍，急急忙忙地把東西往外拉。在大夥的幫助下，火撲滅了。幸好損失不大，只燒壞桌椅、電視、和放在桌子上的幾點小物品。牆壁、天花板都被濃煙熏得一片黑。事情雖小，但影響可大。當前正值安全教育月，學校正準備進行火災自救演練，恰巧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茬子事。洪校長極為惱火，當即便責成管後勤的王副校長迅速查清事情的真相，教育大家，防止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