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戀十一

　　十一

　　范姐的話說得夠直率，錢夫人聽了立刻把話接了過來：“范姐是個直率人，說的話也非常的實在，這兩點要求也並不高。女人找伴嘛，就是要找靠得住、直得信賴的男人。這事依我看，要先徵求老童的意見，范姐提出的兩點要求，看他能否接受。然後我們再來向范姐作反饋，再商議怎麼辦！”

　　“這樣做很好！”李夫人贊成道。

　　幾個人同時點了點頭，離開了范姐家，各自散去。

　　兩天後，錢夫人把與李夫人、吳阿姨一同去見范姐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老錢。老錢心裡有底了，就找老童去了。老錢把幫他找老伴的意思向老童講明了。老童心想：自己都這樣的年紀了，也該靠靠岸了。就這麼朝三暮四的，何時是個頭哇！不管怎樣，找個伴安頓下來，老了多少也有個依靠，索性也就同意了。

　　之後，老錢問老童：“唉，夥計，給你找老伴你是否真心實意的同意？”

　　“那還有什麼假的！”老童回答說。

　　“那你與王阿姨的事就該結束了？”老錢說。

　　“早就結束了。”老童很自然地回答。

　　“結束個屁，你哪一天沒給他提水？她哪一天沒來過你宿舍？前天我還看見你去過她的宿舍呢！

　　老童抿嘴笑了笑。

　　老錢接着十分嚴肅的對老童說：“王阿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們倆是根本走不到一塊的。如果這份情不了斷，談了范姐，范姐知道了咋辦？我們的臉又往哪兒去放？你下不了決心，這話就說到這 。你這個難撿上釘耙的稀屎，以後可就沒人管你了喲！”

　　“哥的話我記住了，我保證！”老童信誓旦旦的回答。

　　錢夫人向老童轉達了范姐的兩點要求，老童爽快地答應了。

　　錢夫人又向范姐反饋老童的意見，范姐聽了很高興。兩人商定，次日約老童與范姐見面。

　　第二天吃罷午飯，學生們都在午休，錢夫人約上吳阿姨，帶着老童去與范姐見面。

　　老童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就隨着二位前去“面試”。

　　這天，碧空萬里，正午的陽光普照着大地，給冬天帶來了幾分的暖意。來到出租屋，大夥坐定，范姐給每人倒了一杯水，自己也拾了個凳子坐在老童的對面。老童正眼望去，范姐中等身材，略微偏瘦，皮膚帶黑，微微有些泛黃，兩鬢已出現一縷的銀絲，瓜子型的臉上清晰的畫著歲月的痕迹，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放射出慈祥、和善的光輝。老童暗暗自道：“唉，這位范姐也是一個飽經風霜、心地善良的苦命人吶！”

　　“和小黃比，雖然相差甚遠，但小黃的條件確實有點特殊……這樣也行……唉，這也就是命吧！”老童心想。

　　錢夫人指了指范姐和老童提起了話頭：“不用介紹，我想你們都清楚對方是誰。先看看，你們都滿意對方嗎？”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抿嘴一笑，說表示滿意。

　　“好，滿意就好！那就接着昨天的話題，相互溝通，把你們雙方的情況、要求一股腦的都說出來，力求達成一個共識。”

　　“是啊，把要說的就當面鑼對面鼓的說出來，盡量當場解決。”吳阿姨補充說。

　　范姐介紹了她的情況，重複了她的兩點要求后，繼續說：“我還是昨天所說的，這兩點不能含糊。你能做得到，咱就談，做不到，就別提這事了！”

　　老童把話接過來了：“你聽我說，大妹子，你說的那兩點其實是個小問題，而且我昨天也跟錢嫂說過，今天在這裡我再重複一遍，‘沒問題。’就說照看孫女的事吧，你看咱倆談成了，你可進學校食堂，或者做阿姨。幼兒園離學校那麼近，接送孫女我也可幫你呀！再說生活問題，既然我們能走到一塊，我們就應相依為命，有我吃的，就不會少你的。我們現在都還可以勞動，我們可以積攢一部分錢，供老了、動不了了所用。就算年紀大了，不能在外勞動了，我老家的鎮上臨街還有三間房子，屋後有兩三分的空地。咱們可以回老家，在鎮上開個餐飲店什麼的，比如做饅頭，做爌餅哪……在屋后種點菜，生活是沒問題的。”

　　“萬一走一個了怎麼辦？”范姐急切地問。

　　“養生送死，我負責安葬啦！”

　　“那你先走了咋辦？”范姐又問。

　　“還有孩子們哪！”

　　“是你的孩子還是我的孩子？”

　　“那由他們來商量決定吧！”

　　“這事難就難在這裡，孩子們能同意嗎？”

　　“只要講清了道理，我想孩子們是會同意的。”

　　“唉！但願吧！”范姐嘆了口氣說。

　　他倆在一塊商討的那樣的認真，錢夫人和吳阿姨簡直插不上嘴來。

　　“我看這樣行不？”吳阿姨說，“倆人健健康康就在一塊過，收入各歸各，假如一方去世，活着的一方由他的子女接回。”

　　“你的話我不贊成。俗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說找了老伴，還收入各歸各，那成什麼樣子？還不如不找！”范姐反駁說。

　　“那就這樣吧，眼前兩人能勞動，攢點錢，誰先走，錢就留下來供另一個用。”錢夫人插話了。

　　“不行、不行，不說沒有那麼多的錢，就是有，錢放在何處，誰來保管？”范姐仍然不同意。

　　大家各持己見，爭論不休，觀點沒法統一。

　　吳阿姨看了看時間說：“午休要結束了，我們也要上班了。這事我看雙方都認真地考慮考慮，各自徵求一下子女們的意見，或許有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法。”

　　幾個人同時都點了點頭。范姐想了想，又對大家說：“這件事不必那樣匆忙，還要留些時間讓我們彼此的相互了解了解。另外，咱倆的關係也必須要得到雙方子女的同意和認可，也應該有個合法的手續！”

　　“好、好，范妹的意思我們都清楚了，童師傅你回去一定要和子女們商量商量，把這事處理妥當！”錢夫人說完，大夥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