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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荒涼的路上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pp958

  總會在腦海中假想出一個人去旅行的畫面,應該是心之所向吧!去了哪裡呢,是空空的戈壁,是陽關古道,是林海雪原,抑或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還是先去陽關古道,據說那裡夠荒涼,荒涼地只能容得下一顆荒涼的心。

  不再去戀念,生活已被我拋在了身後,所有的過往都被荒涼貼上了封條,生命頓時空了,裝不下親人,裝不下戀人,也裝不下任何朋友。我只是不停地和自己對話,沒有人可以聽見或是聽懂,他們只能看見我蒼涼的表情,似乎是被世人遺棄,又似乎是要去一個無名的地方,然後過着想流浪狗一樣漂泊無依的生活。我是不是可以說,我的肉體已死,只剩下靈魂,我看到的只有靈魂,我觸到的都是死屍,包括我長久冰冷的手臂和已經蒼白的頰唇。我的眼睛,我摸不到的瞳孔,它還在微笑或者憂傷或者木訥,它還會喃喃自語,對着我的靈魂發笑,笑出一地粉紅的花瓣,映射在我冷峻的面頰上,一堆緋紅,如初戀少女暈紅了的羞澀的面。

  該出發了,是坐火車、坐汽車,還是坐飛機,或者步行?飛機太貴,步行路遠,汽車搖晃,還是坐火車的好。火車上人多而又雜,我是一個討厭帶行李的人,我想我應該也沒什麼可帶的,一支耐用的筆,一個厚厚的本。最好有座位,而且是靠着窗戶的,我只需用眼睛和我的心去觀察和感受這車廂里人情的冷暖溫度,車外自然的開心度,我的眼睛告訴我的,這裡是貧窮者和幸福者的聚集地,他們臉上布滿風霜,心裡載滿幸福。但有多少人不懂得這其中的幸福呢!

  我的父母都是農民,和黃土地打了一輩子的交道,有黃土的質樸與勤勞。知道舊事的老人家說,我的祖上三四代都是農民,連一個教書的先生也沒,再往前推,沒人知曉,想必情況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這麼多農家人的血液流淌在我的身體里,我對農民有一種特別的愛和敬畏,我常被他們的行為感動,看着他們才會覺得生活那麼真、那麼摯美。總覺得自己那麼了解農民,不光是源自那血液的遺傳,更是因為我有一顆農民的心。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本名為《小人物的快樂》這本書,反正我是沒有讀過的,只是大腦中有一種意識告訴我有,他寫的什麼我是不知道的,但我想怎麼少得了那份知足、安樂與勤勞呢!總會被身邊的很多人、很多事所感動,還記得我看見的那副生活畫面:一副黝黑的布滿皺紋的臉,洋溢着喜悅的笑容,他衝著它那又干又硬的大餅子認真的啃着,似乎這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和他心中的牽挂。他腳下邁着大大的步子,身着破舊的衣服,肩上扛着一個灰白色的麻皮帶子,匆匆地擠進湧向了車站的人流。我的心跟着他擠進人群走了很久,而他就成了我腦海中深刻的一幕,和我父親一樣,和天下所有奔勞貧苦的農民一樣,苦難但卻幸福。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我記得自己落淚了,我沒有急着去學校,而是站在那裡久久地不願離去,和那河裡流淌水一起幽思,一起感動…

  我似乎又明白了大荒涼中的一些含義,在荒涼中存在着多麼頑強而又倔強的生命。就在這車裡,多少張布滿滄桑的臉,但這裡面的幸福怎麼可能被苦難所壓制!苦難是用來陪襯幸福的,越大的苦難,就會有越大的幸福。因為在苦難里,心像小鳥的羽翼一樣已經足夠的豐滿。

  車廂里突然靜悄悄,我看看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想起了那遠赴他鄉打工的父親,還想到了這旅程結束之後他們眼中的神采,下一站是家還是異鄉,不管怎樣,那都是一個起點,心中有盞燈照着,前路就不會迷茫。窗外夕陽的餘暉撲滅了我的眼,緊緊地閉上雙眼再慢慢地睜開,我的眼中有了明麗的色彩,明日無物皆好。樹安靜的睡了,任鳥兒失眠猛啄它硬朗的身體,累了就該睡了,巢里才有溫暖、才有依靠,就這樣靜靜的睡了吧,閉上眼,做個夢,是不是就到了那大荒涼的地方?

  陽關古道,戈壁,荒漠…終有一天可以到達!

  2010-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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