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之夜

　　快過年了。

　　南國的天是不會飄雪的，北邊來的燕子在樓下的兩棵老樹上聚集，不再南飛了，原來這裡就是它們的終點，崖城。

　　11月24號是我來到這座最南邊的小城“崖城”的第一天。我是穿着棉襖來的，大箱加背包累的我一頭一身的熱汗，看看周圍的人都還是短袖，就一頭衝進一間旅館，脫衣洗澡，再穿好衣服跑出門來大喊，老闆水管壞了，沒水。老闆娘跑上來，說到“是停水，颱風剛過明天就會有水了。

　　整理下東西吧，我開了提箱，再去開燈，然後大聲的衝到門口，對着還沒下到樓底的老闆娘喊道，房間沒電。老闆娘一邊回來一邊說到，”停電，要過段時間才會來，颱風把電力的線都吹斷了。

　　天啊，沒水，沒電，人間地獄的感覺，如失去了耳鼻斷了訊息。

　　無奈的心情詆毀了古老的時間，整理了下思想，下樓出去到街上，去飽嘗一下這座小城的旋律，在這個南國的秋天裡。

　　黃昏里的彩霞讓人感到了神往，南國的樹和北方差別很大，暖暖的風柔柔的撫摸過臉龐 。這裡將是我里程中的一站。

　　街上的人不算多，但也沒間斷過，皮膚和戴的帽子都是南方的樣子，我有點喜愛這裡的人了。

　　街邊的商店有了小城的特點，門口堆了很多貨物。時髦的打扮也有，傳統裝束的也有，各不衝突。車站就在小城街中心的路邊停靠，很是方便。

　　在小城一住就是一個多月，工作是每天下鄉。時間長了，從冬至的問候到聖誕節的平安夜，發生突有了些哀感。每當夜幕降臨時，從水洞橋回到住處，沿途黑漆小路邊上的高草刮過臉上，很想是快底走到燈火的街道。當走在通往小城的水洞橋上，前面的燈火刮著我是飢腸轆轆。又不忍的回頭看看走過的泥路，我從那黑的地方來，總有了不舍，卻突增了懷鄉的悲感。

　　躺在床上做夢的時候也會夢到女人，一面是躺在江南冬天暖和的被窩裡，一面是嘆幾聲別了，上一站的上一站總是再也回復不到我的身上來吧。

　　來水后的第一次洗澡，用了半塊肥皂，她站在牆邊一動不動，大大的眼睛靜靜的看着我。當我發現她時有了難為情，我捧起水向她灑去，她快速的躲到窗子的後面，我才放心的開始洗下半身。一會 ，也就一會，她又在窗前用她那大眼睛看着。我凝視着她，她沒穿衣服，修長的身體雪白無痕，清純的表情使我有了可親的感覺，但還是去不掉提防的神經，怕她突來的攻擊。我想她在這就在這吧，我可要上我那舒服的床了，但又一想要是我睡著了，她來鑽我的鼻孔或耳朵那不是件很可怕的事么。

　　我決定把她驅逐出窗子，並關好窗戶。我用水向她撲去，她像電一樣消失在漆黑的窗外，這隻白色的壁虎。

　　我生在江南，歡喜了晚秋，這南國冬天的花種我是帶回去種的，但總怕給江南冬天裡的寒風吹倒。這是對我晚秋里的情感蕭殺，還是對我冬天南國里的恩惠。

　　每當看見鄉村的冬景，那黑白的景象如參了很多水的淡淡的墨紙，江南的雪夜更深人更靜，不僅心存胸襟洒脫了起來。

　　工作的安排只留了後天一天空閑，去海邊走走，看看遠處高高的雲漏下來的陽光，最好還有冬雨呢，若是留得住這樣的冬天，我就願意了減去我底一半生命來換取哩。

　　家鄉13年12月28日於崖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