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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hell

手機:M版  分類:記事散文  編輯:得得9

  七年前,你對我說忘了吧。然後我忘了。

  七年後,我突然想起了你。我想說。

  Hello,Hell。

  一、

  我曾無數次的想逃離這繁華都市背景下的孤獨。

  只是時間沒有等我。

  你忘了把我帶走。

  七月的陽光透過濃密的香樟樹破碎一地。樹蔭是年華的影子。我不曾想七月的午後刺眼的陽光會讓人沉睡,直至忘了時至今日,某些故事已發酵成熟。

  “不要說你的名字。叫你淺夕好么?”某個朦朧的身影淡淡的說著,“我叫子羿,陸子羿。我多麼希望你忘了我的名字,如果你想記住,記着我這個人吧。”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恍惚。

  這個七月的陽光真的格外刺眼。我眯着眼睛,右手貼在額下,眼瞼慢慢的舒展開來。那個身影模糊的似笑非笑的佇立着,不到半米的距離。

  “淺夕。我打心眼裡喜歡這兩字眼。淺笑夕陽。你是淺笑。我是夕陽。”

  “淺夕,你喜歡夕陽嗎?是的,我說的不是此刻刺眼的閃耀的陽光,是幾個小時后暈開一層又一層的沉寂的橘色夕陽。”

  “淺夕,你知道嗎,我愛極了它。沉寂、沉痛、掙扎、吞噬、毀滅、涅槃。它就如萬物生息一般,像極了你淺笑時眸子里的安寧。”

  “淺夕……”

  二、

  當全世界只剩下我的背影。

  我不知道是不是還能說盡生活里所有的冗長。

  我討厭陽光。我也害怕陽光。尤其是這種七月里讓人窒息的燥熱。睜開雙眼看到滿目瘡痍的大地和死撐着抵抗着烈日的香樟。它們都是悲劇。

  “開始的開始,我們都是孩子

  最後的最後渴望變成天使

  歌謠的歌謠,藏着童話的影子

  孩子的孩子該要飛往哪兒去……”

  驟然間音樂聲響起。是啊,只是一瞬間的夢而已。

  陽光依然刺眼,濃密的樹蔭下地小小人兒,漸漸閉上眼睛。廣播里的音樂聲不知疲倦地繼續着,我愛極了這首曲子,就像是輕輕訴說著我多少年前的花雨時節。

  三、

  “淺夕,你說什麼才算是相遇?”

  “淺夕,你說我們的小小世界有多少夢?

  ”淺夕,你說我們頭上遮擋着的這片綠蔭多少年後還會在?

  “淺夕,你說你會忘了我嗎,在多少年後的遙遠的以後?

  "淺夕……”

  多少年後的遙遠的以後,那時的天還會這麼藍嗎?那時的樹還是這麼綠嗎?那時的匆匆的孩子還在渴望着童話和天使嗎?

  我不知道。

  “淺夕,相遇只是用一笑而過來掩飾不可名狀的憂傷。這是你說的,我還記得。淺夕,我是你的笑,還是憂傷?”

  我驚醒。

  記憶如潮水般湧向回憶深處。

  那張清晰如昨的臉印刻在眼前,不到半米的距離。

  “淺夕,淺夕,你的世界有我嗎?”

  四、

  我無數次告訴自己,我生命中有那些悲傷和歡樂交付給了上帝。那些比夢境真實的故事,比夢更迷離的夢。

  我也無數次的對自己說,我生命中從不曾有過一個叫做淺夕的女孩存在,更沒有那個叫做子羿的男孩。

  陽光終會失去歸屬的。就像是抓不住時間的沙的手,指縫中流下的每一粒都叫做回憶。

  我在等着夕陽的到來,卻不知道我真正等候的,是它的離開。

  是的,就彷彿生命的消散。

  它再也握不住滿身的熱烈,它也再受不住烤焙燃燒的灼熱,它鬆手了。那一團炙熱流瀉出去,像寫意的山水,清新自然,渾然天成。然後一圈一圈隱去淡去,直至彌散。

  黑夜是刺眼的陽光的墳墓。

  夕陽是死亡的旅程。

  “你是淺笑。我是夕陽。”

  黑夜是刺眼的陽光的墳墓。

  夕陽是死亡的旅程。

  五、

  我闖入記憶的深處。

  那裡有一場葬禮,黑色的幕布埋葬着所有的光鮮。

  我多麼的不想記起開始。因為沒有開始,就不會有結局。

  “淺夕,我開始忘不了你。”

  “淺夕,我想我再不能放掉你的手了。”

  “淺夕,淺夕,不是所有人都在意你年輕的容顏,我忘不掉,是因為你淡然的淺笑,是因為那時候年輕的你沒有傷悲。我真心迷戀它純粹的味道。”

  我靜靜的看着滿目的綠蔭,沒有悲歡的姿態,沒有哀愁的目光,一半在風裡流浪,一半在塵土中安詳,一半灑滿陰涼,一半沐浴陽光。

  有那麼一瞬我愛極了三毛在撒哈拉的瘋狂,好似是死亡的另類的祭奠。

  我開始回憶起那場葬禮。

  我記得那天的陽光喑啞了。

  六、

  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從來沒遇見過你。

  山腳下地墓地多了一個失落靈魂的人。蒼白的淺笑似乎把整個世界的悲傷都裝進眸子里。

  我從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叫做聖誕的節日。它是鮮血濺染在白雪上畫成的。那鮮紅彷彿是滿目的玫瑰灑落的斑駁淋漓,彷彿是七月的陽光刀刃般刺入心房,彷彿是遊離在滿目白雪中的絲絲魂靈……

  那個下着雪的聖誕夜,我看得見街那頭的笑臉。左手握着的馬蹄蓮乾淨的像天使的羽翼,右手纏着的紫水晶深邃得彷彿死神的眼睛。

  我不敢再回憶下去。

  我害怕,害怕街心白色的馬蹄蓮散落一地,雪白雪白的純凈的透明的馬蹄蓮,染成鮮紅鮮紅的回憶,連帶着那個白色的沾染着鮮血的白雪紛飛的節日。

  一切原本是這麼美好。

  一切又來得如此倉促。

  “淺夕……一定要記得——-忘了我……”

  我不可抑制的回憶在心裡坐落成一座墓,挺立的碑牌頹然而憂傷。黑白的笑臉定格在年輕的歲月。

  而在那黑白笑臉的背後,橘色的夕陽永遠都在。

  死亡是一段旅程。

  死亡是一場永恆——-的祭奠。

  七、

  “淺夕,你知道嗎,每個有雪的聖誕我都會格外的想你。只是有一天雪停了,雪地里有了年輕嬉戲的身影,我裹緊黑色的大衣覺得孤單了。我知道的,也許,這就叫做愛情了吧。”

  “淺夕,你知道嗎,聖誕節的禮物是送給每個傷心人的撫慰。”

  “淺夕,我凌空蹈虛的字裡行間全是對你的柔情蜜意。沒有難以兌現的隨口承諾。”

  “淺夕,你知道我對你的不舍嗎?它常常會深深的扎進我心裡,扎的生疼生疼的。”

  “淺夕,我要走了。這個世界是這麼無辜。忍受着相聚分離的無妄之災,嘶啞、嘶啞,再嘶啞。沒有人會咆哮,也沒有人能咆哮。淺夕,世界在離開你的那刻,卻是那麼的美好。只是……只是我——-再也看不到。”

  不到半米處的那個身影漸漸消散,陽光透過的身軀變得透明,直至和溫柔的夕陽彌散在死亡的陰暗。

  “淺夕,記得要忘了我……”

  末、

  我甩了甩疼痛欲裂的頭顱,,企圖把那抹笑意驅逐出去。可僅僅只是企圖我的世界就開始皸裂了。倏忽地我開始明白,那些支離破碎的語言和畫面在提醒着我,悲傷和回憶。

  我學會去忘記,在每個有雪的聖誕,我都會學着忘記。

  只是每個沒有雪的聖誕,我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乾燥的街心突然鋪滿了雪白,有一個孤單的身影躺在那裡,周圍,是大片大片的鮮艷的紅色,即使是黑夜,也能讓人一眼就看見那鮮紅好似七月的陽光,那麼刺眼。

  子羿。

  我又一次突然地想起你了。

  我認得這回憶。我認真地在忘記。

  Hello,Hell。

  這是我僅想對你說的溫情。

  我忘了說,回憶是最好的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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