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玉環

　　前天出去了一趟，有點累，回到家還有點上呼吸道感染，可心情蠻好，挺開心，也算一次小小的旅遊。來溫州一年多了，去過一些地方，都是當地的旅遊景點。其實，溫州真沒啥可玩的地方，最起碼不算旅遊城市。城區面積也不大，約170平方公里，還沒上海一個寶山區大（293平方公里），打車花二三十元就能走到頭。近些年來，我一般不願出門，特別是旅遊，一點興趣都沒有，早年該走的地方也走了，如今獨自一人玩啥都沒性子。在大連、青島的幾年，旅遊的地方還真不少，可幾年下來一個景點都沒去。來溫州后，還真出去了幾次，說被人強迫的也不是，大多是單位活動，作為負責人還真不好推託，硬着頭皮參與罷了。每次去，別人都說我另類，幾乎不穿旅遊服，和平時一樣，綁着職業裝，腳上的皮鞋都不換，打扮的和外出開會一樣。遇到爬山涉水，要麼在山腳下轉轉，要麼找個涼棚抽煙喝茶，實在沒地方就呆在車裡，或者找個僻靜地方坐坐。看着別人遊玩，自己簡直無聊，走馬觀花都不算，還不如在家裡歇歇。別看溫州的旅遊點不多，有楠溪江、溫州樂園、江心嶼、澤雅、南麂列島、蒼南漁寮、玉蒼山、澤雅金坑峽，還有瑤溪……還別說，以上這些地方還真去了大部分，楠溪江都去了好幾次。溫州人一般喜歡旅遊，遇上節假日都會安排外出，主要是生活條件優越，有錢。跑遠的地方很多，即使不遠行，也不願呆在家裡，去本地的山水走走，爬爬山，吃吃農家宴，還有的去球館打打球。溫州的市區真沒啥可走的，市容實在不漂亮，還亂亂的，到處都是人和車輛。目前，溫州常住人口就有900萬，是浙江人口最多的城市，比省會杭州還多100萬。還有好多外來人員，安徽、江西、貴州的居多，東北及內地人也不少。車輛更沒得說，名車滿街都是，幾十萬的寶馬、奔馳已不再稀奇，還有價格不菲的各式跑車，上百萬的車已不在少數，像保時捷一類的豪華汽車動則幾百萬，看來就差買直升飛機了。難怪有人說，“全世界所有的好車，在溫州你都能看得到”。還有就是數量，溫州車的機動車已達到驚人的程度，市區幾乎每戶都有汽車，具當地車管所機動車保有量月報表數字統計，2010年12月，溫州機動車保有量130萬輛，其中汽車78萬輛之多，與2009年相比，僅短短一年，溫州就新增加機動車17萬輛，其中汽車增加15萬輛，增幅分別達到11。5%和12%。那麼，15萬是什麼概念？假設把每輛車算一個人，那就是每年湧入15萬人口，按我國部隊建制，可以組建15個甲類步兵師。目前溫州已達到每6人擁有一輛機動車，每10人擁有一輛汽車。每到早晚高峰時段，上下班花在路上的時間明顯增加，所有車輛都堵在路上動彈不得，交通最擁堵時，從城西跑到城東，沒一兩小時無法到達。保守估計，加上市郊來市區的車輛，每天市區道路上行駛的汽車至少是35萬輛，算起來市區每4人就有一輛汽車。還不僅是道路擁擠，停車難也成了老大難，停車位缺已使溫州市區出現了“堵城”現象。你隨意到任何社區張眼望去，街道兩旁都停滿了汽車，有的小街小巷幾乎擠滿，若不是有的花園有地下車庫，估計只能在大街上停車了。難怪不少人在網上驚呼，若政府再不採取措施，毋須幾年溫州會出現“有車走不動”的局面。

　　說到這次出去，還真出於偶然，絕非為了旅遊，原本也沒安排出遊計劃。每到節假日，公司都要搞“節日經營”，國慶黃金周只休息兩天，3號就全體上班了。我一直想去看望一個朋友，網上認識的，時間也不長，重慶人，女同志，在台州工作。論年齡三十七八，沒見過面，乒乓球打得不錯，早年在國家隊待過，如今擔任台州一家乒乓俱樂部教練。台州我早就聽說，可還沒去過，和溫州毗鄰，在溫州東北方向，路程不遠，坐大巴也就兩三個小時。都知道溫州經濟發達，其實近幾年台州發展很快，在全國200個城市的GDP已排到78名，比新疆烏魯木齊的排名都靠前（85名）。台州市位於浙江省沿海中部，上海經濟區的南翼，北緯28度，東經122度，屬亞熱帶季風氣候，北鄰寧波、紹興，南連溫州，是中國黃金海岸線上一個新興的組合式港口城市。市區由椒江、黃岩、路橋3個市轄區，轄臨海、溫嶺2個縣級市和玉環、天台、仙居、三門4個縣。由於大陸海岸線長，占整個浙江省的28%，大多縣市區瀕臨東海，洋漁業資源豐富，海域面積和水產產量居浙江首位，盛產大黃魚、帶魚、鯧魚等數十種經濟魚類，是中國重要的漁區。我原本沒打算開車去台州，如今的油費太貴，加上雜七雜八的過橋過路費，少則也要幾百塊錢。其實，溫州到台州路橋的快客才46元錢，是去杭州路費的三分之一，為了貪圖舒服和便捷，最終還是選擇了自駕。說到開車，始終是個遺憾，好多年都想考個駕照，可就是陰差陽錯。在上海時，雖說有車，可一直忙，沒時間去學，每月花200元雇了個駕駛員。02年去深圳工作，有不少空餘時間，找了個駕校，錢都付了，可才學了幾天，因故回了上海，車沒學成，還損失了好幾千。后因長期在外工作，一般用公司的車，遇上旅遊，搭乘同事和朋友的。溫州就不用愁了，外出旅遊，隨便找個同事就行，只是有的車普通了點，代步絕對沒有問題。其實，我最喜歡坐自備車外出，路上可以走走停停，累了就在車上眯一會兒，沿途還可以順道玩玩，關鍵是抽煙方便，坐飛機、D車簡直能把人憋死。早年外出，有時一坐就十幾小時，最遠的從深圳、廣州開往上海，還有的從上海跑到大連、瀋陽，除了轎車就是麵包車。坐商務車出遊最好，坐起來不僅寬鬆舒適，還相對安全。乘坐最多的是考斯特，這類商務車能集轎車、旅行車和廂式貨車功能於一體，座位可調整，並有多種組合方式，前排座椅還可以180度旋轉。近年來，MPV趨向於小型化，並出現了S—MPV，小（Small）的意思，車長一般在（4。2—4。3）m之間，車身緊湊，一般為有5-7個座位。還有別克商務，瑞豐，東風風行，豐田大霸王，這些車都不錯。在青島那會兒，有一次出門，坐的是沃爾沃，不算商務車，可也十分寬鬆，感覺離地面特高，開起來穩穩的，高速上開一百六，一點聲響都沒有，打個瞌睡就能走兩小時，就像躺在鬆軟的被窩裡。這次去台州，一開始我沒打算告訴任何人，也沒打算讓人送我，怕別人“議論”，尤其是我的拍檔（雇傭我的“女領導”）。你想，我一個單身，對方又是個單親，大老遠跑去幹嘛？一定沒啥“好事”？不是“相親”才怪呢？！我那位“領導”腦子特好使，別看她不聲不響，平時很少講話，心裡卻跟明鏡似的。聽說我要去台州，又說起過這位女教練，年齡和她差不多，小她幾歲，心裡早就揣摩上了。我拚命跟她解釋，“只是一般的網友，見面只是交個朋友，來日可有業務往來，再說人家個子不高，才一米五幾，找對象也不合適……”。可她聽了才不信呢？窺視的眼神望着我，滿臉堆笑，用挑逗般的口吻說：“去唄？一米五幾不算矮，挺好的……”？！看來，女人這方面就是敏感，當提出能否開車送我時，她完全沒加思考，一口就答應下來，“好的，只當出去旅遊一次？呵呵！”。事後她告訴我，在沒見到那位女教練之前，一路上都在估摸着人家的長相？

　　要不說現如今科技發達，若不是車上的導航儀，我倆估計就慘了。之前，女教練給了我地址，也沒注意看，只以為去台州，可台州大了，她的球館和住處完全和台州市不搭界，是一個叫“玉環”的地方，屬於台州所轄的一個縣。雖說我過去對經濟地理很熟，在大學里還專門讀過，心想一個小小台州算啥，也就幾步路的事情。可沒想到，玉環離台州市區還有不少路程，最起碼要走一個小時。而且，玉環分為兩塊，北邊與溫嶺毗鄰，南邊就是一個島嶼，挺大的島，被東海團團圍住，地圖上像一個小雞仔，朴散着翅膀，只有北邊一點點地方和陸地接壤。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是午飯之後，這些年有個習慣，到了中午眼睛就打架，不眯一會簡直跟死人一樣。我綁上保險帶，把靠椅往下挪了挪，眨眼間車子就下了“甬台溫”高速，在很爛的104國道上行走。最後，到了一個混裝渡輪碼頭，排了一個小時，連人帶車送上了玉環島。其實，這次去台州真不想勞駕“領導”，倒不是心裡有“鬼”，而是擔心她的車技，心裡多少有些忐忑。她和我說，這是第一次上高速，出遠門都很少，她從學車到開車，滿打滿算才一年多。剛認識她那會兒，我就坐過她的車，那天車上有她的徒弟，一個勁讓我猜，車開的咋樣？開車開了多久……？經他一問，我有點疑惑不解。心想“車開得可以呀”？真沒覺得有啥不好。後來才知道，她的車才買了一年多，可理賠過的錢和車價已差不多了。據說，她第一天開車就來了個“三進宮”，早上到公司上班，停車把油門當剎車，把人家的車撞了。中午出去辦事，又把別人停靠的車撞壞，蠻大的院子硬不會倒車，請人幫忙給開了出來。晚上回家又一次把剎車當油門，一頭撞在自家的牆垣上。就這樣，嶄新的別克，第一天就接連挂彩，哪家保險公司遇上這樣的客戶也夠“倒霉”的。時隔不久，她又玩了個大手筆，一次撞到四個大男人，幸好運氣好，被撞的竟沒大礙，只是受了點輕傷。還有一次，她帶幾個學生上山，右邊兩個輪子一半懸在外邊，整個車險些滑出山脊，讓車上人驚出一身冷汗，她自己還沒覺得什麼。還有更離譜的，那天是正月初六，她開車上了甌江快速路，沒開多遠就和別人碰擦了。那天也真見鬼了，都願死人的交警，快一個小時了，還沒趕到事故現場。沒曾想，她正和對方駕駛員說話，準備打電話投訴呢？回頭一看，自己的車子不見了，飛出了一百多米遠，若不是那塊“80米限速”的牌子擋住，整個車子一定飛到立交橋下。原來，後邊開過來的一輛轎車，速度極快，把她的空車撞走了，那傢伙的車也橫出去50多米。經醫院搶救，駕駛員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可自今成了終身癱瘓。後來聽說，那人並不是“酒駕”，是接聽電話走了神，車速又特別快，才釀成了如此慘禍。事情發生后，她自己都感到后怕，幸虧沒坐在車裡等候交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也沒我倆“認識”的機會了。不過，她這人就是好強，膽大不說，做任何事情都有企圖心，從她優異的業務不難看出，做任何事情都想比別人好。多次事故后，她確實用心了，短短一年，車技大幅提升，新車才一年多，儀錶盤已跑了5。1萬公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老駕駛”。

　　言歸正傳，在玉環城關處不遠，有一家國際大酒店，可能是島上最好的賓館了，號稱是“四星級”。我在酒店等候那位女教練，整個大廳只有幾個沙發，大茶几都沒有，更別提“大堂副理”和茶座了。不久，神秘的“教練”終於出現了，從她走進店堂的一霎那，我就開始打量她了。我坐在沙發上看她，感覺個子還不算矮，可存心在她面前站了站，哇！確實差異很大，能高出一個頭去。她那天穿的很得體，一定出門打扮過了。臉頰不小，還蠻標誌，皮膚白皙，頭髮不長，後邊扎着，最顯眼的是一把劉海，梳得般般整整，這也許是她的“亮點”。如今，女人梳這樣的劉海不多了，和過去的大家閨秀差不多，只有在三十年代電影中能看到，周璇好像也梳過這樣的髮型。還有王曉棠，喜歡留劉海，看過電影《野火春風斗古城》就知道，女主人公銀環就是這個模樣。其實剛到酒店時，我就想三人一同見面聊聊，可我的“領導”死活不願意，拽了幾把都沒拽動。我能猜到，她是故意的，特地留個空間給我，搞的神秘兮兮的，要不說女人想法就是多，做出事來“鬼精”的不得了。不一會兒，我到三樓中餐廳定了位子，初次見面總得“表示”一下。她又約了個同事，姓楊，也是個教練，年紀很輕，體育學院畢業不久。剛入席不久，我的“領導”也顯影了，和下午來時明顯變了樣，去美髮館吹了頭髮，燈光下顯得格外精神。晚餐在和諧洋溢的氣氛中進行，大圓桌旁四個人端坐一方，天南海北無話不談，看得出相互都十分認同。最值得高興的是，“教練”和“領導”談得很投機，不僅相互留了手機號碼，還一起去餐廳點了菜肴，最後還帶出了日後的業務“合作”意向。看來，任何事情都講究個緣分，人與人之間本來就很微妙，唯有距離感才能體現真實。可無論如何交流，那天的場景還是來得“奇特”，主人公不用說——還是我和她。是啊，三個女人，一個男人，天地如此之大，是啥緣分能坐到一起，想想也蠻有意思。事後我一直在想，假如是我獨自去台州，那又是一個什麼場景？估計像“領導”猜想的那樣，兩個字：相親。

　　我一直說，雜文就是“雜”，亂鬨哄扯了一大堆，讓人有點摸不着頭腦。不過，雜文有個好處，不僅能留住記憶，還能了解社會現象，同時還能增長知識。至於我的未來如何？和女教練的未來如何？你們一定很難猜到！我也無法預料！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必須感謝神奇的網絡，感謝世界，讓幾乎不可能的事變為可能，讓不相識的人結為朋友……

　　作於2011-1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