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西藏同行(二)

　　生活在這紛爭的世界沒有秘密是可怕的，可平靜的生活中有了過多的秘密又是可悲的！常常在有意無意中提升自己的品性，以期做一個安靜，不妄動，不痴迷，可以一杯茶，一卷書，一曲音樂靜享人生好時光。也會於這種心思中，沏上一杯清茶，拎了小凳，面了陽光，看那晨起的朝陽慢慢升起於天際，那漸升漸散的雲 霞也像極了心情，縱使昨夜有千般不快也會於茶香水霧間快速消逝。

　　這樣的看慣了雲升日落，茶香水氣，便也多了幾份奢望，竟也有意無意地渴望那席陽台的欣然。而不會介意友人對這種生活的形容，我不懼心情的老去，更不會討厭這樣子，這樣子中春花秋月的匆匆，更不會介意有誰會說這是衰老，這是無奈，這是厭世，這是提前進入退休生活，至少我是愛着這花，這草，這茶，這書，甚而那隱了陽光月朗星稀的夜色。

　　有什麼，又會有什麼比這一切來得更愜意？可以忘了所有的不快，讓心情回歸曠野，而不用擔心不必要的喧囂。常常的這樣子想了，也會於不經意間享受了這份快樂。

　　似乎這樣的說道有些背離初衷，我知道想讓那份心情消失很難，想不說出真心話更難。於是乎我想說，心中沒有一絲寄託，沒有一種渴望，沒有一分夢想，甚或沒有一點奢望更是可怕的。

　　再次激起對西藏的熱望當從前日的看單車說起，約了外甥女，一個西藏忠實嚮往者，沿了銀川的大街小巷，看國貨看外貿，從捷安特到阿米阿米尼，終沒忘富士與美利達，一輛單車二十四速，二十七速，蝶剎，油剎……價格也從一千多六七萬不等，看着店主耐心的講解，忍不住要求店主取下了輛看好的山地車，未及談價格，單是一分喜歡便夠了。試閘，伸腿，上跨，用力，松閘，一瞬車子便從車庫輕鬆躍出上了馬路 ，加速，輕點剎車，彎腰，腳點地……幾年未曾騎得單車，在這一騎一點間又似回到了記憶依始。

　　整整一個下午，五六家單車旗艦店，各式車輛也看了個遍，心中大體有了了解，對於簡單的騎行常識，常用裝備，安全注意事項也有了基本認識，所剩只是時間問題，上班即將進入十六個年頭，若要有所準備，帶着計劃遠行還是頭一回。不單要準備好假期，還要安排好家中事宜，無論如何也比不得剛上班，那時尚單身，一切事皆可由了個性，隨了愛好去想去做，而無需顧及太多，正所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而現在就得全方位綜合性考慮，首先來源家庭方面，必要的經費支出，單從硬件裝備到軟件酬化一萬多元的核算才能滿足此行意願，也才能達到此行目的不枉此行。其次是身體方面，畢竟已三十好幾，雖說長期生活在黃土高原，習慣了高原的風土人情，可真要單車遠行，而且只身前往，就不得不考慮個人身體狀況，而不能一味為了個人喜好由了性子，畢竟上有老下有小，精神層面再重要，現實也需考慮。

　　說到身體方面，我想起了十年前與同事一行五人出差西寧，忙完手頭工作，幾個尚年輕的提出抄近路西藏一玩，在約好了當地軌道車司機后，幾個人便輕裝簡從上了路，五個人中數老姚年齡最長，說最長其實也是現在我這個年齡段，頂多大上一二歲有餘。當然這其中也數老姚身體最為壯實，老錢雖說身體也不錯，但與老姚相比總是遜色了許多，所以很自然的一路上老姚便很自然地擔起了隊長的角色，老姚本就話多，又加上經常性地混跡於幹部群體，相比較其它人就話多了許多，尤其知道的又多，就有了幾分炫耀的成分，這點在幾年後與同事的閑聊中得以印證，大抵人都有這本性，愛往高處走，到了高處往往會俯視，話也自然會多！什麼西藏幾大寺，幾大戰役，幾大戰場，哪幾座寺遭到破壞，受傷僧侶多少……簡直一個西藏通，原本我就向 倒是老錢沉穩的多，這老錢畫得一筆好畫，又寫得一手好字，曾一個人孤身進的敦煌，買了許多人到現在都捨不得花的錢買的書，着實說應該是個專業人員。

　　由於事先有約，我們在天竣便下了車，適逢雨後初晴，小草上掛滿了水珠，映在晨曦中的樹木閃着七彩的光芒，偶爾有積多了的水珠落下，敲打在地面上的小水窪 發出清脆的嘀嘟聲，讓你忍不住停下腳步，去聆聽那份屬於高原的清純。天竣海拔三千多米，上了軌道車，便像登上了山頂，一切盡收眼底，只看得棉花般的雲朵，滴了水，淋濕了遙不可及的鐵路，開了車窗觸手便可摸到雲朵，這樣子輕載前行，飄過的雲朵映在車前玻璃上，更像一副藍天白雲的長軸，只是這畫軸在延展，不時地撩撥着你一顆渇望的心兒。

　　事情也是發生在這時，當大家走出車外，欲親自感受這高原雨後時，老姚竟發生強烈眩暈，一頭扎倒在草地上，並且出現胸悶氣短視力模糊現象，沒多久便休克了，這可忙壞了我們幾個人，好在有本地同行，說這是典型的強烈高原反應，需要急救，否則病者會有生命之危，在等待救護車的同時，幾個人誰也沒說話，老姚的臉色也由紅潤變得土黃，到救護車到達時已是一片慘白。120的及時趕到算是保全了老姚的一條命，可也將西藏之行的潛在困難擺在了面前，這是所謂考慮中的身體方面，不得不說這些倒像是個陰影一直到現在。

　　這第三點原因當，歸屬於工作單位方面，這樣就會考慮考慮時間，合理的時間安排才是出行的有效保障，上班不同於上學，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支配，單位中即使有工休做保障，但那相對少的可憐的幾天對於幾年的籌備又顯得那樣無力，誰又忍心將準備好了的心情隨意拋灑於路上，那一路的風景引領的又何止是心情，畢竟精神層面的才是這一路的追求終極目標。

　　在去西藏問題方面，總會有很多志趣相投者，他們或圍觀或追問或獻計，當一篇說說發出時總會引得同行者追問，西藏你準備好了嗎？你的計劃，你的方案可否先睹為快？

　　曾經與妻說起過西藏之行的構想，大體可分幾個階段，籌備，包括線路規劃，出發時間，隊伍，此行意義等，妻耐心地聽我講完，又追問你的目的？我將自己對於生命的構想，對於生之難，人生之目標，人生的追求，人生的價值構想娓娓道出，妻在聽完后給出了否定，既然你帶了這麼沉重的包袱，像個枷鎖綁束了你，又何以能放開手腳，又何以在出行路上如願，又何以能集中精力保證安全，更主要不會希望出行，失望而歸？故而我又將此次出行完全當做心愿的了解，當作精神世界的另類追求，也算是人生四十前的一個自我挑戰！這樣想來似乎輕鬆了許多。

　　把時間放在了七八月份，也將心情從緊張放歸了自然，可以用充裕的時間去準備，去做些當下認為可行的事。再次對於路線也是考慮再三，川藏線道路平坦，可四周分景一般，半沙漠化的環境如同現在所在地段，而川藏線又過鬧，聽說每年七八月份是西藏之行的旺季，各路西藏迷分乘不同交通公具擁向西藏，而最為壯觀的也是最為推崇的則是單車游計劃，這其中的奧妙之處不是一兩個字能說清，也非一個西藏熱衷者能理解，更別說做為單車騎士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