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行

　　小時候就知道我國的青藏高原，總以為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誰料年過半百后，竟能踏上聞名遐邇的“世界屋脊”，涉足神奇的雪域高原，也算慶幸了。

　　8月10日

　　我們早已訂好飛機票，早上八點零五分起飛，出發那天，我們起了個大早，7點鐘前我們便趕到了機場。

　　過安檢，驗票，登機。空姐提醒我們放好行李，系好安全帶，艙內廣播為我們作救生解說。完成起飛前的一切程序后，飛機緩緩從停機坪駛出，幾分鐘後進入了跑道，大約經過兩分鐘左右，飛機突然加速，轟鳴聲震耳欲聾，窗外的建築物快速地向後移動，感覺座椅強烈震動。高速行駛大約幾秒鐘，飛機突然騰空而起。座椅不再震動，強大的轟鳴聲卻仍在繼續，感覺飛機在努力向上爬升。幾分鐘后，轟鳴聲漸漸減弱，飛機進入平穩的飛行狀態。

　　飛了大約兩個小時，飛機停在重慶機場，我們都走下飛機，在候機室走走。一個小時后，飛機重新起飛，繼續向拉薩飛行。大約飛一個小時左右，我向窗外望去，只見片片白雲從機翼下掠過，白雲下面群山連綿，隱約可見，穿過白雲還能看到山上的積雪。我坐過幾次飛機，若非起飛或降落時，飛機不可能飛和得這樣低，於是我斷定，飛機已在青藏高原上空。

　　不久，飛機緩緩降落在拉薩機場。

　　拉薩機場位於西藏貢嘎縣，也叫貢嘎機場，坐落在雅魯藏布江南岸，到拉薩有一個多小時路程。接我們的是一輛嶄新的大巴車。大巴車行駛在機場到拉薩的公路上，向車窗外望去，平坦而彎曲的柏油公路，一邊是河床寬闊的河流。導遊介紹說，這河就是雅魯藏布江的上游。一邊卻是光禿禿的石山，被風化后的石山，危峰兀立，怪石嶙峋，猶如久經風雨侵蝕的千年堡壘。極目遠眺，可見遠處尚未收割的青稞。陽光照進車窗，車裡人被曬得熱辣辣的，感覺這裡的陽光特彆強烈。難怪人們都說，這裡是離太陽最近的地方。

　　一個多小時后，成片的建築樓群進入我的視野，一座高原城市出現在眼前。啊，這就是我心儀已久、魂牽夢縈的聖地——拉薩！

　　8月11日

　　第二天，我們便開始遊覽西藏的行程。導遊說，今天要去林芝，路途較遠，距拉薩500多公里，位於拉薩的東南部。

　　大巴車沿着川藏公路行駛，一路上大多都是在爬山。到達米拉山口，汽車稍作停留，我們都下了車。米拉山口海拔5000多米，是川藏公路的最高點。剛到拉薩時，我就感到輕微的高原反應，這時候感覺反應加劇，走路有點兒輕飄飄的。剛才在山下時，天氣還十分晴朗，到達山口時，天氣轉陰。站在公路邊，感覺風特別大，不知道到底是雲還是霧，感覺到有一種又濕又冷的微粒，從身邊飄過。我極力遠眺，穿過雲霧，隱約可見遠處高山上的白雪。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一句詩詞：“山，快馬加鞭未下鞍。驚回首，離天三尺三。”

　　從米拉山口到林芝，仍有三百多公里的路程。翻過米拉山口，都是赤褐色的陡峭山坡，也許是由於積雪融化后還來不及長草，也許是這裡溫度太低，根本就不能長草；汽車順坡而下，到了較為平緩的地帶，可見山坡上長着稀疏的小草。再往前走，一片綠色映入眼帘，那是大片的草地，但看不到一棵小樹。

　　汽車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漸漸可見草地上有一些灌木。這些灌木長得十分矮小，一叢一叢，疏疏落落，彷彿是綠草地上的人工點綴，好看極了。隨着汽車的行進，兩邊的灌木叢漸漸地多起來，不僅草地上，半山上也長着很多又高又密的灌木，但仍看不到高大的喬木。

　　兩三個小時后，汽車進入了尼洋河段，沿着河流順流而下。尼洋河是雅魯藏布江的一條支流。不知何故，河水湛藍清澈，我想，也許由於來自雪山融水吧。為了讓我們欣賞這裡的景色，到一個路邊小亭子的地方，導遊吩咐司機停下車來。我們都下了車，環視四周，只見兩邊山勢陡峭，河道狹窄，河水奔流，河中亂石交錯，河道中間有一塊巨石，上書“中流砥柱”四個大字，巨石阻擋流水，迫使河水從巨石兩邊擠過，形成了急流。我們都紛紛拍照留念。抬頭望着兩邊雲霧繚繞的高山，低頭看着湛藍清澈、浪花飛舞的尼洋河水，我禁不住讚歎：多麼神奇美麗的山水！沉浸於美麗的山水之間，使人渾然忘卻都市的喧囂和匆忙……

　　汽車到達尼洋河下游，映入眼帘的又是另一番景色：平坦寬闊的河道，緩緩流動的河水，藍天下飄動的白雲，翠色慾流的群山，偶然可見新建的的藏民村寨，黃色或綠色的屋頂在綠樹叢中影影綽綽。遠遠看去宛如一幅墨汁未乾的山水畫，又像進入一個縹緲的仙境，既令人驚嘆，又引人遐思。置身於此，你會感到天與地的圓通，山與水的融合，人與自然的和諧，一切浮躁的心態、多少利害的爭鬥都會拋之於腦後。

　　到達林芝時，下起了小雨，氣溫也升高了許多，走下車來，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涼意。

　　林芝，藏語意為“太陽寶座”，地處雅魯藏布江下游，平均海拔3000米左右，海拔最低的地方僅有900米。這裡有世界上最深的雅魯藏布江大峽谷，正是這個大峽谷，猶如一個缺口，使印度洋的海洋風能夠進來。所以，林芝絕大部分地區屬於亞熱帶氣候，降雨量豐富，空氣潮濕，植物種類十分繁多，有“西藏小江南”之稱。

　　環顧周圍的景色，果然與一路看到的景色絕然不同。我們下了車，冒着絲絲細雨，徒步參觀了一個植物園，觀賞了這裡的亞熱帶風光。

　　我們在林芝的八一鎮住了一宿，不會感到有絲毫的高原反應。

　　第二天，我們由原路返回拉薩，又用了一天的時間。

　　8月13日

　　按照行程的安排，今天一天的活動都在拉薩城內，參觀的第一個景點是世界上海拔最高、聞名遐邇的布達拉宮。

　　聽導遊介紹，布達拉宮始建於7世紀，是文成公主入藏時為公主而建的宮室，距今已有1300多年歷史。1959年以前，布達拉宮是五世達賴之後歷代達賴喇嘛生活起居和從事政治活動的場所，先後共有九個藏王和十位達賴在這裡居住過。布達拉宮依山而築，氣勢磅礴，高117米，東西長360米，南北寬270米。主樓有13層，佔地面積約36萬平方米，集宮殿、城堡和寺院為一體。

　　汽車停在布達拉宮的入口處，通過安檢，我們沿着布達拉宮的石階拾級而上，在石階上抬頭仰望，感覺到布達拉宮的莊嚴，也感嘆藏族人民的建築成就和獨特的藝術風格。由於空氣稀薄，爬石階時我們不敢費太大的力氣，只能慢慢行走，邊走邊拍照。我們生活在南方的遊客，高原反應往往比較強烈，所以導遊小姐很體諒我們，一路上總是一邊走一邊等。當時萬里無雲，烈日當空。為了保存體力，整個登高過程，我坐在石階上休息了兩三次。

　　導遊告訴我們，布達拉宮有近兩千個房間，如果要走完所有房間，恐怕需要幾天時間。由於時間和開放的限制，我們只能參觀20多間屋子。

　　布達拉宮分為紅宮和白宮，其中紅宮為歷代達賴的靈塔殿和各類佛堂，位於整個建築的中心和頂點，白宮居於紅宮外側，達賴的寢宮位於白宮最高處。布達拉宮殿宇巍峨，金碧輝煌，有佛堂、經堂、靈塔殿、誦經室等。我們看到了歷代達賴喇嘛的寢宮和主持事務的殿堂。殿堂的牆上繪有各種色彩鮮艷的壁畫，室內陳設着許多佛像，這些佛像用金、銀、銅、玉或檀香木等雕鑄，造型生動。我們還看到了歷代達賴喇嘛的真身靈塔。靈塔一共有8座，其中五世達賴是第一座，也是最大的一座。據說，光這座靈塔就用了10多萬兩黃金鑲包。宮內到處都有供燈，像豆苗火似的忽閃忽閃，點燈用的原料是酥油，散發出一股獨特的香味。穿行於佛堂與靈塔之間，我感受着神靈與宗教的瀰漫，彷彿有一種生命被消融、靈魂受浸染的感覺。

　　通過導遊介紹，我們得知藏傳佛教是中國佛教的三大系統之一。達賴、班禪是藏傳佛教格魯派的兩大活佛系統。西藏全民信教，無論是寺廟，還是普通藏民家庭，大多供奉着達賴和班禪的畫像，他們認為達賴和班禪是天上的太陽和月亮。

　　我聽人說過，到西藏不去布達拉宮，等於沒到西藏。這話我信。

　　從布達拉宮下來，我們來到布達拉宮廣場。站在廣場上看，布達拉宮更顯得雄偉壯觀。導遊說，如果晚上來看夜景，布達拉宮又是另一種壯觀。我們在廣場上照像留念，照完像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布達拉宮。

　　吃完午飯，我們前往八角街和大昭寺。

　　八角街也叫“八廓街”，是圍繞大昭寺修建的一條老商業街，距今有1300多年歷史。這條街在拉薩是最繁華的、也是拉薩保留最完整的街道。它是拉薩的宗教、經濟、文化、民族手工藝乃至西藏風土人情的集結地。說到西藏拉薩，往往會說到八角街，所以，許多旅遊者到了拉薩，必到八角街遊覽和購物。

　　我們徒步走在八角街上。八角街是六角環形街道，彷彿一座巨大的時鐘，輝煌的大昭寺就是鍾軸。街區之內，僻巷幽幽，曲途自通，宮廈套着百屋，傍着古寺，瀰漫著濃郁的藏族文化氣息。八角街長約1000多米左右，我們沿途看到街道兩旁商店林立，攤販聚集，熙來攘往，熱鬧非凡。走在街上，看到的大多是藏民，偶爾看到手持搖經筒的中老年藏族婦女。街道兩旁的店鋪中擺着琳琅滿目的藏族手工藝品，有色澤鮮艷的卡墊，有獨具特色的藏帽，有古色古香的木碗，有各種不同質地的手鐲、項鏈……令人目不暇接，也讓人愛不釋手。

　　也許是曾經出現過“3.14”事件，也許剛好是北京奧運期間，八角街每幾十米，就有一個警察的崗哨，偶然還可見到巡邏的武警。在一個轉角處，我們還看到了在“3.14”事件中被燒毀但至今仍未修好的窗戶。看到這些，我想，西藏是祖國的一部分，幾十年來，由於黨和政府的關心和全國人民的支援，西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社會安定，人民生活不斷改善，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實，任何想分裂西藏的企圖都是不可能得逞的，西藏人民也不會容許那些藏獨分子胡作非為。

　　從八角街出來，我們來到大昭寺的正門。

　　在西藏，流傳着“先有大昭寺，後有拉薩城”的說法。據說公元7世紀時，第33代藏王松贊干布，先後迎娶了尼泊爾的赤尊公主和唐朝的文成公主，當時，拉薩是一片肥沃的草場。文成公主察觀察了周圍的環境，決定把大昭寺建在一個湖的中心，為的是驅邪鎮魔。據說，文成公主曾親自畫了一幅雪域高原的地形圖，她把藏區形象地畫成一個魔女的樣子，並在圖中標出了修建大昭寺的位置。當時人們無法把石頭運到沼澤地中，致使工期一再拖延，最後是靠山羊把石頭背到湖中，填平地面，修建大昭寺。為了紀念山羊的功績，大昭寺還設了一個供奉神羊的殿堂，以供後人紀念。

　　不知什麼原因，我們去的時候，遊客不能進入寺內參觀，只能站在前面觀看。大昭寺有幾層高，底層的廊檐下掛着幾塊有不同圖案的布簾，布簾下留有大約比人高兩個頭的空間。透過布簾，可見寺內煙霧繚繞，寺內佛像若隱若現，更令人增添許多神秘感。門前，有的藏人全身趴在地上，有的轉着經筒，讓我們更加感到大昭寺的神聖和尊嚴。得到允許，我們在寺門前照了幾個像，然後離開大昭寺返回下榻的酒店。由於高原反應以及一天的疲憊，晚上我們早早休息，也沒再到布達拉宮看夜景了。

　　8月14日

　　我們今天的行程，去西藏最大的湖泊——納木措。

　　“納木錯”是藏語，意思是天湖，位於拉薩西北約200公里處，海拔高達4700多米，湖泊面積1900多平方公里，是西藏湖泊之冠，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鹹水湖。在藏人心中，納木錯是天湖女神。傳說納木錯的水源就是天宮御廚里的瓊漿玉液，是天宮神女的一面絕妙的寶鏡。

　　關於納木錯的成因，在民間流傳着這樣一個傳說。從前，有一位美麗、健壯的牧民姑娘，她長年累月地在藏北的草原上放牧牛羊。有一晚，她夢見從念青唐古拉山上下來一個穿白衣、戴白帽、騎白馬的男子，來和她幽會。不久，她生下一個男孩。那孩子很快就長得高大強壯起來，而且力大無窮。

　　他們住的帳篷旁邊有一塊巨岩，據老人們說，巨岩下有一口井，與大海相通，任何人也不準搬動那塊巨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但是，那孩子的好奇心強，想試試自己的力氣，就用雙手抱住岩石，輕輕一抬，那塊岩石就被抱了起來。他把石頭放在旁邊，向自家帳篷走去。忽聽背後水響，回頭一看，滔天巨浪直涌過來。他慌忙跑進帳篷，把媽媽背起來，向高山上跑去。他們站在山頂，見水位還在上漲，他媽媽便吩咐他搬山來擋水。他從念青唐古拉山的陽坡搬來十八座峰，從陰坡搬來十九嶺，終於擋住了大水，這些峰、嶺圍起來的水，就成了現在的納木錯。

　　汽車沿着青藏公路往北方向行駛。沿途看到了近處尚未收割的青稞，看到了遠處高山上的積雪，看到了山邊五顏六色的布幡，看到了路旁平頂方形的民居，看到了白色的羊群在追逐嬉戲、黑色的氂牛在悠閑地吃草，也看到了羊八井地熱溫泉升起來的騰騰熱氣……

　　公路上車輛很少，我們的車很快就到了當雄縣城，過了縣城，往西拐入通往納木措湖的公路。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路程，美麗的天湖就展現在我們眼前。

　　因為是在夏天，看不到高山上的白雪，但由於湖的北側倚着和緩連綿的高原丘陵，廣闊的草原環繞湖的四周，遠遠望去，天湖風平浪靜，水平如鏡，真的象一面鑲嵌在浩瀚草原上的巨大寶鏡，又似美麗而恬靜的少女手舞紗巾歡迎遠方的客人。極目遠眺，湛藍色的天空、碧藍色的湖泊，翠綠色的草地，還有牧民的帳篷以及五顏六色的野花，交相輝映，組成一幅大自然的美麗畫面。身臨開闊美麗的境界，使人感到鬱悶的心胸得以開朗；面對柔軟靜謐的湖水，又讓人覺得躁動的靈魂得以平靜。這時候，我想起蘇東坡“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詩句。比起西湖的美，納木措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導遊說，如果在清晨，湖面靄靄茫茫，周圍群山若隱若現，當太陽升起時，雲消霧散，清風拂面，浩瀚的湖面盪起漣漪；如果在傍晚，在夕陽的余渾照耀下，湖水波光粼粼，景色更加迷人；如果在高山積雪尚未融化的季節，可以看到白雲襯托着藍天、陽光映照着白雪、加上湛藍的湖面、碧綠的草原，山水相融，水天一色，渾然一體，讓人大有身臨仙境之感。然而，我們去的不是時候，無緣盡覽那種仙境似的美景。

　　汽車快到湖邊時，路上有點兒泥濘。從停車場到水邊還有幾百米。已是中午12點多了，肚子確實有點兒餓了，加上海拔4700多米的高原反應，讓人感到頭暈暈的。但並不影響我們的觀賞興緻，大家都下了車紛紛湧向湖邊。

　　這裡沒有乘快艇出湖觀賞的遊覽項目，據說是為了保護湖泊的生態環境而禁用。我們只能在水邊玩玩水、拍拍照、看看風景。

　　納木錯的湖光山色令人陶醉，美麗的人間仙境使人怡情，但導遊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大約玩了一個多小時，我們依依不捨地離開納木錯，告別這個令人心曠神怡的高原湖泊，心滿意足地踏上了歸途。

　　8月15日

　　我們終於要離開拉薩了。上午9點多鐘，我們乘車前往拉薩火車站。

　　拉薩火車站坐落在拉薩河南岸。大約20多分鐘，汽車便到達了拉薩火車站。我們在火車站廣場前面下了車，我發現廣場的地板全部用方形磚鋪砌，廣場的正前方豎起一根高高的旗杆，旗杆上的五星紅旗迎風招展；廣場的右側是長途汽車客運站，同樣具有雄偉的建築氣勢。站在廣場上往拉薩河對面眺望，巨大的山體中間座落着一個大寺院，若隱若現，往西看可遙望到雄偉的布達拉宮。

　　火車站大樓的正面跨度很大，正中有2根高於兩邊的巨型方柱，兩根方柱的中間是車站的正門。整個建築以紅、白、黃三色為主要色調、採用了與布達拉宮相似的建築式樣，正門的穹頂上面用漢文和藏文書寫着“拉薩站”3個金色大字，正門兩邊彷彿展開的兩翼，橫跨百米。整個建築背山面水，雄偉壯觀。

　　經過安檢，我們進入了候車室。大概是火車的班次不多，候車室顯得有點空蕩蕩的。看看還有時間，我在站內走了一圈，發現火車站內部有三層，地下一層，地上兩層，裡面設有醫務室，同時還有供氧的設施。站內設立了電動扶梯，據說是為了減少乘客走動消耗體力而設置的。聽說還有以太陽能作為原料的取暖設施。

　　10點50分，我們通過檢票上車。11點20分，火車徐徐出站，此時，我們終於踏上神奇的天路——青藏鐵路。

　　從拉薩到唐古拉山口，青藏鐵路與青藏公路基本平行。火車在神奇的天路上奔馳。窗外的一切，高山、流水、田野、青稞、民房、寺院、樹木、電線杆……許許多多的景物從窗前掠過，似乎在向我們招手，向我們告別。我貪婪地欣賞着沿途的風景：遠處山邊的寺院宮殿；近處造型獨特的藏族民居；不見盡頭的青藏公路；狀如地毯的綠色草原；清澈無染的潺潺流水；嬉戲撒歡的氂牛羊群；看似離天咫尺的連綿群山，以及半山腰飄着的五顏六色的布幡……隨着火車的行進，望着窗外的景色，我紛繁的思緒，也像疾馳的火車一樣奔馳——

　　西藏，祖國的邊陲，既令人神往，又使人留戀；既神奇美麗，又博大精深。她是一部窮我幾生幾世也不可能讀完、讀懂的大書。何況來也勿勿，去也勿勿，寥寥數日，走馬觀花，我能領略多少這裡的萬種風情，我能探尋多少這裡的千年奧秘呢？我只能知道這裡的山最高，水最美，天最藍；我只能知道這裡的人民最純樸，這裡的土地最神奇，我還知道這裡蘊藏着許許多多我無法知道的神秘……來到西藏后，我才感覺到這裡的一切都保持着原生態，具有一種天然的美、原始的美，她沒有受到任何人為的侵擾和破壞，所以，讓人覺得這裡的山是那樣神聖，水是那樣聖潔。其實，在藏民心目中，這裡的一切都是神靈所賜，神山、神水、神鳥、神魚……甚至連一抔泥土、一塊石頭也帶着神的靈氣。

　　此刻，我回頭捧起途中拾到的一塊石頭，撫摸着，親吻着，凝視着，祈求着，希望這塊來自“世界屋脊”的一粒頑石，能給我帶來吉祥，帶來好運，帶來快樂，帶來順暢。除此之外，我還能夠祈望什麼呢？

　　到達唐古拉山口，已近黃昏，這裡的海拔高達5000多米，透過車窗，能看到高山上尚未融化的積雪，白雪在夕照下更加顯得絢麗奪目。過了唐古拉山口，火車便進入青海省境內。火車經過沱沱河時，夜幕降臨了，我也裹着滿身的疲累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