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思念

　　??本來我倆約好閑暇的時候去趟鄭州拜訪張海先生的，你的字已經有了自家的面目，想請名家指點指點好有大的跨越。在陵園為烈士們描碑，你題寫的“常玉珍烈士墓碑”那大氣磅礴、酣暢淋漓的字跡給我一種震憾，字裡行間一定融入了你對烈士高尚情操的崇敬之情。這與你平時所創作的清麗、端莊書法有明顯的不同。那一天，火辣辣的太陽濕透了衣背，你一臉虔誠。手中的筆不停地醮着油漆描摹着，一言不發，也許你是怕驚動安眠在這裡的中原突圍犧牲在前坡嶺戰鬥中的團長汪世才，也許是怕攪擾老山前線為國捐軀的一等功臣楊國才，還有那些沒有留下名姓的烈士……

　　?緒三老師經常在我面前誇你學畫時的悟性比我高，說多了心裡就有些不平，終於有一次你也在場，老師還是那句老話。我回敬說：是的，如果我的悟性比政委高我也當官啦！這是一句玩笑兒，大伙兒都開心地笑了，其實，你沒有擺過官架子，要不然你咋有恁多平民朋友呢！

　　?我一直遺憾這一生沒有在軍營里磨練幾年，好使自己變得剛毅、堅強，那次我寫了一首詩，總感覺綿軟無力，拿到辦公室與你切磋。你說把句式改成“咚！”“咚咚！”也許會很有力度。我試着按你的指點改成一字一行，兩字一行，果然這首詩就有了氣勢。自那兒以後，我絕少寫詩。我自愧難以寫出有氣勢的詩文了。你“咚咚”的聲音時常敲擊着我的耳鼓。

　　?你喜歡歌唱，說有機會我們一起去唱歌的，前一向共進晚餐的時候，在座的是書畫界幾位朋友，我們都飲了幾杯酒，很興奮，我提議讓你唱歌，你讓我先唱。我倆練的都是民族唱法。我唱了好幾首民歌，而你只唱了一首《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唱了兩遍。你認為第一遍沒太唱好，可想你對事情的認真程度。在我看來，你已經唱出了草原的遼闊無際，讓我們沐浴在了那顆永不隕落的太陽的溫暖里。

　　?廉政歌會要與其他領導登台合唱廉政歌曲。你讓我幫你系領帶，叮囑把結打大些。我知道你在公眾場所是很注重軍人儀錶的。我按你說的做了，我也囑咐你取下領帶時不要解開，下次用時直接套上無須再重新打結……

　　?我眺望窗外，天，落雨了。

　　?一片濕濕而泥濘的地面，我雙手合十對着遙遠的天際祈禱——願天堂里沒有車來車往……

　　原載《陝西文學界》2006年第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