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南麂島

　　陽光下的南麂島

　　蘇爾勝

　　南麂島是什麼？時尚的網友們“百度”搜索一下：南麂島又名海山，古代寫作“南己山”，是一座風景秀麗的旅遊島嶼，是我國唯一的國家級海洋自然保護區（貝藻類），列入聯合國教科組織世界生物圈，距最近的鰲江鎮40海里，距溫州70海里……。南麂名氣了得，牛逼得很！

　　周末假日。風和日麗。一班文友集合瑞安市體育館，上車奔往平陽鰲江，然後買票上船。孰料百人定員的船隻竟放進了140多人，且有人還往艙里擠。交涉、警告無效，幸因“央視”記者坐船上島拍片，有關部門動用力量把“超編乘客”硬請上了岸去坐增開的下一班輪船，才給我們消除了安全隱患。

　　舟行大海，白浪拍打，讓我們對南麂有了莫名的期待和興奮。期待是急迫地相見，興奮是初會南麂的虔誠的好奇心得到滿足。

　　過午，舟抵對嶴。下船，上車，沿山道轉了十幾個彎，下榻柳城山莊。趕快入住，大口吞咽飯、菜，轆轆飢腸抗議久矣。給我們燒菜、上菜的竟是與我們同舟而來的老闆娘陳某，一位鼻扛眼鏡的中年女人：天氣一冷，我們平時就沒客了，這次是專為你們來的！這又是冬日南麂的特色“景觀”：客至開門，客歸歇業。

　　車子把我們送到了三盤尾景區。在方圓7。6平方公里的南麂島上，這是觀賞海景的最佳選點。隨導遊走向海邊，一路雜草叢生，樹木搖曳。看着邊上的菜園和綠綠的蔬菜，一股來自田園的親切感湧上心頭。站在海邊，撫欄遠眺，接受陣陣海風的照拂，我周身涼快，充滿了對大海的敬畏。海水頑強地撞擊着岩礁，白色的浪花在陽光下格外悅目。形神兼備的猴子拜觀音籍大自然的無上神力昭示着觀世音菩薩的慈悲和神聖：調皮的小猴子遇上觀音，也不由不虔誠地頂禮漠拜！風動岩、試劍石、望夫石、石青蛙、天然壁畫、哮天犬、朝天龜等數不勝數的奇異岩石令我等匆匆過客目不暇接，根本無暇細細品味這其中的奧妙。終於踏入了大草坪，這草坪足有千餘平方米，清一色的“離離原上草”（學名結縷草）把這乳狀大山丘充實得豐滿挺拔。這裡無樹木、無坑窪、無亂石，滿坡的天然草叢彷彿人工修剪過似的，而且一年四季長春，沒有枯榮盛衰，真是人間少有的奇異現象。惠特曼筆下“又是不死的草，無聲、柔軟、碧綠”，原來就在這裡。坐在柔軟無比的大草坪中，我一邊凝望湛藍的大海和碧波蕩漾中的大小島嶼，一邊享受着徐徐海風的愛撫：如果能在繁雜事務中抽出身子來這島上住上幾天，天天來享受走進這別樣的自然的樂趣，多好！

　　廣闊大氣的大沙嶴海灘只有十幾個落寞的身影，碩大的大沙嶴在傍晚的海風中顯得格外空曠。對面的虎嶼在我看來倒沒有咄咄逼人的兇悍威猛之勢，卻有幾分可愛。說是他日夜不倦而警覺地守衛這大沙灘和年年數以幾十萬計的泳者浴客，證明着大沙嶴從不曾發生鯊魚傷人、泳者溺水的千古佳話，怎不可親可愛？不過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大沙嶴海濱浴場從不曾有鯊魚傷人、浴客溺水之類悲劇發生決不真是因了虎嶼的庇佑，必有大自然的隱秘規則維繫着，只是這謎底人類尚未發現。其實，這世界充滿着許多不可知，正像人間總有許多的問號，人生總生活在問號中一樣。

　　踏月回到山莊已近七時。眾人沐浴洗去一身疲憊，就到餐廳進一步伺侯口腹，說要“一醉方休”。年輕的許鎮長來了，我把他介紹給諸文友。經許鎮長繪聲繪色一說，我等方知道這南麂的確與眾不同：“三橫王”形狀的島，全國獨有；年接待颱風的數量和等級遠甚於內地與北麂之類的島嶼，颱風往往把這家屋脊上的鎮石平行搬移到另一家屋脊上，陸地上難以碰到的雷霆萬鈞之風；修有宋美齡的行宮，就在山莊左下角；沒有小偷、沒有“蝦子”，不用掃黃……。這南麂真是不折不扣的“海上桃花源”！

　　第二天早晨，夢中醒來。又是陽光燦爛。忙刷牙洗臉。接了女兒從紹興打過來的電話——意外。喚黃選堅一同下樓：去看“美齡宮”。美齡宮果然就在山莊左下角。出山莊沿公路走幾步，向右上幾級台階即到，蒼鬱的樹木中遮掩着一座名曰“棲鳳居”的碉堡式三間平房，花崗岩牆體，鋼筋水泥結構（島上十分罕見），中堂客廳，兩側卧室，后兩廂一為衛生間，一為廚房間，室內空無一物，屋頂有“青天白日”圖案。大門口右牆上釘有小牌子，說是建於1954年，宋美齡（蔣介石夫人）曾臨島嶼巡視勞軍。不過有業內人士稱，宋美齡未來過南麂，只有蔣經國來過島上，慰勞軍人。來過南麂的是蔣夫人，還是蔣太子？又是一個問號。我們活在太多的問號中。南麂1955年才得到解放，是最後解放的沿海島嶼。當年大陸已盡入共產黨之手，只余幾個孤島，蔣介石還要勞民傷財，建造夫人的行宮，似乎有點“另類”吧。眼前這座“美齡宮”多多少少給出了國民黨當年盡失大陸的答案。

　　站在山莊前面，冬日的陽光很暖和，像少女溫情的手一樣撫過每個人的發梢，陽光下的南麂島與遠處的島嶼（可能就是台灣）渾然一體。陽光給人們溫暖，給人以希望。但願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