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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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七年元月一日上午,公公見我們最後一面悄然離世。那種無盡的悲痛,傷心傷肝的撕裂,讓我至今無法釋懷。

  殯儀館最後告別的順間,永遠定格在我的記憶里——公公微張着觜角,是有要說而沒有說的話?是有傾訴而沒傾的情?公公,在充滿悲劇的七十三年生命里程里,是怎樣的厚重與悲壯,這麼說並不是他做了驚天動地,改變歷

  史的壯舉,可是,他確實改變了五個孩子一生做人與生活的道路。

  公公年少時被寄養在姨媽家,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教會了他忍耐與堅持。對於那個時代,沒有被拋棄,能有

  安身之處算是很好了。可這樣的日子並不長,不知哪年,病魔奪去了姨媽的命,也耗盡了家裡能承受的和不能承受的錢財。沒緩過氣來,自己的妻子也因精神失常,在四十三歲那年撒手人寰,把五個未成年的孩子留給了身材一米五左右的公公。

  一米五的身軀承載着怎樣的苦難與艱辛。養活五個孩子,還要還債。公公學會了木工手藝,種田的同時做木匠活,貼補家用。

  就是這樣結據的日子也儘可能讓孩子讀書,所以,經常東挪西借,有一次,沒能借到,公公只好把沒長成的鵝賣掉。愛人有次與同伴一起抓魚忘了上學,本想給家裡改善一下生活,沒想公公知道後用犁田趕牛的鞭把他打得皮開,撂下一句話:“你是長子〈雖說有兩姐〉就是這樣帶的頭?”。這是一個父親教育孩子的方式,也是一生里唯一次打他。為了使苦日子好過些,公公必須算計着過,買什麼,賣什麼,那怕一分一厘,也打點清楚,這種習慣貫穿他一生。地分到戶后改種蔬菜,那更是沒日沒夜,白天種,晚上收,天不亮就趕到集市,好賣上好價,可是公公為一毛一分與人爭地面紅耳赤,菜經常賣不完,影響收入,後來好由姐姐負責賣菜。

  姐弟五人中,大姐沒讀過書,這可能是公公一輩字最遺憾的事情,對姐姐虧欠每每流露,常對我們說:“要對大姐好,為你們姐弟,才沒讀書。”他也不時給她家孩子一些小錢,買些甜食送去,雖然不多,別的孩子是沒有這樣的待遇。我們也心知肚明的理解。一年春天,我們全家到鄉下看望老人,進了院子,公公說:“香椿樹發芽葉了,摘些芽葉拌豆腐,是最好吃的東西了。”眉宇露出少有的孩童般的知足。我突然覺得公公也有輕鬆的時候,我象是欣賞不多見的景緻,回家時,公公把匝好掃帚〈材料是自己種的〉,讓我帶上,我說:“我用布拖地板,不用鄉下的大掃帚。”他執意讓我帶,只得從命。

  說來我成為這個家庭一員時,公公已是位蒼老,柔弱的老人了。歲月的年輪碾過了他一米五身軀。把他的腰碾成“弓”形,那寂寞,孤獨的“弓”形背,背負了多少深沉的愛,多少凝重的情。我時常想,如果公公那時一走了了,沒有把這破碎的家支撐起,拯救這五個孩子,或者趕走他們,讓他們流浪;如果他對生活沒有超人的忍耐與計劃;如果......那會是怎樣一種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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