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陰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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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深夜時分,幽暗的燈光下,石菲拖着疲憊的身子一步一步登上樓梯,她拿出鑰匙輕輕打開房門,進了屋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今天她接收了一位重病人,四個小時的手術下來她已經精疲力盡了,為了不打擾老公,她每次回來晚了都不開客廳的燈,一個人悄悄的回到書房裡睡,這次也不例外,她喘了口氣脫掉外衣準備去趟衛生間就回書房休息,這時她突然發現書房的燈亮着,她以為老公還沒休息就就走了過去,可是當她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眼前的情景卻讓她大驚失色,只見老公趴在桌子上,右手握着一把手槍,腦袋已被手槍打碎,血流了一地,石菲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接到報案后刑警隊立即趕到了現場,警察和法醫對現場勘查之後,隊長何劍對石菲進行了詢問。何劍:“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叫什麼名字,死者跟你是什麼關係?” 石菲:“我叫石菲,是一名外科醫生,死者是我丈夫,叫吳永福,是西都市副市長。” 何劍:“你倆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石菲:“今天早上””何劍:“你們之間的感情好嗎?” 石菲:“很好,我們的工作都很忙,在一起的時間很少,但是都很顧家,很少鬧意見。” 何劍:”你有沒有發現他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現象或者說過什麼反常的話?” 石菲想了想,搖搖頭說:“沒有。不過這兩天他不怎麼愛說話,哦,對了,他昨天早上在電話里跟什麼人大吵了一頓,連早飯都沒吃就去機關了。”何劍:“下班回家你沒看出他有什麼變化?” 石菲:“昨天白天我們沒見面,今天早上也沒說幾句話就各自上班了。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何劍收起記錄本,安慰了石菲幾句:“請節哀順便吧,有什麼事我會找你。”
回到公安局,何劍立即叫人對吳永福最近兩天的通訊記錄進行調查,經過篩查,兩個人的名字出現在何劍面前,一個叫郝德利,一個叫伊楠,郝德利最近三天都跟吳永福通過話,而且通話時間都超過半個小時,伊楠是最後一個跟吳永福通話的人。說起郝德利那可是西都的風雲人物,光是他頭上的光環就夠叫人眼花繚亂的,全省優秀企業家,西都市人大常委,立德有限公司董事長, 除此之外他還經常做一些慈善活動。伊楠的身份也很快確定了,她是西都日報的一名記者。
何劍看看錶已經是上班時間了,他來到局長辦公室,把案子向方局長作了彙報, 方局長聽完何劍的彙報覺得案子的性質非同一般,於是決定馬上到市委向安書記彙報 。
方局長蔣吳永福自殺的案子詳細地向安書記作了彙報,安書記聽了方局長的彙報后沒有說話,他在地上來回度着步,認真思索着,方局長提到郝德利的時候,安書記忽然有一種預感,這個郝德利雖然只是一個商人,但是這個人手眼通天,上至省委省政府,下到西都市他都暢通無阻,被老百姓稱為第二組織部。吳永福的死如果真的跟他有關係,不但破案難度大,說不定還要捅馬蜂窩。他坐下來點着一顆煙,他沒有馬上作出指示,而是給方局長講了一個故事。
事情發生在去年春節的前夕,安書記剛剛來西都上任,因為剛到任工作十分繁忙,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那天是個周末,開完會已經是凌晨1點鐘,安書記回到招待所休息,他剛進屋就聽有人敲門,他以為是服務人員就打開了房門,開門一看門口站着一個男子,此人四十來歲,高高的個,長得挺標緻,那人一見安書記趕忙打招呼:“安書記您好。”“你是?” 安書記上下打量着來人。男子說:“我能進去說嗎?” 安書記叫他進來。來人自我介紹說:“我叫郝德利,您應該聽說過。” 安書記聽他這麼一說,好像想起來了:“哦,想起來了,有印象,坐吧。” 郝德利坐到沙發上,安書記問他:“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郝德利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來看看安書記。” 他四下看了看,然後說:“您這老住招待所也不是個事兒吧,幹嘛不把家搬過來,一家人也有個照應。” 安書記聽他一說就知道了他的來意,安書記笑了笑說:“等把工作捋順了再說吧,現在還顧不上考慮這些。” 郝德利說:“這種小事當然不是你這個大書記考慮的事兒,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您點個頭就行了。” 安書記搖搖頭說:“現在不行,等我需要的時候再說吧。你還有其它的事嗎?”郝德利站起身說:“這個您留下,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 他把一個銀行卡放到桌子上,然後走了。
第二天上午吳永福來找安書記,要求把舊區拆改項目的一處給利德公司,安書記當時問吳永福這事跟羅市長打過招呼沒有,吳永福說打過,羅市長不同意,安書記說那就上會吧。但是這件事在會上爭論很厲害,當時沒有定下來,可是郝德利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最後還是拿到了開發許可,羅市長為此事跟上面某領導吵翻了臉,最冤枉的是安書記,人們都認為是他從中做了手腳,其實他第二天一早就叫司機把銀行卡給郝德利送回去了。從那以後羅市長的工作很不順利,本來方書記很支持羅市長的工作,但是由於有人從中挑撥離間,羅市長根本不信任安書記,這使安書記也很難開展工作。這就造成了吳永福一手遮天的局面。可是吳永福現在正是如日中天為什麼會自殺呢,這裡面會不會有更大的陰謀呢。
方局長聽完安書記的故事好像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他說:“您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吳永福雖然表面上風光,其實他只是一個被人操縱的木偶,這裡面弄不好還牽扯到更大的人物。” 安書記點點頭:“嗯,吳永福是不是自殺還不一定。也許是一隻替罪羊。這件案子不能作為普通的刑事案子來對待,破案當中肯定會遇到一些敏感的問題,要把握好尺寸,你先跟羅市長彙報一下,我馬上到省委一趟,回來再做安排。”方局長跟安書記告辭去見羅市長。
何劍來到報社,他在副總編辦公室見到伊楠,一見面何劍的心裡就感到有點意外,眼前這個姑娘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歲,長得很漂亮,個頭不高不低,身體不胖不瘦,白白凈凈,給人一種很俏皮的感覺,這樣一個小丫頭怎麼會跟一個副市長有瓜葛呢。 “何隊長,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伊楠把一杯茶放到了何劍面前,何劍說:“謝謝,我來是想跟你打聽一人。” 伊楠笑笑說:“別客氣,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何劍點點頭:“你認識吳永福吳副市長嗎?” 聽到何劍的問話,伊楠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道:“認識,我採訪過他。” 何劍又問:“你昨天是不是跟他通過電話?” 伊楠皺了一下眉,有點兒不高興:“何隊長,您能告訴我你來找我的目的嗎?” 何劍不動聲色地說:“吳永福死了。” “ 什麼?他死了? ” 伊楠一下子驚呆了,何劍;“對,他死了。我想知道你們通話都說了什麼,他說話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 伊楠鎮靜了一下說:“沒說什麼,我只是求他調動工作。” 何劍說:“因為你是在他死前最後一個跟他通電話的,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線索。” 伊楠想了想說:“沒有什麼異常啊,他說他最近要出一趟遠門兒,可能要很長時間,我的事要等一等再說。” 何劍問:“他沒說要去哪?” 伊楠搖搖頭:“沒說。能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嗎?” 何劍告訴她:“是用手槍自己打死的。” 伊楠自言自語地說:“怎麼會這樣。” 何劍站起身:“我們懷疑他是被人逼死的,你們當記者的耳朵比較靈,希望能給我們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伊楠說:“只要需要我的地方儘管找我。” 伊楠把何劍送出辦公室。
吳永福出殯的那天何劍來到了殯儀館,他想接觸一下郝德利,何劍跟郝德利打過幾次交道,關係還算不錯,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郝德利根本沒有來,不但他沒有來,吳永福生前的好友一個都沒有來,只有幾個親戚和市裡派來幫助處理後事的工作人員為他送別,場面顯得冷冷清清,看到這種情景,何劍的心裡倒有幾分感慨,老吳活着的時候,身邊那些得志的小人就像哈巴狗一樣搖頭晃尾,大氣都不敢出,可是人一死馬上就都變成了縮頭烏龜,連面都不敢露了,真是人走茶涼啊。石菲見何劍來到,就迎過去打招呼,何劍先安慰了她幾句然後說:“世態炎涼啊,我以為郝德利會來送吳市長一程。” 石菲苦笑了一下說:“這很正常,社會上那麼多風言風語,誰還會給自己招惹是非呀。” 何劍說:“吳市長要有在天之靈恐怕不會放過這人。” 石菲說:“人都死了,說這些還有啥用。他腳下的路是他自己走出來的,怨不得別人。” 這時有人喊石菲,何劍只好告辭。
西都這兩天真是怪事連連,一個副市長無緣無故自殺了,沒幾天規劃局局長又瘋了,這事說起來都有點兒不着邊際,這位馮局長只有三十歲,是全市最年輕的正處級幹部,由於一心目着當官,至今還未婚,聽說是正在談戀愛,據他的父親說,就在吳永福死的那天晚上,他兒子做了一個夢,說是自己夢到了鬼,那個鬼只有身子沒有頭,自稱自己是吳永福,是來給他做媒的,女孩兒就是吳永福的妹妹,因為自己被人逼死了,丟下妹妹不放心,就想把妹妹託付給小馮,自己死也瞑目了。小馮被無頭鬼帶到一個橋頭上,只見那個姑娘正在橋上在等他們倆,姑娘轉過身來沖小馮一笑,小馮一下愣住了,這不是自己的對象嗎,他剛要說話,只見姑娘突然變成了一個青面獠牙的厲鬼,舞動着兩隻利爪向他撲來,他大叫一聲從夢中醒來,父母也被他驚醒,都跑了過來。問他是不是做噩夢,小馮就一五一十把他夢到的告訴了父母,父母安慰了他一番,說是兒子是太勞累了,叫他休息幾天,養養精神就好了。可是,從那天開始,小馮天天做噩夢,天天半夜折騰,精神開始恍惚,最後瘋了。
這事一傳十,十傳百,傳來傳去傳到了何劍的耳朵里,何劍根據自己目前掌握的情況分析了一下,覺得這事有點蹊蹺,小馮升職這麼快會不會跟吳永福有關係,這個伊楠到底是什麼人呢。何劍想來想去就給石菲打了一個電話,他先問石菲吳永福有沒有妹妹,石菲告訴何劍吳永福沒有妹妹,何劍又問石菲是不是跟伊楠熟悉,聽到何劍這樣問,石菲半天沒說話,何劍剛要說對不起,石菲突然說了一句 :“她是個狐狸精。” 然後就把手機掛了。何劍聽了石菲的話,覺得這裡面肯定有文章。他決定找伊楠的領導聊聊。
何劍來到報社,跟報社的總編說明了來意,總編聽了之後說:“伊楠為人很好,工作也很勤奮,至於她跟市裡領導的關係么,倒也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可是誰也沒有事實根據,不好亂說的。” 何劍問道:“她家裡人都住在本市嗎?” 總編說“不,她的父母都在縣城裡,這不,伊楠前天請假回家看老人去了,說是昨天回來,她走的時候我還叮囑她今天有任務,要按時回來,可是到現在沒回來。一上班我就給她打電話,結果電話關機,怎麼也打不通,她以前不是這樣,這還是頭一回。” 何劍又問道:“她跟小馮的關係咋樣?” 總編說:“怎麼說呢,我覺得他們的性格相差太遠,一個是開放型,一個是內向型,根本不是一路人,前一陣子他倆鬧意見,伊楠吵着要跟小馮分手,鬧得不可開交。” 何劍說:“看來他是真的是受刺激了。” 何劍又向總編詢問了伊楠父母的地址就告辭了。
何劍回到局裡又給伊楠打了幾個電話,結果還是關機,他覺得不對頭,打算到伊楠的父母家理解一下情況。伊楠的父母住在義縣,這個縣城挨着西都,是一個剛剛拆遷改造的縣城。縣城馬路很寬敞,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環境非常優美。何劍來到伊楠父母居住的小區,這是一個別墅區,裡面都是單元複式樓,建在小河邊的一個風景區 ,何劍按照住址找到伊楠父母的家,聽到敲門聲,伊楠的父親打開了房門,何劍自我介紹道:“請問您是伊楠的父親吧,我叫何劍,是從西都來的。” 伊楠父親一聽是從西都來的就趕緊讓何劍進屋:“快請進屋,請坐吧,你是伊楠的同事嗎?” 何劍跟伊楠的媽媽打了個招呼,然後坐到沙發上說:“我是西都公安局的,我叫何劍。” 一聽說何劍市公安局的,兩個老人當時就有點緊張,伊楠爸爸問:“我家姑娘出什麼事了嗎?” 何劍趕緊安慰他們:“不要緊張,伊楠不是回來探家了嗎,我也是來找她的,我想跟她打聽點兒事。” 伊楠媽媽看看老頭然後說:“伊楠沒回來過呀。” 何劍聽老人這麼說,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就問:“她最近打過電話沒有?” 伊楠爸爸說:“她平常兩天就打一個電話,我們還納悶兒呢,怎麼四、五天都沒來電話了,警官同志,你跟我們說實話,我女兒是不是出事了。” 何劍說:“我也給她打過電話,可是一直關機,目前我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 伊楠爸爸一聽女兒關機了,就拿過電話撥打號碼,打了好幾遍都是關機,兩個老人急的哆嗦起來,伊楠媽媽也急哭了,何劍說:“你們先別著急,究竟發生什麼事情還不清楚,我想問問最近伊楠有沒有跟你們聊過西都發生的新聞。” 伊楠爸爸想了想說:“沒有,她只是說有個副市長死了,別的也沒說過什麼。” 何劍又問:“你們知道她跟小馮鬧意見的事嗎?” 伊楠爸爸說:“這孩子不讓我們過問她個人的事,就讓我們好好享受退休生活,她不說我們也就不好多問。” 何劍說:“這樣吧,你們也不要太着急,跟各家親戚朋友聯繫一下,問問有沒有人見過伊楠,你們給我留個電話,有什麼消息及時跟我聯繫。” 他又安慰了兩個老人一下就返回西都了。
何劍回到局裡馬上跟方局長作了彙報 ,方局長說:“我看有必要再接觸一下石菲,她一直沒有主動要求破案,這裡面肯定有貓膩,要想辦法讓她說實話。至於伊楠如果二十四小時沒有消息就發尋人啟事。” 何劍說:“好,我立即安排。”
石菲今天休息 ,何劍為了讓她放鬆精神,就把她約了出來,兩個人在一個僻靜的海邊見了面。見面之後何劍並沒有直接提案子的事,而是先嘮了幾句家常,石菲心裡明白何劍找她幹嘛,就先轉入了正題。石菲說:“你約我出來不是來散步的吧,有什麼要問的你就說吧,這幾天我也想了好多,有些事是紙包不住火的。再者說,我也沒有必要替一個死人掖着瞞着。” 何劍聽她這麼一說,心想,真不愧是當醫生的,心理素質真好,但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就說:“伊楠失蹤了。” 石菲聽到這話先愣了一下,然後問何劍:“你告訴我這事是不是懷疑我綁架了伊楠?” 何劍反問她:“我為什麼要懷你?” 石菲冷笑了一下說:“因為我跟你說過伊楠是狐狸精。” 何劍說:“我知道不是你乾的。” 石菲問他:“為什麼?” 何劍說:“你要想報復她就不跟我說她是狐狸精了。” 石菲說:“這也太簡單了吧。其實伊楠跟吳永福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地球人都知道,伊楠是吳永福的情婦,可笑的是兩個人自覺聰明,玩起了掩耳盜鈴的遊戲,為了掩人耳目,吳永福把伊楠介紹給了小馮。這個小馮為了當官,寧可當活王八。這樣一來兩個人就以為可以肆無忌了。” 何劍問石菲:“這麼說小馮不是因為這事瘋的?” 石菲說:“小馮也不是個傻子,這事本來就是個幌子,像伊楠那樣的姑娘怎麼會嫁給他,各得其所而已。鬼才知道他是怎麼瘋的。” 何劍說:"這就是玩火自焚啊,恕我直言,你為什麼對吳永福的死表現得那麼淡漠呢,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 石菲搖搖頭:“不是我不想知道真相,而是真相就在人的眼前,可是事實是誰又能左右得了呢。自從他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上朋友,我就預感到他會出事,作為妻子我也仁至義盡了,可是他鬼迷心竅,什麼話也聽不進去,我也無能為力,至於他跟伊楠的事,在官場上很正常,我也不想去跟那些下三濫討說法。” 何劍點點頭說:“是啊,好人都想一生平安,可就有那麼一種人,自以為比別人聰明,總想騎在別人的頭上作威作福,最終落一個可悲的下場。吳永福雖然替別人死了,可是我想那些活着的人恐怕還生不如死,雖然現在不能確定小馮是不是跟這件案子有關係,但是我想小馮心裡肯定有鬼,他是因為承受不住心理的壓力才精神崩潰的。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石菲沉默了一會,然後問何劍:“你對當官的所謂圈子裡的事了解嗎?” 何劍用手撓撓頭皮說:“不了解。” 石菲看着海中的浪濤說:“官場就像這大海,官員就像浪尖兒上的舢板,只要把握不住就會被淹死,所以有些個官員就像曹操一樣用鏈子把船連起來,他們明明知道,一旦起火誰也跑不了,但是他們還是要抱着僥倖的心理,就像你剛說的,最後玩兒火自焚。” “你這是旁觀者清啊” 何劍很佩服石菲,她是一個有眼光的女人,只可惜他沒找到一個好丈夫。這時候天突然颳起了風,海浪也大了起來,拍打着岸上的礁石,水花濺到了兩個人的身上。何劍對石菲說:“看樣子天要下雨了,我們走吧。” 石菲說:“好吧,謝謝你約我出來,把話說出來就舒服多了。” 何劍說:“如果你需要我陪你聊天,我隨時都有時間。” 石菲笑了笑說:“你不要光想着聊天,要多長一隻眼睛,小心黑社會要你的命。” 何劍說:“我從小就喜歡打架,讓他們來吧。我奉陪。” 石菲說:“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你在明處,黑社會在暗處,別說我沒告訴你,拜拜。” 石菲上了自己的車,何劍也上了車,二人離開了海灘。
尋人啟事剛發出兩天,伊楠的下落就被找到了,可是找的的不是活人而是屍體 ,屍體是一個人漁民在一個海邊發現的,何劍接到報案立刻帶人來到現場,屍體已經腐爛,法醫當場做了屍檢,伊楠是讓人用匕首扎死之後扔到海里的,刀子還在身上, 何劍叫人通知死者家屬,然後將屍體運回了驗屍房。
伊楠的家人很快來到公安局, 兩個老人一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昏了過去,在眾人的勸說下才勉強止住悲痛,何劍向他們提出要檢查伊楠住宅和遺物,請他們協助,伊楠的父親說:“人都死了,還有什麼保密的,只要能破案,一切都聽警察的。”
何劍先來到伊楠單位的宿舍,屋裡的陳設非常簡單,一個壁櫥,一張寫字檯,上面放着電腦,再就是一張大床,別無他物。經過檢查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證據,只是在一個皮夾里找到了幾萬塊錢,何劍叫家人打點好遺物,就驅車去到伊楠的家中。
伊楠自己住一套單元別墅,就在西都市,屋子裡面的裝修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麼富麗堂皇,只是簡單的裝修而已,何劍環視了一下周圍的擺設,先來到伊楠的書房,他走到書架的前面,翻開幾本書看了看,然後又打開書桌的抽屜,在一個抽屜里他發現了伊楠的日記本,他翻開一看見上面除了日記還有一些賬目。他又從書房出來到伊楠的卧室,何劍仔細的檢查着每一件物品,最後在床底下找到一個優盤。徵得伊楠父母的同意,何劍將日記本和優盤帶回了公安局。
回到局裡,何劍對伊楠的筆記本仔細地進行查看,他按着裡面記錄的時間、人、事件和賬目進行分類,也列出一張單子來。筆記本記錄的時間大概是三年,記錄從她是怎麼認識的吳永福開始到吳永福死的這段時間,裡面除了吳永福還提到了郝德利,小馮,還有兩個房地產開發商。賬目上清楚地記着,吳永福讓郝德利給伊楠一套別墅,就是現在住的這套,其中一個開發商給伊楠父母一套別墅,另外那個開發商給伊楠20萬塊錢。還有小馮給吳永福的50萬也在伊楠這裡保管。何劍覺得這些跟伊楠被害沒多大關係,只能作為吳永福和其他人貪污受賄的證據。他又將優盤插入電腦,然後打開優盤查看,優盤裡只有一段電話錄音,是打給吳永福的, 何劍 仔仔細細聽了兩遍,大致的內容是說,上面出事了,都是因為吳永福太貪婪捅出了婁子,為了上面的領導和他自己的家人的安全,只好丟卒保車,讓 他先除掉伊楠然後自殺,吳永福不同意,打電話的人給他限了時間讓他考慮後果。聽得出來,保護上面的人是真的,至於保護吳永福的家人那是威脅的話語。 何劍收拾了一下準備向局長彙報,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 從桌子上拿起手機 :“喂,哪位?” 只聽對面的人說:“何隊長嗎。我是郝德利,是不是打擾你了。” 何劍一聽是郝德利的電話,心想你終於坐不住了,他開玩笑的說:“是好大董事長啊,幹嘛這麼客氣,有什麼事你就只管吩咐吧?” 郝德利說:“我哪敢吩咐你何隊長啊,我想請你來我這裡一趟,有點兒事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方便吧。” 何劍說:“可以,好,我馬上就去。”
何劍驅車來到利德公司 ,他剛走進公司大門,郝德利的秘書就迎了過來:“請問您就是何隊長吧,請跟我來。” 郝德利的辦公室在十六層,下了電梯秘書把何劍領到會客室就出去了。何劍環視了一下,見牆上掛着幾幅名人字畫,他正欣賞着字畫郝德利走了進來,“哎呀不好意思,讓何大隊長久等了。” 郝德利顯得十分熱情,上前握住何劍的手,何劍說:“啥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見你一面很不容呀。” 兩個人說著話坐下來,何劍說:“你這幾幅畫挺講究。” 郝德利說:“這幾幅破畫不直幾個錢,哎,對了,過兩天就是嫂夫人的生日了吧?” 何劍想了想,說:“好像是吧,我這天天忙哪有時間記這些。” 郝德利帶着埋怨的口氣說:“你們這些當警察的就是對情感不負責任,我給嫂夫人備了一份薄禮,你可不能推辭。” 他說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何劍,何劍拿過來看看說:“無功不受祿,你得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我才能收。” 郝德利笑了笑說:“跟我還來這一套,我還真有一件小事麻煩你,最近兩天石菲老來我這鬧事,硬說是我知道誰害死了她老公,讓我告訴她誰是兇手,鬧得我都無法辦公。實不相瞞,吳永福生前是沒少幫我的忙,我也回報了他,他的孩子在國外上學也都是我資助的,這都是有來有往的事,如今吳永福自殺了,石菲跟我要人,還恐嚇我,這不是無理取鬧嗎,對這種人我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只有求你老兄幫幫忙了。” 何劍聽他說完思考了一下說:“其實這只是一件普通的自殺案,本來很快就可以結案,可是無形中又發生了伊楠的案子,一下子就複雜了。” 郝德利問:“伊楠的死跟這件案子有什麼關係?” 何劍看了他一眼說:“你不知道啊,伊楠是吳永福的情婦。” 郝德利搖搖頭說:“我倒是聽過一些謠言,是不是真有其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何劍說:”確有其事。” 郝德利站起來走了兩步說:“石菲知道嗎?” 何劍點頭說:“知道。” 郝德利說:“這個女人平常看着跟個綿羊似的,一旦變了臉非常恐怖啊。我看伊楠的死跟他不無關係。” 何劍說:“關鍵是缺少證據,這樣吧,我想辦法穩住石菲,保證他再不會打擾你,錢我現在不要,過後我再來取。” 郝德利知道何劍不會要這筆錢,也沒有勉強:“好吧,你這個人呀,哪個女人嫁給你算是倒霉。”
第二天一上班,何劍就來到方局長辦公室,把這兩天的工作向方局長作了彙報,方局長說,安書記從省里回來,向他作了指示, 省里已經有人被雙規,但由於吳永福的自殺調查工作進展很不順利,讓公安機關加緊對案件的偵破,為了避免罪犯狗急跳牆,還是先不要動主犯。然後方局長又跟何劍研究了下一步行動計劃。從方局長辦公出來,何劍打算再去見一下石菲。他剛走進辦公室,小楊就像他報告:“何隊,有一個叫袁剛的人來自首,說自己是殺死伊楠的兇手。” 何劍說:“ 把他帶到審訊室。” 小楊說:“是。” 就去帶人。
何劍走進審訊室,坐到審訊桌前,他仔細地打量着這個自稱袁鋼的人,此人三十歲左右,禿頭,滿臉橫肉,身體非常健壯,見何劍使勁盯着自己,袁鋼把頭低了下來,過了好一陣,何劍才問他:“你叫袁鋼?” 袁鋼回答:“是。” 何劍問:“職業?” 袁鋼回答:“開出租車。” 何劍問:“說說你為什麼要殺害伊楠。” 袁鋼說:“為了給老婆治病,我老婆得了白血病。” 何劍問他:“你是怎麼怎麼殺死的伊楠?” 袁鋼說:“那天她打我的車,我看她的樣子很有錢就綁架了她,把她拉到了海邊,拿到錢后就把她殺了。” 何劍問他:“你是不是很愛你的老婆?” 袁鋼說:“是的,為了他我什麼都肯做。” 何劍又問他:“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不但救不了她反而害了她。” 袁鋼低下頭,半天才把頭抬起來:“我當時沒想過,老婆知道我為她殺了人,很傷心,逼着我來自首,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何劍聽他說完沒有繼續往下問,停了一會他突然一拍桌子,大吼一聲:“袁鋼,你敢撒謊。” 袁鋼被他嚇得差點坐到地上,他定了定神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可也去問我老婆。” 何劍冷笑了一下說:“你死到臨頭了還敢撒謊,說,是誰雇你殺人。” 袁鋼先是一愣,然後說:“你們不是驗屍了嗎,那把匕首還在他身上,人是我殺的,我是圖財害命,沒人雇我。” 何劍說:“你不要覺得自己很聰明,因為伊楠的死牽扯着一個驚天大案,你在這個案子里只不過是一隻小蚊子,現在嫌疑人已經被我們控制,如果你能早交代誰是雇凶之人,就能使更多的人免遭迫害,如果你執迷不悟,覺得自己的命一文不值,那隻能害死更多的人,還有可能連累到你的妻子,你好好想想吧。” 袁剛把頭低下去不說話,何劍看了看小楊,沒有再往下問,叫人把袁鋼帶下去了。
何劍回到辦公室,對這兩天的情況做了仔細的分析,他首先對石菲產生了壞疑,本來對吳永福的死石菲開始表現得很冷淡,可是她為什麼又暗地裡找郝德利的麻煩呢?莫非她手裡掌握着讓郝德利致命的證據?難道真的是她僱人人殺死了伊楠?再說郝德利是完全可以擺平石菲的,可是郝德利為什麼要冒着風險來找何劍呢。是不是他是想拿伊楠的死來嫁禍石菲?而袁剛的投案自首也正是節骨眼兒,偏偏是郝德利跟自己見面之後,袁鋼到底是誰的人呢?何劍想起石菲跟他說的一句話,讓他多長一隻眼,小心黑社會要他的命,她為什麼要提醒自己呢?
何劍馬上找到石菲,一見面他就問石菲:“你找過郝德利了,他說是你去騷擾他了。” 石菲回答很乾脆:“是。” “為啥?” 何劍問她,石菲說:“你們找到伊楠屍體之後就有人給我打恐嚇電話,說是我雇兇殺害了伊楠,讓我去公安局自首,我一猜就是郝德利乾的。所以我去找他了。” 何劍問她:“你咋這麼肯定?” 石菲說:“因為郝德利是黑社會頭子,” 何劍說:“你提醒我提防黑社會,你自己這樣做不怕危險嗎?” 石菲笑了一下說:“可能是見得太多了,也有點兒麻木了,尤其是為了我的女兒我什麼都敢做。” 何劍問她:“郝德利是黑社會你是怎麼知道的?”石菲問何劍:“你還記不記得仁和公司的高經理是怎麼消失的嗎?”何劍不知道石菲為什麼突然問這件事,他點點頭說:“記得。”
這是一年前的事了,一天何劍突然接到報案,說有兩個人闖進仁和公司高經理的辦公室,什麼話也沒說,將高經理的左手砍掉就逃走了,公安機關馬上立案偵查,就在公安機關全力緝拿罪犯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高經理突然失蹤了,後來才知道他舉家搬到外國去了,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為了這件事何劍至今還耿耿於懷,他一直在查這兩個兇手,他覺得讓這兩個人逍遙法外對自己是恥辱。可他不知道石菲今天為什麼提起這件事,石菲告訴他:“其實這事就是郝德利所為,這是我不經意聽到郝德利親口跟吳永福說的,郝德利就是用這種手段從高經理手裡搶到了新區的開發權的。” 何劍這才恍然大悟:”當時高經理出走我就感覺到裡面有貓膩,可我怎麼就沒往這上面想呢。”石菲說:“只可惜我沒有把他們的談話錄下來。” 何劍問她:“你沒有把這事告訴郝德利吧?” 石菲說:”沒有,我只告訴他不要把事做絕,如果逼人太甚死人也會說話的。” 何劍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既然當初就想到會有今天就該留個心眼。” 石菲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說:“我丈夫都保護不了自己,我一個婦道人家又如之奈何,有些事就是禿頭上的虱子,明擺着的,可又有誰敢去摸老虎的屁股。” 何劍聽了石菲這些話話,一股無名火直往腦門上撞,這幫貪官污吏太囂張了,他暗下決心,非要摸摸這隻老虎的屁股,不管他是黑道還是白道,只要落到自己的手裡,就跟他老帳新帳一起算。
從目前所掌握的證據來看,還不足以作為鐵證徹底打死大老虎 ,只有撬開袁剛的嘴才能打開突破口。何劍回到局裡叫小楊他馬上去袁剛家裡取證。自己去提審袁剛。
小楊來到袁鋼家, 袁鋼的老婆看上去很虛弱,臉色蒼白,嘴唇都沒有一點血色,她打開門,見是一個女警官,趕緊讓進屋來,小楊向她說明了來意,她就嗚嗚的哭了起來,小楊趕緊安慰了她幾句,看着眼前這個態度溫和的女警官她慢慢止住了哭聲。小楊問她:“袁鋼說他是為了給你治病才替別人殺人,是這樣嗎?” 袁鋼的老婆說:“他殺人我根本都不知道,這是他後來跟我說的。” 小楊問她:“他很愛你嗎?” 袁剛老婆搖搖頭說:“他要對我好我也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小楊又問:“袁鋼平時都愛跟什麼人來往?” 袁鋼老婆說:“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以前他沒有正式職業,靠打工養活家,去年經朋友介紹他認識了出租公司的翁經理,才有了正式職業。” 小楊問:“他的朋友是幹什麼的?” 袁鋼的老婆說:“他叫胡新,幹什麼的我不知道。” 小楊又問她:“你收到多少錢?” 袁鋼老婆說:“二十萬,我知道自己得的是絕症,也治不好了,所以這錢我一分也沒動,我把它全部交給公安局。” 她說著從抽屜里拿出銀行卡,連密碼交給小楊。小楊看着這張銀行卡心裡也不是滋味,這幫貪官為了自己的利益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小楊叫她好好養病,安慰了她幾句就回局裡了。
回到局裡她把結果向何劍作了彙報,何劍告訴她,袁剛絕食了,沒有審成,他叫小楊立即搜查翁經理和胡新的資料, 很快這兩個人的資料就調出來了。翁龍,33歲,曾經因為傷人和搶劫罪判刑,刑滿后一直在娛樂行業打工,現在是一家出組公司的老闆。胡新,29歲,曾經因強姦罪坐過5年勞改,無業。何劍一拍桌子:“這些臭魚爛蝦,看我怎麼收拾他。”
胡新住在一個老舊小區, 這裡的平房還沒有改造完,他就住在僅剩的幾棟平房裡,快中午的時候,他手裡提着一條魚晃晃蕩盪向家裡走來,他剛轉過衚衕口,迎面遇到了何劍,他認識何劍,知道事情不好,轉身就跑,何劍飛起一腳把他踢了一個跟頭,這小子很機靈,就地一滾爬起來又要跑,何劍又是一拳打在他肩膀上,他一看跑不了了,索性跟何劍動起手來,不知道這小子從哪學的功夫,身手還真不錯,幾個回合下來,何劍也掛了彩,何劍不敢再小視他,便使出了渾身解數,才將他擒住。
回到局裡,何劍立即就對胡新進行審問,此時的胡新就像一隻斗敗了的公雞,坐在那裡耷拉着腦袋眼皮都不敢抬。何劍問他:“你為什麼見我就跑?” 胡新低着腦袋不說話,何劍又問他一次,他嘟囔一句:“你幹嘛追我?” 何劍說:“我只是要跟你打聽一個人。你不跑我幹嘛追你。” 胡新把頭抬起來:“打聽誰?” 何劍說:“袁剛。” 胡新愣了一下:“他不是自首了嗎?”何劍緊逼一句:“你怎麼知道他自首了?” 胡新知道自己說漏嘴了立刻慌了神:“是,是他老婆說的?” 何劍問她:“到底是你事先知道的還是聽他老婆說的?” 胡新一下子不吱聲了。何劍說:“我們要是不掌握證據也不會抓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胡新搖搖頭說:“我什麼也不知道。” 何劍說:“你動動腦筋,如果袁剛不交代我能找你嗎,你現在說算你主動坦白,如果讓袁剛跟你對證那你就罪加一等。主動交代也許能保住性命,不然就是死路一條。” 胡新想了想,知道一切都完了,再抵抗對自己也沒好處,只好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一切:“我從監獄里出來一直沒有職業,到處坑蒙拐騙,有一次我得罪了翁龍的手下,翁龍要挑我的腳筋,我求他饒了我,他說我只要答應做他的小弟,他就放過我,我就答應了,前幾天翁龍把我叫去說是讓我替他殺個人,我就向他推薦了袁剛。” 何劍問他:“你為什麼推薦袁剛?” 胡新說:“我跟袁剛是朋友,他為了給老婆治病正需要錢,而且他是個亡命徒。” 何劍叫人把袁剛押走,然後向局長去彙報。
方局長聽了何劍的回報告 十分高興,立即向安書記請示抓捕翁龍並對郝德利實施監控。安書記在電話里指示,抓捕翁龍后要突擊審訊,免得主要嫌疑人狗急跳牆。方局長立即召開緊急會議,安排抓捕方案。方局長指示對翁龍要實施秘密抓捕,免得打草驚蛇,因為他身邊有保鏢,為了保密要一塊抓捕。
偵查員首先對翁龍的行蹤進行摸查,翁龍一般不在家裡住,行蹤很詭秘,偵查員跟蹤他一直到半夜,最後他住進一個別墅,警察立即包圍了這座別墅,他的保鏢就住在一樓,當警察衝進去的時候被保鏢發現,保鏢向警察開了槍,警察毫不猶豫將一名保鏢擊斃,另一名保鏢被制服,此時翁龍剛上床,聽到槍聲還來不及穿衣服就被衝進來的警察抓住,床上的女人早就嚇的魂飛魄散,警察叫她穿上衣服一塊帶走。
翁龍直接被帶到審訊室 ,面對警察他顯得不以為然,何劍也不着急,先打量了他一下,然後說:“做個自我介紹吧。” 翁龍看看何劍,然後說:“給我一支煙。” 何劍問身邊的警察:“你們誰帶煙了?” 一個警官把煙遞給何劍,何劍拿出一隻來放到自己嘴上,然後點上猛猛地抽了一口,他抽着煙也不說話,眼睛就盯着翁龍,就這樣,沉默了有十幾分鐘,翁龍終於說話了:“你們要知道什麼?” 何劍說:“是誰指使你殺死伊楠的?” 翁龍說:“是我指使人殺死伊楠的。” 何劍說:“你太把自己當成人物了吧。你其實狗屁都不是,你活着跟死了一樣,只是一堆臭肉而已,連狗都不吃。你不要以為還會有人保護你,那些人只不過比你晚進來幾天罷了,如果你硬扛着那我就奉陪到底。” 翁龍把頭一楊說:“你說我是臭狗屎那你想知道什麼就去問吳永福吧。”何劍彈彈煙灰,說:“你以為死人不會說話嗎,吳永福現在可是閻王爺,他給你們每個人都記了一本閻王賬,你要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一筆帳,看看是不是我在嚇唬你,郝德利曾經親口跟吳永福說,為了爭土地開發權,他叫人砍掉了高老闆的手,這也是你僱人乾的吧?”何劍說完這句話,只見翁龍的汗也下來了,臉也變顏色了,身上也有點顫抖,何劍一隻觀察着他的心理變化 ,知道他的心裡防線已經走向崩潰,這時他站起身來走到翁龍身邊,給他點了一支煙,翁龍連吸了幾口,慢慢定住了神,何劍回到椅子上,還是看着他不說話,翁龍抽完這顆煙,把頭低了下來:“我全說。” 何劍又叫人給他倒了一杯茶,翁龍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做了徹底的交代。
方局長一直在辦公室等候審訊結果,結果一出來,他立刻給監控郝德利的警察下令收網。方局長下達命令之後,立即向安書記報告,此時的安書記一直守候在電話旁邊,已經給方局長打過兩個電話,這次電話一響他就知道有好消息了,他拿起電話就聽到方局長興奮的聲音:“報告安書記,翁龍全部交代了,收網了。” 安書記大聲地說:“太好了,謝謝你們,你們辛苦了。” 方局長在那面說:“還是安書記指揮有方,您今晚可以睡個好覺啦。” 安書記放下電話,興奮地來回在地上轉圈子,他哪裡還睡得着,他從廚房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一飲而下。
由於西都公安局出色地完成偵破任務,使得一起從副省級到處級這樣的特大貪污,行賄,受賄,殺人 的窩案沒有一人漏網,人們無不交口稱讚,人民警察是鋼鐵長城,誰敢禍國殃民絕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