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春淌過歲月筆尖

　　一

　　可以用一個伏筆寫青春的全部，比如柳椏和春燕

　　反芻的牛與籬笆外吠叫的狗，還有詩人的敗筆

　　這個時候，我的靈感如單人床的吱聲，令人反感

　　所以，可以試着塗抹，真不想讓顏色黯淡

　　春天，以三十邁的速度衝刺，而我站在終點

　　舉目張望，讓一個綻放笑容的表情潛入花期

　　枯萎，冷清凋敝善意謊言

　　一個確切形狀像鏤空的犀角杯的花紋

　　細膩着、純粹着、包容着嬌嫩欲滴的暗褐

　　當夜風吹來，光線從破窗裸入番茄架中心

　　所有花開了，我們從果實之外嗅到豪豬的氣味

　　二

　　一畦種子發芽，普通得像一把劍刺穿咽喉

　　瘋長着，如同占卜師眼神中發酵的騙局被揭穿

　　微風過後，毗鄰墳冢的自留地蔥鬱着

　　時間，不分白天黑夜長出讓家畜增肥的苜蓿

　　嘗試着下種吧，瞄準向日葵朝陽角度

　　推算預產周期，從犁耙三分之一處挖掘日子根須

　　別讓飢餓的角馬啃光新岸的植物

　　收穫，可以用鐮反刃割除叫囂一季的野草

　　用獵人目光監視偷食土豆的地鼠

　　或者，用啤酒瓶里的漿水灌醒爛泥一樣的訪客

　　重新往返淌過歲月筆尖的耕作

　　三

　　春天裡，赤道兩側的經緯度在發育

　　“在群蜂飛舞的島嶼或平原”，泥土開始發育

　　七星瓢蟲爬滿葉片，架子鼓正反面的顫音在發育

　　它們，全然不顧季節猛烈的火力圍堵

　　青春陷入河谷，守候一場從南極飄來的細雨

　　我們可以揀起往事，讓溫柔淅瀝

　　讓土地中拔節的靈感淅瀝

　　當青春趟過歲月筆尖，人們孤守極限寒風

　　忙着收穫，帝企鵝一樣不渝的愛情

　　我們是不是在奮鬥中忽略了溫存

　　癆死了，一次次發病一次次痊癒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