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獨白

　　在記憶里，有歲月，有憂歌。

　　偶爾翻翻塵封的記憶，拭去微塵，記憶依然完好無損。迷離的月光折射在透明的琉璃上，安靜地躺着。冰藍色的窗帘被風吹得微鼓，柔美的線條無盡纏綿。

　　我看着小四的文想：假如明天沒有太陽，我希望後天有兩個太陽，一個照亮大家，一個讓我沐浴；假如明天沒有太陽，我希望月亮可以又大又圓，儘管白天再黑暗，亦有光明的夜晚。

　　儘管記憶再悲傷，我卻笑着，不願遺忘。

　　落寞的落地窗

　　我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銀色的月光傾灑在身上，雙臂包頭的落寞心情，有誰會為誰知曉，有誰會為誰憂傷。我像看破塵世的人，自己在臂彎里傷心。傷心得像個孩子，孩子，多親切的詞彙啊！

　　我偏執地思考，用堅強的盔甲掩藏自己內心的脆弱。我輕呵：“我很堅強。”語氣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是多麼無助與黯然。我無言地勾了勾嘴角，眼睛里充滿了不屑的神色。可我明顯地感到眉毛擰到了一起。我放聲地大笑，這突兀的笑聲劃破了夜的寂靜顯得悲涼而凄美。我習慣性地輕輕摸臉，驚愕地發現：臉上早已濕漉漉的一片，何時，我已淚流滿面？

　　落地窗如燦爛的琉璃，不動聲色地俯視着這個世界，許多美好擦肩而過、漸行漸遠……

　　我挽起自己的頭髮，入眼的便是大大的落地窗夢幻的落地窗，落寞的落地窗。

　　我慢慢直起身來，如同一隻弱弱的蠶，赤足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喧囂像一場無聊的遊戲，永遠沒有盡頭。突然，我覺得獨處真是好事，寂靜的時光最適合整理心情。稠密的風卷集着大地，我能看到風車不厭其煩的轉動，紛飛的落英繽紛了世界。

　　“生命就是一個洋蔥，我們淚汪汪的，一層層剝開它。”

　　每個人都被自己的名字囚禁，那是掙不開的束縛。

　　我抬頭看星星，像破碎的玻璃碎片，灑在夜空這塊墨藍色的絨布上，靜靜地思考自己的心事。微微眯起眼睛，星星如鑽石般射出無數刺目的銀色光束。看了許久，星星似乎開始轉動，像童話般夢幻的圖案，像……像銀色的齒輪……抬頭仰望巨大落地窗后的夜空，寂靜得可怕。白晝的時間總是有限，而黑夜卻廣闊無邊。我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聽見身心蛻變的聲音，聽見淚水掉下的聲音……空氣安靜得有些冷漠，感覺自己就像站在喧鬧的大街上，抬頭看這個寂靜的落地窗：有個女孩穿着純白的裙子坐着，她躲在堅強的盔甲下，默默地嗚咽。我怔怔地看着她，這感覺如此熟悉。

　　迷人的夜色籠罩着這落寞的落地窗。我掙脫了束縛，背負了一切，唯有我的靈魂，在夜的縱容下，偷偷地出逃……

　　蝶舞的櫻花瓣

　　落日像個巨大的車輪緩緩駛入遠處的森林，我回過頭來，看到許多似曾相識的歲月，它們擱淺在海岸上，靠着粉白的貝殼，保留着清醒亦驕傲的姿態，保留心的溫度與思念，等待月光洗禮下的碎片。

　　櫻花瓣紛紛飛落下來，如參加盛大的舞會，一瓣，又一瓣……

　　櫻花如雪，落英似霞，白色的紙燈籠寂寥地照着粉紫蓼藍的夜晚。那一片片飛舞的櫻花瓣，不正是蝴蝶扇翅的曼妙舞蹈？

　　露台上，纖細的藍歆倚在欄杆邊眺望夕陽，朦朧的光透過米色紗簾灑在她如墨的長發、新雪般的肌膚上。我疑心自己打開了時空之門，誤入了一幅年深日久的油畫。

　　我靜靜地站着，如小心翼翼的老鼠般不動聲色，直到藍歆轉過身來。

　　她綻開如花的笑顏，快步走到我的跟前，我敏銳的目光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絲驚訝，她溫柔地說：“陌兒……”我獃滯地看着她，淚珠無聲地滾了下來。

　　“世界上沒有值得你哭泣的人，值得你哭泣的人不會讓你哭泣。”

　　那我不禁滾下的淚珠是怎麼回事？藍歆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么？命運似乎在冥冥之中昭示着一些什麼……

　　我看到一直以來腦海中模糊的藍歆精緻的面孔逐漸清晰起來，呈現在我面前。我睜大雙眼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可淚水又固執地模糊了視線……面對曾經最好的朋友，我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髮帶輕易地飄落下來，頭髮散亂在肩膀，我狼狽地看着這個漂亮的女孩子，久久無語，淚流滿面。

　　時間不會沖刷一切，卻能夠淡卻傷痕；我們無法回到過去，卻儘力模仿着曾經無聊地生活。“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呢……

　　一旦觸到記憶的引線，回憶就會漫天飛舞。往事的畫面就像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黑白電影在腦海里不斷放映……

　　那年，我們十四歲……

　　我留着乖巧的沙宣，戴着黑框眼鏡，厚厚的劉海擋住了光潔的額頭。藍歆有一頭披肩的長發，她的目光清澈如水，個性張揚的揮灑青春。

　　我喜歡下雨的天氣，空氣悶悶的卻很濕潤，清新的薄荷涼襲來，打個哆嗦都很開心。藍歆則不同，她喜歡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下輕輕地品着咖啡，像一隻高貴的貓咪般優雅。我調侃她：“歆，你太精緻，太成熟，我……”沒等我吐出下一個字，歆就淡漠地搶白：“你很脆弱，害怕受傷。”我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我終於發現原來我身邊有一個看似普通卻不平凡的朋友，她好像比誰都了解我，比誰都知道我到底需要什麼，甚至我都不是很了解自己。可是我問自己：“我，脆弱么……”

　　風卷漣漪，透過陽光的縫隙，緩緩沉澱。我開始略微笨拙的學着藍歆的樣子，讓陽光灑在仰起的頭上，一點點漫延到更遠的角落。伸出雙手去擁抱那一片陽光以及在陽光中若隱若現的飛舞的灰塵。這感覺，好溫暖！

　　我和歆一起漫步在櫻花樹下，突然惆悵的心情就佔據了我的內心。我看着櫻花瓣一片片蝶舞般凋零，亦是我們的青春，不着痕迹地凋謝，只開一季，永不再來。藍歆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看着我的眼睛，含着笑說道：“陌陌，微笑地學會堅強，我們的青春如流星剎那劃過天際，短暫卻絢爛。”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小四的文“青春是一灘水,無論是攤開還是緊握,都無法從指縫中淌過單薄的年華。”那時我真覺得，藍歆是最溫暖的人，這個女孩兒，總是給我太多驚喜，像平民的公主，笑靨如花……

　　可是我彼時不會想到，有的人與人之間的相遇也像是流星，瞬間迸發出令人羨慕的火花，卻註定只是匆匆而過。

　　是呢，青春就是這麼回事，活着就要像櫻花一樣燦爛，即使死，也該果斷離去。櫻花凋落時，不污不染，亦是我們的青春，永遠純白無暇。這就是“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吧。

　　可是，那麼喧囂的青春，最後卻沉寂到無人知曉。

　　我們依然走在校園裡，周圍的空氣中充斥着櫻花的香味。我低着頭走路，突然一雙卡其色的帆布鞋就這樣毫無徵兆地闖入我的視線。下意識地抬頭，一個男生正站在我們面前，額前的幾縷碎發掩住了栗色的眸子，他輕撥起劉海，淺淺地笑：“是莫陌么？我是夏木，你好。”見我久久沒有應答，他尷尬地笑了笑：“我是新來的轉校生，是你的新同桌吶。”我淺淺地笑，終於抬起頭，目光正對上他栗色的眸子，淡淡地道：“夏木同學，你好。”他綻開大大的笑容，爽朗地說：“你的眼睛也是栗色的呢，我們還真是有緣吶。”然後他將頭轉向另一邊，淺笑：“藍歆同學么？你好。”歆客氣地笑笑。這個像風一樣可愛的男孩子，便在告別之後離去了。

　　我看得到歆心底的小漣漪，淺淺地笑了……

　　夏木也喜歡獨處，可他隨和，不拒絕別人的親近。他是個像雲一樣的男孩子，柔柔地游過你身邊，輕輕地飄來飄去。他像縹緲的霧一般來得那麼突然，突兀地闖入我們的生命，讓人措手不及；他美好得像是從漫畫中走出的少年，上帝遺失在人間的——天使！

　　天使只是路過，不會為誰停留……

　　我感到夏木對我的熱情，也感到歆的疏遠。有些人就是這樣莫明其妙的陌生，然後不見。我們像是照着劇本在演繹一場早已註定結局的故事，可我還是傷心地流淚。夏木如局促不安的孩子，摸摸我的頭：“莫陌，不哭。”我更深地低下頭，淚珠像落花一樣簌簌而下，細細碎碎，如窗外的小雨般淅淅瀝瀝、拉拉扯扯、綿綿延延……為什麼近在咫尺卻發生了沒有真實感的事？透過大大的透明的玻璃，望着乾淨的天空，空氣中瀰漫著透明的哀傷。

　　人生的最大遺憾莫過於錯誤地堅持了不該堅持的，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那，藍歆，你放棄我們的友誼算不算錯誤呢？你，會遺憾么？

　　是吶，再厚的劇本也會有結局，我們的友誼最終由一滴眼淚結束。誰都不能左右一切，或許無言是最好的安慰，或許回憶是最好的結局。很多事情都註定要有結束，學會遺忘，大哭一場，哭到忘了自己是誰。

　　莫如大海蘊藏着全世界的眼淚，壓抑着滿滿的憂傷，卻不能哭泣，只能兀自躲着，淡漠的揚起皺紋。微笑不起來就大哭一場，淚水也許會帶走悲傷。

　　如今已是幾年後了，再次的相遇似乎是冥冥之中早就註定了的，歆再次揚起笑靨如花的面容，溫暖如斯。是啊，該得到的尚未得到，該喪失的早已喪失。我們像行色匆匆的螞蟻，偶爾交集，互相碰碰觸角交流訊息，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往事，就只能緬懷無法重來，何況未來已經到來，過去早已過去……

　　相遇錯過，過眼雲煙；鉛華謝盡，似水流年。

　　宿命劃過指尖時光浩蕩，所有的相遇和錯過都被排演成煙火飄過流年。

　　“那裡是我們的目的地，當我們快速駛過，閃閃發亮的軌跡交錯。”我和歆在櫻花樹下相遇，沿着相同的軌跡結伴航行。她偶爾停下來看風景，我站在她的身後看她。夏木如可愛的王子，牽着我們一起漸行漸遠，斑駁的樹影投到三人身上，零零碎碎……

　　殘留的櫻花停止呼吸，滲入了大地，沒人會注意。就像流年不經意，更換走一切過往的印記。櫻花瓣如參加盛大的舞會，蝶舞般紛飛，追憶我們的友誼。

　　櫻花櫻花滿天飛，你為誰陶醉，不過是霧眼看花花也媚；淚珠淚珠滿臉掛，你為誰流淚，不過是相遇錯過過眼雲……

　　天未老，地未荒；海未枯，石未爛。我們的友誼，便已經不見了么？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我不覺已吟出口，“If you do not leave, I will in life and death.”這膾炙人口的名句意為“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如此沉重的友情枷鎖，歆，你終於還是無法承受，掙脫而去。但，曾經相遇，總勝過從未碰頭，即使結局並不明朗，我還是很感謝上天沒有讓我們擦肩而過。

　　我們在櫻花下相識，又在櫻花下離別。看，繁花瀰漫，掙脫歲月……

　　也許你是一隻毫不起眼的小螞蟻，但對螞蟻的爸爸和媽媽來說，你這隻小螞蟻便是他們的整個世界，所以小螞蟻沒有資格不努力。我在心裡安慰自己：我還有家人、朋友，我並沒有失去一切，我還有很多人要關心，還有很多個年頭要努力。“時間會慢慢沉澱，有些人會在你心底慢慢模糊。學會放手，你的幸福需要自己的成全。”可是，歆，再也沒有人會取代你在我黯然青春里留下的濃濃一抹了。

　　我從未感覺與歆之間如此遙遠，好像隔了幾個光年的距離。我努力地向她奔去，卻發現，她正向著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我機械地嘆出這早已爛熟於心的十一個字母：“P-E-R-P-E-T-U-I-T-Y.”那樣如花般美好的日子，被放在歲月的匣子里，很久了吧……

　　永遠——依然保存在夢裡。櫻花的陪伴，溫暖如斯。

　　幸福的四葉草

　　在那個混着鳶尾花、榛香味的森林裡，在那個開滿三葉草的小路上，我孤獨地尋找屬於自己的四葉草——幸福的四葉草。

　　我沒有真正的朋友——藍歆也漸行漸遠，只能假裝着快樂寂寞地生活。我想起有個台灣寫手寫道：寂寞和孤獨是不一樣的。孤獨只是表示身邊沒有人，而寂寞卻是一種心理狀態。換句話說，被親近的人所包圍時，我們並不孤獨，但未必不寂寞。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亦或者，正如藍歆所說——你很脆弱。

　　總是有莫名的悲傷，似乎在沒有天使的天堂。我看到我的笑，一點點被輕柔的風吹落，路過塵世，散落天涯……

　　依然走在小路上，秋天的涼意總是無盡纏綿的蕭瑟，路邊的花已不再搖曳。“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點點殘碎的花飄落，亂如雪，任秋風揉出斑斕的輝煌。寬闊的山澗覆滿了枯枝與衰草，響着看不見的流水。零落的腳步聲在軟軟的泥土上應和。

　　我感到自己處在了一種奇怪的氛圍之中：該笑的時候沒有快樂，該哭泣的時候沒有眼淚，該相信的時候沒有諾言。

　　我依然，尋找屬於自己的四葉草——幸福的四葉草——哪怕只是無聊的執着。漫道的碎菊被踩出花汁，清香亦能醉人。有一點輕柔的雨點灑落下來。

　　天空不知何時落下了帷幕，月光在空中流轉，像霜。迷途的鳥在夜幕里輕盈地劃過，更如厭倦了自己的形質化作一道道流暢的靈魂。

　　“成長，是一種悲哀，當一個人意識到一顆鑽石比一顆玻璃球貴重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可悲地長大了。”

　　有時候我會想，我其實已經長大了，大到可以有複雜的情緒和淡淡的憂傷。

　　歲月就像一條河，左岸是無法忘卻的回憶，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華，中間飛快流淌的是青春隱隱的傷感。

　　腳下的泥土，沉甸甸的，潮濕的，黯然憂傷。驀地一抬頭，我發現自己是多麼可笑，真正的幸福就在我身邊徘徊，可我竟固執地沒有勇氣抬頭。

　　我不再，尋找四葉草——所謂幸福的四葉草。

　　我開始小步地跑起來，雨也下得大起來。我穿梭於茂密的雜草中像頭小鹿般優雅，像只老鼠般匆忙，笑得一臉燦爛。

　　跑着跑着，遠處出現了亮光，是所謂城市。我開始慢慢地走，當走到家門口時，我看到夢幻的落地窗內投出橘黃色的燈光，柔柔地一直照到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那一刻——我找到了真正屬於我的四葉草——幸福的四葉草。

　　彼時，我真有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覺了。就像蒙娜麗莎輕輕地揭開面紗，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風後面是風，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還是道路，可烏雲後面卻是燦爛的晴天。

　　我一輩子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幸福降臨的魔法時刻。

　　從此，我卸下堅強的盔甲，露出內心的真實，鼓起勇氣向每一個人報以真誠的微笑。我發現，人心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冷漠，他們總是回給我陽光般的微笑。這微笑的一縷陽光射到我內心深處，我聽見了心裡的堅冰融化的聲音。

　　地球是圓的，有些看上去是終點的地方，也許只是起點。幸福是個比較級，要有東西墊底才感覺得到。其實，我們真的都很幸福。

　　於是，我開始擁抱陽光。在那琉璃般夢幻的落地窗前，陽光透過樹葉，穿過玻璃，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幅生意盎然的動態剪影。我靜靜地坐在地上，嘴角不禁上揚，綻出淺淺的笑。太陽慢慢地爬上了雲端，陽光也移到我的臉上。我把手掌攤放在眼前，陽光從指間溜進來，正巧投到了我栗色的瞳孔里，我下意識地眨眼，睫毛忽閃忽閃的，陽光被分離成了彩虹色，折射出呈放射狀的針一樣的小光束。眼眶被照得暖洋洋的，索性閉上眼睛，並沒有想象中的黑，是陽光透過的光紅色！

　　我有什麼資格去放棄呢？我要努力啊，為了許多人，亦包括自己。

　　生活，一半是回憶，一半是繼續。而我正站在“生活”的中點……

　　日子總是像從指間渡過的細沙，在不經意間悄然滑落。那些往日的憂愁和誤會，在似水流年的蕩滌下隨波輕輕地逝去，而留下的歡樂和笑眸就在記憶深處歷久彌新。

　　想起兒時的幸福童謠：幸福就是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是呢，這樣的幸福，不是沒有，也不是找不到，是我們不要……

　　我早就知道，四葉草的花語是幸福。於是懵懵懂懂地尋找代表真愛的第一片葉子、代表健康的第二片葉子、代表名譽的第三片葉子、代表財富的第四片葉子。

　　這四片心形的葉子曾一度成了我心裡驅不開的陰霾。可如今我終於發現，上天是公平的，生活就是一個巨大的花盆，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株幸福的四葉草，搖曳而笑……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當雪花飄灑大地，你說那是雲兒的眼淚，接着了雲兒的淚，你就會快樂。

　　當飛鳥劃過天際，你說那是風兒的眼淚，許願給風兒的翅膀，它就會帶走憂傷。

　　當冰涼的液體劃過它的臉，你說那是魚的眼淚，只要看見魚的眼淚，你就會出現。

　　魚流淚了，水知道；雲流淚了，風知道；山流淚了，樹知道；可你流淚了，誰知道？魚兒又流淚，可你在哪兒……”

　　這是我最喜愛的詩——《天使的淚》。

　　我知道我的文字可能永遠都只有我一個人看到，亦或是被丟棄在不知名的旮旯。但我還是寫出來了——為我青春里的一段獨白做個紀念，為我笑過哭過的日子唱支歌，為我破碎流年的暗影寫句詩……

　　一朝一夕，在時間的沙漏中流逝。

　　櫻花蝶舞，飄向夢幻的盛世森林。

　　亦是我們的青春，不着痕迹地凋謝——只開一季，永不再來。

　　請讓我記住這段獨白——些許單純的青春獨白。

　　讓回憶，淡卻憂傷，溫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