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印象平遙系列之生活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古城·印象平遙系列之生活 標籤:教人幸福地生活
腳步快得話,總能趕上前面的人,但爭着搶着,回過頭來,羨慕的還是身後慢悠悠的晃着盪子腳步。
平遙的生活就是這樣的調子,慢慢的,但又不同於慢生活的調子。要是跟成都比起來的話,平遙沒有舒適閑趣的模樣,跟古鎮的慢時光比較起來,平遙又沒有文藝復興的掠影,但它的慢腳步倒是跟綠皮火車咣當咣當的聲音一般,能回到過去,也能穿到未來。
看不到奢華的外表,也看不到文藝的內秀,荒涼的北風吹着,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這但江南不一樣,我無法用柔情去述說一個故事中的生活。但也不是曠野,因為生氣是十分的充足的。我無法去尋到一個準確的調子來形容平遙,一路走來,從太原到平遙,有荒蕪,也有荒涼,可以是荒野,也有是曠野。冬天的北方似乎是沒有顏色的,我難以形容平遙的顏色是屬於哪種的,想必就是藝術家的內心也不能很好的抓捏到的吧。
所以,我的步子很慢,也無法快的起來,這跟調子無關,生活的掠影像是瓦縫裡枯萎的生命,高高的樹立着,若不是顏色的萎縮,實在是看不出這已是一棵死了的生命。但高傲的挺立,任憑北風呼呼,即便是沒有了活力,仍是瞻望。這讓我不禁想起了這樣的一個畫面:在一塊遙遠的荒蕪的大地上,一個牧民趕着一隻羊,天地之間彷佛只剩下他們,一個人,一隻羊,一種生命,兩種生活,相依為命,生存在世界的荒涼之地。但這並不是一個悲劇,因為活着,是為了等待下一個春天的到來,當一切都蘇醒的時候,一切也都復活了。
牧民在等着復活,羊只在等着蘇醒,不管是誰,生活都在生命的體系下維持着。
因此,從太原到平遙,一路的天地灰色茫茫,即便是城市,也難以見到綠色。更何況我算是走在城市的邊緣,往最接近生活的方向邁出腳步。因此,不禁感慨,北方的色調顯得沉重,有些滄桑,但無法聯想到悲傷,關於這一點,還是值得高興的。
所以,牧民生活的很快樂,羊只也不會特別孤單。
我不知道你是否也能理解我的心情,但走進平遙,最好是選擇在一個清早,看個日出;抑或是傍晚的時候,等個日落。但一直覺得,坐在高處,賞着月色,卻是極好的。雖說不是塞北,但這樣的意境總能想到塞北的明月。因此,來到平遙,勿要把它看作是一個文藝的北方小女孩,總覺得她是一個老藝術家。
——親近於民,藝術生活,源於平凡。
每到一個古城或是小鎮,我總喜歡待上幾天,然後慢慢的享受着這裡的生活。每個地方的生活都是不一樣的,哪怕是吃飯,走路,睡覺,做一個夢,都是那樣的不一般。遇見的人,碰見的事,都像是小說情節里一般,不同人有不同的生活,不同的生活有不同的故事,不同的故事有不同的人生。所以,為了飽滿我這個可憐又單薄的人生,我只能選擇讀書,或者是出去走走。
靈魂與身體的話,我不想說的太完美,怕是會誤導了誰,儘管這話的確是好聽,又顯得美好,但一直不贊同為何靈魂和身體只能選擇一個在路上呢?倘若靈魂丟在書里,身體遺棄在路上,很想問問自己,這算是一個漂亮的墮落嗎?
因此,同往昔一樣,我不會丟下任何一方,讓自己獨自上路,否則只是一件軀殼。背着沉重的包袱溜達在城裡的時候,天氣正好,陽光落在肌膚上比風溫柔,這令人的心情十分愉快。曾經,讀朱自清先生筆下的《南京》的時候,我甚是喜歡,因為南京是一件古老的古董鋪子。但這話,倘若是放在平遙,怕是再適合不過。一磚一瓦,哪怕是土,都是上好的稀物。更何況,是散落在城裡各個角落的店鋪子跟前的那些密密麻麻,琳琅滿目的玩意兒。這裡我想稱之為“古董”。
凡是在景區的,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冠名了一個“假”字兒。但作為一個追求不多,不懂藝術的文盲而言,這些“古董”怕就真的是“古董”了。只敢看看,不敢摸摸,生怕手腳僵硬,破壞了這沉重的氣氛。像是這裡的生活,不敢有所怠慢,更是不敢敷衍,這話聽起來駭人,但確實是這樣。倘若走馬觀花的匆匆,那我寧可此生不曾遇見這裡,甚至是路過,因為實在是太辜負了。哪怕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的生活,一旦闖入了,就要小心翼翼,這並不是你所能猖狂的。
所以,就是吃碗面,我也得小心翼翼一番,畢竟生活不容易,作為遠方人,來到這麼一塊遠方的地上,這腳步必須得扎穩的走着,而且還不能太快,否則內心會產生愧疚,怕是辜負了這種質樸,熱情的生活。路上,我兩次遇見了一對賣煤的老夫妻倆,第一次是我剛進城門,不經意的相視一笑,就接着擦肩而過。緣分是一個奇妙的東西,看不見也抓不住,但碰上了就不得不承認了。所以,當我在莫大的古城裡瞎轉悠(一般先開始熟悉熟悉環境)的時候,不知道是在哪條道上哪個衚衕旁又遇見了他們。
這裡,我不想用緣分來詮釋這種相遇了。
我想說是生活。放慢的腳步,是純粹的,就像是生活,賣煤的老夫妻倆在城門處的一個笑容像是一個印章,當我們相視的時候,這種笑容就已刻在我的腦海里。所以,生活的一道軌跡在無形的軌道上拉近了我們的距離。
山西煤礦是出了名的,往年的“煤老闆”等同是一個土皇帝,叱吒風雲,遠名四方。但今天的山西煤礦似乎是沒有了當年的輝煌和氣勢,夫妻倆的生活就已經是證明了這個衰竭的事實。一車子的煤堆得高高的,像是個山坡,但誰也爬不到山頂,驕傲的大聲說“我是煤老闆”。當然,這樣的措詞並不願意見,怕是會壞了接地氣平凡生活。老夫妻倆雖說不輝煌,一車子的煤賣得也不好,而且又廉價,有時候跑了幾個地方,也賣不完一車。這日子似乎說的有些凄苦,令人嘆惜。但瞧着老夫妻倆總是笑着,這是無法允許我們暗自傷神的。似乎在他們的眼裡,生活就是這麼一回事——湊合湊合,簡簡單單,喝飽穿飽,有個地兒。
這對於今天的我們而言,這恍如是回到父輩的小時候的年代裡頭。
所以,慶幸的是在這個荒唐的今天還能碰到質樸的眼神,這算是一件幸運的事兒,毋庸置疑,我就算是個幸運的人了。或許是北方的緣故,古城給我的氣息實在是太凝重,當然這個話題暫且還不適合放在這裡。因為生活不應該是凝重的,人們為它而忙碌,或奔波,是將從凝重拉出來,使其變得歡快一點,畢竟是誰都想過上沒有沉重的輕鬆日子。儘管說,古城的凝重與生活的沉重是兩回事,但還是習慣分開的品味,或觸碰。
只是漸漸的,我發現我錯了,錯得還很離譜。如果沒有這座城,或許質樸的生活早已跟風沙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又或者是在新的地方又了建立了新的土壤,開始了新的生命。但一切,都不再是從前的模樣,不管是城,還是人,生活始終是變得面目全非。
所以,從心底里還是很感謝這座完整的城,繼續延續了一個完整的生活。當走在居民區的時候,這種強烈的感覺變得愈發不可收拾,觸碰着煙火的磚瓦,生活就在你的腳下,實在無法想象這裡還是以前的樣子。想想,身居都市的我們,還能找到多少以前的蹤跡?因此,我的腳步更是不敢加快了,它慢得像是我的呼吸,一點一點兒在熟悉着這裡,妄想融入其中。
如果不是我帶着相機,如果不是我穿着衝鋒衣,如果不是我的眼神帶着尋覓,如果不是我的靈魂與身體在行走着,我想,沒有誰會注意到我,也不會有人停下腳步看我一眼。——是,是的,這就是生活與旅行者的區別。很遺憾,我沒有能抓住。
因此我的步伐還是一個局外者,好在,我就這樣碰巧的遇上了這裡。
請原諒我不用緣分這一個詞,兩個字。因為有時候,緣分並不知道是浪漫的身份,它或許還是一種悲傷的開始。我不願自己每到一個地方,留一個腳印,就結束了這個地方的行程,這對我是殘忍的,對這座城是極其不公平的。因此,第一次的相遇,我只道它是碰巧,如果還有第二次,那將是緣分。
我不知道這種心情你是否明白,抑或是不能理解。但沒關係,如果有一天,你跟我一樣,遇到一個這樣的城,令自己這樣的一座城,或許就能明白此時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