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的天空

　　大狗望天的時候，很多人也望天。天很藍，像青蜓的飛機布滿天空。這天是9日。1945年的8月9日，瀋陽。有人拽他，是娘。回家吧，娘說。大狗家在小六路。把皮扒了吧，鬼子完蛋了，娘說。大狗是偽滿警察，小警察，那年17歲。別回錦州了，娘說。大狗是和劉警長回會沈辦案的。劉找相好的去了。換上便服，有人喊大狗，是後院的關三。去九路不？幹啥？撿點洋落。鬼子沒走呢。關三瞪眼睛，等走了，你撿屁。九路是日本人住宅區，有幾排二層小樓。大狗把槍掖在了懷裡，娘說：可不敢惹事。///關三比大狗大兩歲，是個混子，靠偷摸過日子。個子高，瘦，走路晃晃的，還有點斜眼。路上，倆人核計了，一不做，二不休，搶個大的。株式會社小野家有錢，還有。。。大狗沒吱聲，他知道哦。小野，娘熟。他的這警察就是小野幫的忙，干三年多了，那年大狗13歲，給小野家當老媽子的娘跟小野求的人情，多報兩歲，到錦州當個差，伺候劉警長，跑腿學舌。。。輕易的進了屋，沒人。翻了半天，找着個小保險箱，怎打也不開，關三急眼了，舉高摔下，轟的一聲，沒開。有人喊了一聲，是女孩，剛進門，吃驚的樣子。關三樂了。我等的就是你，撲了上去，摟緊，惡啃。女孩吱哇的叫着，大狗看不下去了，去拽關三，被一腳踢個跟斗。大狗爬了起來，惡從肋生，掏槍，對準三的頭摟火，關三哇的一聲死了。///又過了幾天，從庫倫，索倫，張北，敖漢。。。下來了大批日本人，拖家帶口，等火車上大連，然後回東洋。劉警長來了，帶大狗去維持秩序，這小子已把關係轉了回來，大狗也隸屬西市警署了。九路亂轟轟的，好多中國人看熱鬧，小野一家也來了，那小姑娘認出了大狗，小野來到大狗身邊，鞠躬致謝，並把幾根金條塞給了大狗。///又過了幾天，曾慶林來了，這是劉警長說的，劉認識這個八路。大狗沒看見，問娘，我參軍吧？娘說，上哪？八路。去吧。不走不行啊，關三的事，早晚是個事，大小是人命啊，何況關爸已報案了。劉警長說，去吧，我寫個條。他們再蘇家屯呢。大狗去了，拿條當了八路。//大狗是誰，我爸。我爸，離休幹部。85了，啥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