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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見刀聲

手機:M版  分類:江湖柔情  編輯:pp958

  “小李飛刀,天下第一,出手一刀,例不虛發。”這是世人對名俠李尋歡的評價,百曉生兵譜中小李飛刀排名第三,但是如果你見過李尋歡的飛刀,你絕對不會承認這種排名,李尋歡的刀法象徵寬容,正義,這也四李尋歡戰無不勝的道理。

  關於李尋歡對上官金虹一戰已經成為了一個傳奇,一個後人難以逾越的神話。

  “如果我能學會李探花飛刀絕學的一招,我情願折壽二十年。”許多年輕人都這樣憧憬。

  因為自李尋歡仙去后,他那讓無數人嘆服的飛刀絕技也同樣成為了一個傳說,一個故事。

  沒有人再可以發出那麼完美的飛刀了——你看不到飛刀從哪裡發出,你也不知道飛刀會打向哪裡,但你一定會知道,飛刀一定會在它該在的地方。

  一、兇手

  城鎮並不大,一貫以來茶館的生意都很冷清,可是最近幾天茶館的卻是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喝茶的,生意好的茶館的掌柜們臉都笑出了褶子。

  因為城裡出現了幾起曠世奇案,案子大的驚動了京城的六扇門,這樣的熱鬧人們當然不會錯過?

  人群里開始議論。

  “聽說君子樓總把頭孟老爺的兩個兒子昨天死了。”

  “不錯,聽說孟老爺已懸賞黃金萬兩買兇手人頭。”

  “兇手是誰?”

  “不清楚,但是兇手用的是一柄三寸七分長的飛刀,刀的長度和昔日的李尋歡用的飛刀一樣長,據說飛刀也很可怕,孟家兩個公子一招內就丟了性命。”

  “哦,有這麼可怕?小李飛刀的飛刀例不虛發,兇手的飛刀也有這麼可怕?”

  “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小李飛刀有情有義,只殺該死之人,而兇手殺人從來不講理由。”

  “這句話我不贊同。”

  “哦?”

  “兇手殺人不是不講理由的,他只殺一種人——江湖名人的兒子,死在兇手手下的除了孟府的兩個少爺外,還有神刀庄的少莊主。”

  “聽說為了這些命案,六扇門已經派來最好的神捕頭——葉秋。”

  “葉秋?是不是那個十七歲出道就已經破掉一百餘起奇案的葉秋。”

  “正是。”

  夕陽已經悄然落下,黑暗開始慢慢鋪侵蝕整個小城,整個小城聞到的只有死亡的氣息。

  葉秋已經住在了城鎮最好的客棧,這是葉秋一直堅守的原則。他從來只肯用最好的東西,比如說他穿要穿京城最好的裁縫用最好的料子做的衣服,他吃京城裡最好廚子用最上品的食料做的東西,他手最高的價錢辦最難的案,有人說他狂妄、自大,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很厲害的捕頭。

  葉秋喝了口酒,然後舒舒服服地躺在虎皮靠椅上,他永遠那麼愜意,好象天生是來享福的。他的手修長有力,身上每一寸地方都透着一股銳氣,多年的追捕生活已經鑄就他絕好的定力與智慧,就連他自己對自己這一點也是非常的欣賞。

  門口傳來掌柜沙啞的聲音:“葉公子,君子樓孟老爺派人來請你到府上一敘。”

  葉秋嘆了口氣,嘆氣的意思就是不高興,他不高興是因為他不喜歡別人催他,本來他的打算是美美洗個澡,睡個覺。他已經習慣在任何地方、任何地點都不虧待自己,不過他還是上了孟府的馬車,他一直保持着風度。這次也不應該是個例外。

  馬車很大很舒適,甚至還有個盛滿熱水的大澡桶,旁邊還堆了好幾壇上好的女兒紅,葉秋呆在車上簡直舒服的要命,所以到孟府的時候他還是朦朦朧朧眯着眼睛的。

  孟府裡面很冷清,曾幾何時那個夜夜鶯歌的孟家廳也已一去不復返,死靜的廳堂只剩下兩口棺木,棺木旁邊坐着佝僂滄桑的孟老爺,不管他曾經多麼威風、堅強,現在他也只不過是個死了孩子的父親罷了,葉秋看着這一切,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孟老爺看了葉秋一眼,輕聲道:“你來了。”

  葉秋道:“我來了。”

  孟老爺從懷裡掏出兩把3寸七分長的飛刀,悲痛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武器?”

  葉秋的臉色變了變,失聲道:“小李飛刀。”

  孟老爺咬牙道:“小李飛刀已死,世上已沒有小李飛刀,這兩把飛刀卻是兇手用來殺死我兩個兒子的飛刀。”

  孟老爺的眼睛已有一絲恐懼,他道:“我兩個兒子盡得我的真傳,能在一招內要了他們命的絕沒有幾個,我敢保證江湖中絕不超過六個人可以做到這一點。何況善於使用暗器傷人的高手更是少之又少,小李飛刀之後,在暗器方面頗有造詣的只有蜀中唐門。”

  葉秋道:“你懷疑是唐門弟子。”

  孟老爺冷冷道:“不錯。”

  葉秋笑了笑,道:“你錯了,我保證兇手不會是唐門中人。”

  孟老爺道:“哦?”

  葉秋緩聲道:“唐門弟子用的暗器從來都喂有劇毒,這兩把飛刀卻未淬毒,這是其一。唐門暗器雖然厲害,但憑他們還未必有如此深厚的內功在一招里殺了兩位公子,這是其二。再說唐門即使殺了人也從不躲藏,因為唐門的實力莫說君子樓,少林派也得忌他們三分。”

  孟老爺嘶聲道:“那麼兇手究竟會是誰?”

  葉秋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着窗外天上的殘月。

  殘月終有月圓時,一切只消等待中。兇案遲早會有真相,正如月亮終究會圓。這就是葉秋的答案。

  二、追兇

  凌晨,秋寒滿衾。

  葉秋醒了,是被孟府的大管家王濃叫醒的,他只能嘆了嘆氣,嘆氣的時候不自禁笑了笑,因為他發現自己嘆氣的次數是越來越多,多的簡直就像一個小老頭。

  王濃的聲音已有些顫抖:“葉公子,大事不好了,孟老爺昨夜已經死了。”

  聽到這句話,葉秋已跳起來衝出門去。

  孟老爺是被一把三寸七分長的飛刀釘死在床上,血液已經凝固,他死魚般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似乎不相信自己會死掉。

  葉秋的臉色變的很難看,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會出現這種變故。

  兇手是處於什麼動機要殺孟老爺?如此迅速要致孟老爺於死地莫非是孟老爺發現了什麼秘密讓兇手不得不冒險殺人滅口……王濃已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踱過來踱過去秋髮現這件案子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葉秋靜靜坐在那裡思考了一下午,王濃已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在葉秋面前踱來踱去。

  葉秋好象一點反應也沒有。

  王濃忍不住嘶聲道:“你難道一點打算也沒有嗎?”

  葉秋看了王濃一眼,道:“像你這樣就有用了嗎?”

  王濃哽道:“兩位公子屍骨未寒,現在老爺也難逃凶劫,我也在孟府活了三十六年,看着孟家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你說現在……”王濃已說不下去了。

  葉秋道:“我現在至少已經知道了三點。”

  王濃道:“哪三點?”

  葉秋道:“第一點,兇手一定是這個城裡的人,否則不會有這麼快的時間作案;第二點,兇手與孟老爺一定認識。第三點。兇手一定是個武藝高強的人,否則不會如此輕易得手。”

  王濃搖了搖頭,道:“我覺得第三點未必正確,既然兇手與老爺認識,趁老爺不備動手,得手的幾率也很大。”

  葉秋正色道:“如果孟老爺武功平平,這樣的確可以讓別人輕易得手,只不過聽說孟老爺內力了得,尤是他的內家招子練的很具火候,試想兇手要在遠處運用勁力把飛刀準備的打在孟老爺的要害,你說一個普通人可以做到這一點嗎?”

  王濃嘆氣道:“這自然是絕無可能的。”

  葉秋道:“除了孟老爺,府中還有什麼別的人?”

  王濃道:“還有孟老爺的髮妻。”

  葉秋的眼睛亮了,他問道:“方才好象我沒有看到孟老夫人。”

  王濃臉色變了變,怔道:“這個,孟老夫人與老爺向來不合,莫說你,我這麼多年來才見過孟夫人兩次而已。”

  葉秋的眼睛更亮了,道:“這麼說他們的關係並不好?”

  王濃似乎覺察到什麼,臉色變了變,失聲道:“你懷疑孟夫人?”

  葉秋笑了笑,道:“我只是覺得自己總該了解了解。”若要破案自然是了解越多越好。

  王濃點了點頭,道:“葉公子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管說就好了。”

  葉秋正色道:“我想知道關於孟老夫人的一些事情。”

  王濃想了半晌,道:“我只知道孟老夫人是唐門唐二先生的孫女——唐鐵瑛。”

  葉秋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他想到昨夜孟老爺和他說的一番話,莫非孟老爺懷疑的正是他的妻子,唐二先生名滿江湖,一手暗器工夫更是讓江湖中人聞之色變,他的孫女自然不會差到哪去。

  真相似乎開始浮現。

  可是真的有這麼簡單嗎?葉秋覺得頭一下大了起來,如果說孟夫人要殺孟老爺,用她擅長的唐門毒砂就行了,又何必弄把三寸七分長的飛刀,況且既然與孟老爺有仇,又何苦殺掉孟府兩位公子和神刀門少莊主?

  葉秋問道:“王總管,孟老爺的死訊有多少人知道?”

  王濃道:“除了孟府的嫡親外,外頭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有孟老爺的生前好友——神刀庄的莊主神風。”

  三、謎中霧

  神刀庄以刀聞名,庄中有數不清的神兵利器,所以在江湖中不知道神刀庄的人只怕很少,加之神風所創的“斷魂刀法”厲害無比,神刀庄的聲譽也越來越響。

  “只要葉少俠能查明真兇,老朽自當奉上頂上人頭與神刀庄莊主位置。“這是神風見到葉秋的第一句話。

  一個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內心自然有難以言明的痛苦與仇恨,而痛苦和仇恨讓昔日神采奕奕的神風看起來老了許多。

  “如果你惟一的兒子和惟一的朋友都被別人殺掉,你也會不惜任何代價的。”神風悲慟道。

  葉秋道:“你知道多少關於孟老爺與孟老夫人的事?”

  神風沉默半晌,緩聲道;“孟老爺娶孟老夫人是看中唐門的力量可以幫助他創立君子樓,隨着君子樓的壯大,他們的關係也愈來愈壞,而且聽孟老爺生前說過他們只不過是有名無實的‘掛牌’夫妻。”

  葉秋驚呼一聲,道:“孟家兩位公子莫非……”

  神風道:“是孟府的妾氏所生。”

  葉秋忽然想到自己來到孟家從來沒有見過孟老夫人。難道孟老夫人真的是兇手。與孟老爺的仇怨讓孟老夫人痛下殺手,而神風的兒子的死亡或許是因為孟老爺與他父親是摯友的緣故。

  但這僅僅是猜測的事情永遠不能說明什麼。葉秋辦案如他對自己的衣服要求一樣挑剔。

  不過從現在看起來孟老夫人殺人的動機與機會無疑是最大的,而且至今葉秋也從未看到孟老夫人出外走動。

  神風臉色忽然間蒼白,道:“孟老爺曾說過唐門曾遣人送來一封信,信上說若孟老爺對不起唐鐵瑛,定讓孟府雞犬不留。”

  葉秋眼睛流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他覺得有必要去“拜訪”一下孟老夫人。

  當葉秋提出要去孟老夫人的御仙閣時,王濃的嘴巴像是吃了一隻臭雞蛋。

  葉秋眨了眨眼睛,道:“你害怕?”

  王濃苦笑道:“只怕沒有人不怕去御仙閣。”

  葉秋笑道:“如果你不去御仙閣,我擔保案子永遠不會有真相。”

  王濃道:““如果你去御仙閣,我也擔保案子永遠不會有真相。”

  王濃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接着道:“因為孟老夫人的‘漫天箭雨’會把你條成馬蜂窩。你死了,這個案子也自然成一個謎。”

  葉秋笑道:“就算成了馬蜂窩,我也非去不可。”

  王濃嘆了一口氣,道:“該說的我已說了,你若非要去送死那就去吧。”

  葉秋笑着嘆了口氣。

  王濃道:“葉公子好像很開心。”

  葉秋笑道:“送死總是一件開心的事情,總不該哭喪着臉。”

  王濃“哼”了一聲,道:“既然葉公子執意要去,我在用膳之後我自會帶你前去。”

  葉秋道:“難道現在不行?”

  王濃冷冷的說:“我只希望葉公子能好好吃頓飽飯,我怕下一頓公子還有沒有機會吃,孟夫人的暗器從來不留活口。”

  葉秋苦笑道:“看來我得多吃點,越多越好。”

  四、御仙閣

  葉秋打一個飽嗝,他實在吃得太多,但他又不得不多吃點,因為孟府的酒菜實在好的要命。

  門外傳來叩門聲,是王濃的聲音:“葉公子,你在嗎?”聲音緩和慈祥,與先前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判若兩人。

  葉秋道:“王總管請進來吧。”

  王濃的嘴角似乎有點笑意,一雙眼睛眯得就像一隻老狐狸。

  葉秋笑道:“孟府的酒菜比京城‘玉福門’的酒菜還要更勝一籌,再這樣吃下去,我遲早會成為一個胖子。”

  王濃道:“能吃總是好的,年輕人總該多吃一點的,吃飽了才有精神替老爺和公子雪冤。”

  葉秋道:“只可惜我怕再也吃不到下一頓了,這麼好吃的酒菜。”

  王濃道:“葉公子放心,我已經派人去和孟老夫人說明來意,孟夫人是個知書達理之人,不會不辨是非的。”

  葉秋忽然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沒有多說什麼,淡淡的說道:“那麼王總管應該可以帶我去御仙閣了吧!”

  王濃道:“這是自然的。”

  御仙閣外已是雜草叢生,似已很少有人走動的蹤跡。落葉紛飛,使御仙閣顯得分外落寞、蕭條。

  硃紅色的門漆多半已脫落,露出被蟲咬過的爛木板御仙閣牌匾上幾個大字也隨着時光流失而變得模糊不清。

  葉秋皺了皺眉,道:“孟老夫人就住在這裡?”

  王濃點了點頭。

  葉秋苦笑道:“若換做是我絕不會住在這種地方,這地方不是人住的。”

  御仙閣的確已不適合住人,幾十年來沒有整理過,因為閣內沒有丫環,僕人,除了孟老夫人外閣內已經沒有另一個人。

  葉秋想不通孟老夫人為什麼會屈居於此?以她的身份即使與孟老爺不睦也不需要待在這種鬼地方,一個到處都霉臭腐爛的地方。

  閣內空曠無物,只剩下一眼難以望到頭的房屋還殘留着些大家子氣。

  葉秋怔道:“孟老夫人住哪個房間?”

  王濃瞪大了眼道:“我幾十年來從來沒有到過這裡。”

  葉秋苦笑了笑,朗聲道:“在下六扇門葉秋前來拜訪孟老夫人,打擾之處請孟老夫人見諒。”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破空而出,使出一招絕世輕功“燕子三抄水”之後,一個黑衣蒙面人穩穩落在葉秋面前。

  葉秋道:“孟老夫人?”

  蒙面人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指了指他自己的嘴,“咿咿呀呀”了幾聲。

  葉秋怔了道:“啞巴。”

  蒙面人點了點頭。

  王濃乾咳了幾下道:“看來這一趟來得不是時候。”

  葉秋從地上撿起一段枯枝,在地上寫了幾個字:孟老夫人在嗎?而後把枯枝遞給蒙面人。

  蒙面人遲疑了一下接過枯枝寫道:“孟老夫人卧病在床,不能待客,兩位請先回去。”

  葉秋笑道:“那麼閣下能不能替我轉達幾句話?”

  蒙面人點了點頭。

  葉秋把嘴湊到蒙面人面前輕輕喃了幾句。

  蒙面人的眼中已閃出一道奇異的光芒,他用枯枝在地上劃了幾劃,枯枝因為激動而顫抖。

  地上已有一行字:“公子之恩,唐門銘記於心。”

  王濃一臉疑惑地看着葉秋,問道:“什麼意思?”

  葉秋正色道:“我只告訴他說孟夫人絕不會是兇手。”

  王濃的眼亮了亮,道:“哦?那兇手究竟是誰?”

  “兇手一定會是一個無情之人。”這是葉秋的回答。

  天色開始黯淡,又將是個黑夜。

  案子何時才會有屬於它的黎明?

  冷風吹過,王濃臉上的表情也竟已似冷的。

  五、浪得虛名

  孟府的人開始覺得葉秋是個浪得虛名的人,自從葉秋從御仙閣回來后除了吃喝就是玩樂,似乎忘了他是來破案的。

  “他會不會是個酒囊飯袋?”

  “不知道,但看他那副敗家公子的樣子能破得了案才怪?”

  “死的又不是他老子,他又何必着急?”

  “依我看,他只是來混混場,撈銀子的騙子。”

  ……

  這是小城裡人們對葉秋的看法,這些看法也自然傳進了葉秋的耳里。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葉秋正在一個很舒服的澡池內泡着,手裡還拿着一壺上好的女兒紅。

  葉秋總是不會忘記享受,他總是不會虧待自己的,他一邊喝着酒一邊哼着曲子。

  一個人這時踏着步子走到葉秋身邊,步子穩重有力。

  葉秋道:“神莊主?”

  神風笑了半晌,道:“葉公子果然好耳力。”

  他話鋒忽然一轉,板著臉道:“葉公子好像並沒有擒住真兇?”

  葉秋苦笑道:“我本來就沒有。”

  神風冷冷地說:“那隻因為死的人不是你的兄弟和兒子,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着急。”

  葉秋道:“着急本不就是一件好事,越着急反而越會把事情搞砸。”

  神風臉上已有一絲怒意,道:“我不懂你的道理,我只知道血債血償,釘人償命,只可惜兇手的命只有一條,頭顱只有一顆……”

  葉秋道:“你已知道兇手?”

  神風冷笑道:“哼!只可惜兇手已先行自盡,未能讓我親手結果他的性命。“

  葉秋問道:“兇手是誰?”

  神風恨恨道:“唐鐵瑛!”

  唐鐵瑛自然就是孟夫人。

  葉秋道:“哦?你怎麼知道?”

  神風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葉秋,哼道:“你看了自然就會明白。”

  葉秋打開信,只見上面寫道:

  我身染惡疾,時日不多,心中恨事,不吐不快,孟老賊為人不義,欺我孤寡,只恨蒼天無眼,未留我時日要了神風老賊性命。

  生無可憾,死可瞑目。

  唐鐵瑛絕筆

  神風拿出一柄三寸七分長的飛刀,道:“她用這柄刀割穿了自己的咽喉。”

  他忽然獰笑了一下,接着道:“不過我絕不會讓她死的這麼便宜。”這樣讓兇手死的確太便宜了。

  葉秋道:“你真相信孟夫人是兇手?“

  神風跳起來恕道:“這封信和這柄飛刀就是鐵證,除了唐鐵瑛,試問還有誰會殺掉老爺一家和我兒子?“

  除了唐鐵瑛的確已經沒有人會有動機殺孟老爺一家和神風的兒子。

  葉秋微笑着搖了搖頭,一字一字道;“孟夫人的確是最有嫌疑,不過我敢肯定兇手一定不會是她。

  神風臉色已鐵青,咬牙道:“到了這步田地,葉公子還要如此顛倒是非,看來你也只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葉秋笑道:“我只是不希望你被假相矇騙而已。”

  神風的臉色緩了緩,道:“你說兇手會是誰?”

  葉秋笑着眨了眨眼,道:“王濃。”

  六、真相

  王濃已被“五花大綁”,他的“神龍回首三十六式”雖然還那麼可怕,但在葉秋的邊上王濃就像一個剛學走路的小孩子,王濃的拳頭還來不及打出去,他已被葉秋點了幾處大穴。沒有人看到葉秋是怎麼出手的,包括神風也不能。

  “如果你不在六扇門而在江湖中,我敢保證你的名聲一定很響。”這是神風看到王濃被點穴后說的話。

  葉秋道:“這句話我聽很多人說過。”

  神風道:“但你的武功再好也罷現在只想知道到底誰是兇手?我只信你這一次,否則請你回六扇門封案。”

  王濃恨恨道:“葉秋,你不要仗着是公門中人就可以胡作非為。”

  葉秋劍眉一挑,道:“究竟是我胡作非為還是你胡作非為?”聲音竟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王濃的臉脹得通紅,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只是長長嘆了口氣。

  冷風簌簌,看來嚴冬就要來臨。

  神風的臉比冰還冷,他問道:“你真的殺了孟家老爺一家和我兒子?”

  王濃沒有說話,眼中卻透着別人難能以看懂的悲哀。

  神風看着葉秋,道:“王濃已經跟在孟老爺身邊三十幾年了,他真的會在這種時候下毒手?”

  葉秋臉也現出一絲悲涼,“忠誠有些時候比不上別的誘惑,比如說金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種定律永遠無法被打破,有多少朋友為金錢廝殺?又有多少人因金錢而死?

  葉秋緩緩道:“神莊主既是孟老爺爺的摯友,你可知道他有多少錢?”

  神風道:“君子樓勢力龐大,每年的收入不計其數,沒有人可以數得清孟老爺的銀子。”

  葉秋道:“如果有一座金山擺事實在你的面前,你會不會心動。”

  神風道:“只要是人都會心動。”

  葉秋道:“王濃是不是個人?”

  王濃當然是個人而且比任何人都知道他身邊的“金山”有多大,人難免會有貪念的。”

  神風吃吃道:“你是說王濃為了孟老爺的財產而殺了他然後嫁禍給唐鐵瑛?”

  葉秋道:“為了那筆財產殺再多的人也是值得的。”

  神風道:“可是王濃已是個老頭,他要那麼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葉秋道:“人們從來只恨銀子少,不會嫌銀子多,這個道理你總該懂的,何況王濃有六個兒子。”

  王濃瞪眼道:“錯了,我有八個兒子!”

  神風失聲道:“真的是你?”

  王濃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既然我被你們抓住,我又何必否認?”

  神風的臉已蒼白,蒼白近乎透明,他道:“這麼說孟家裡的人是你殺的!”

  王濃道:“不錯,孟家四口都是我殺的。”

  神風失聲道:“你又何必要我兒子性命。”

  王濃道:“怪只怪他那天碰巧和孟家兩龜兒子在一起,又碰巧又看到我殺了他們,我不能不殺掉你兒子。”

  神風冷冷道:“你這們說不怕腦袋搬家了嗎?”

  王濃舔了舔嘴唇,獰笑道:“我實在怕得要命,不過即使怕,我也得說因為我不說腦袋一樣得搬家,不說我就虧大了。”

  神風道:“看來你是一虧也不肯吃的,既然不願吃虧,那就吃吃我的拳頭。”

  神風緊握的拳頭已青筋暴起,似已化為鋼鐵,這樣的拳頭莫說王濃的腦袋,就算石頭也得開花,神風已抬手。

  葉秋急聲道:“神莊主且慢!等我問清楚了再動手也不遲。”

  神風道:“等我取了狗賊性命再說。”話音未落,只見神風的拳頭帶着風聲砸向王濃,石破天驚的一拳!這樣的拳頭如果打在你的身上,你說會怎麼樣?

  不過王濃的腦袋沒有碎,不但沒有碎,連一塊淤青都沒有,葉秋的手已經托住了神風的手腕。

  王濃的眼睛本來是閉着的現在已經瞪得很大。

  神風的眼睛瞪得更大,幾乎要掉下來,他不相信他這一拳就這樣輕輕鬆鬆給接住了。

  葉秋笑眯眯地說道:“我現在能問幾句話嗎?”

  神風的臉色變了變,沒有說話,他已沒有資格不讓葉秋問話。

  葉秋看着王濃嘆了口氣,道:“我只想問,以你的武功怎麼可能殺得了這麼多人?”

  孟老爺昔年快意恩仇,一雙銀槍掃平江南七大幫八不寨,武功自是一等到一地厲害,所謂虎父無犬的兒子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孟夫人唐門出身,一手暗器功夫天下無雙,可是他們居然毫無反抗之力,一招之內就丟了性命。王濃的功夫雖也不錯但是要在一招內用飛刀剌穿對手的咽喉,這樣的人普天下也只有昔日的小李探花能做到。

  王濃道:“殺人有時候可以用腦子,用智慧。”

  葉秋怔道:“腦子?智慧?”

  王濃道:“你可知道孔雀翎?”

  孔雀翎是江湖人的夢魘,它是一種可以發射暗器的武器,其名聲並不遜於小李探花那例不虛發的飛刀,孔雀翎發出的暗器也從來沒人可以躲開過。

  葉秋失聲道:“你有孔雀翎?”

  王濃道:“你幾時見過孔雀翎可以發出三寸七分長的飛刀?”

  葉秋怔住了,他的確沒有聽過孔雀翎可以發出三寸七分長的飛刀。

  王濃的眼中充滿了敬仰之色。他那枯黃的臉已因興奮而變得紫紅,他道:“孔雀翎和小李飛刀同樣成為了傳奇,沒有人可以再擁有孔雀翎正如沒有人可以再學會小李飛刀一樣。”

  葉秋又怔住了。

  王濃道:“小李飛刀雖不會有,但武學並不會因此而停滯不前,還會有更厲害的武功會超越小李飛刀,孔雀翎雖不再有,但還會有比孔雀翎更厲害的武器出現。”

  葉秋已經懂了,他至少已懂得殺死孟老爺他們的不是人發出的飛刀,而是武器發出的飛刀,這種武器可能比孔雀翎還要厲害。

  王濃道:“你們若不信的話可以翻翻我的衣袖看看。”

  神風已把手伸入王濃的衣袖,當神風的手伸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裡已多了一件鋥黑髮亮的東西

  葉秋笑了。

  王濃冷冷道:“你不信?”

  葉秋笑道:“除了黑得出奇,我的確不知道它有多厲害。”

  王濃道:“你若不信可以按下它身上那漆片。”

  於是葉秋就看到了一幕他難以忘記的情景。

  沉悶的破空聲,一柄三寸七分長的飛刀已經釘沒在葉秋邊上那顆蒼松上。如果世上還有一種速度可以跟閃電相比,無疑只有這柄飛刀的速度,葉秋甚至不知道那黑得發亮的東西什麼時候把飛刀發出的。好快的刀!

  蒼松的針葉已悄然落下,飛刀猶在樹上抖動。

  葉秋終於相信為什麼孟老爺在一招之內就被剌穿了咽喉。

  世上已沒有人躲得過這一刀。

  王濃獰笑道:“現在你總該相信我說的吧!”

  “但是我保證你再也沒有機會用這種武器了。”這是神風的話。他手上的武器已准了王濃的咽喉。

  破空聲,飛刀已如流星直直朝王濃飛去……

  王濃看來已非死不可,因為沒有人可以躲得過這一刀。

  七、決鬥

  神風已經瞪大了眼,因為他看到王濃還活生生地站在那,他發出的三寸七分長的飛刀並沒有打到王濃的身上,而是被一塊石頭打落了。

  葉秋扔出的石頭——一塊普通的要命的石頭。

  神風的臉色已經變了,冷冷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秋笑咪咪的站在那搖頭,他道:“我覺得我們還是殺錯人了。”

  神風的鼻子簡直要被氣歪了,怒道:“按照你的意思,兇手也不是王濃?”

  葉秋道:“答對了!”

  神風的臉沉了下來,狠狠道:“弒子之仇,不共戴天,公子莫要再開玩笑。”

  葉秋一本正經看着神風,道:“你覺得我像是個開玩笑的人嗎?”

  神風甩了甩衣袖,冷冷道:“既然兇手不是王濃,也不是唐鐵瑛,難不成是鬼?”

  葉秋嘆了口氣,問道:“我只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搶着把罪往身上攬的殺人犯?”

  神風搖了搖頭。

  葉秋道:“莫說你,我在六扇門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一個殺人犯會老老實實的說自己殺了人。”殺人犯殺人後總是找借口推脫責任,不到鐵證如山的地步絕不輕易認罪,又怎麼可能會輕易地把罪往身上攬呢?

  神風淡淡道:“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葉秋笑道:“當然有關係,你不覺得王濃有些蹊蹺嗎?”

  神風道:“我不明白。”

  葉秋道:“我對王濃掌握的證據多不多?”

  確切的來說那些證據並不算是死證。

  葉秋接着道:“我對王濃用過刑沒?”

  神風搖了搖頭。

  葉秋笑道:“既然如此,為何王濃輕易就認了罪?”

  神風哼道:“或許是王濃殺了人良心不安,感到愧疚了也說不定。”

  葉秋冷冷道:“這些血案只有無情人才可以做的出來,無情人又怎麼會良心不安呢?”

  神風沉沉道:“那依你看誰是兇手?”

  葉秋眨了眨眼,道:“我原本就說過,兇手應該是和孟家熟識,而且必定武功高強,王濃雖然對孟家最熟,但是他的武功差了點。老夫人雖然暗器工夫可說一流,但是以她和孟老爺的關係也並不能得手。”

  神風的臉色變了變,過了許多才道:“你接著說。”

  葉秋道:“我一直在想一些巧合。我來的第一天孟老爺就死了,兇手又故意把我的視線引向孟老夫人,可我偏偏又不相信孟夫人會是兇手,兇手又布下一些迷團讓我去猜想王濃。我發現一步想法,每一步計劃都事先步入兇手的圈套。”

  神風道:“那可能是兇手是個狡猾的人。”

  葉秋擺了擺頭,道:“如果兇手真的足夠狡猾也不會漏出破綻來了,所以我覺得兇手能預先判斷我的想法是因為有人提前告訴了兇手,這個泄密的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就是王濃。”

  王濃的眼睛已經閃出一絲恐慌,看來葉秋說的沒錯。

  神風道:“你接著說?”

  葉秋道:“按照現在看來我只能想到一個人會是真兇。”

  神風變色道:“哦,是誰?”

  葉秋吐出了一個字:“你!”

  神風勉強笑了笑,道:“你說兇手既不是唐鐵瑛,也不是王濃,而是我?”

  葉秋道:“不錯。”

  神風苦笑道:“看來你實在病的不輕。我若是兇手,又怎麼會連自己的兒子也殺掉,你莫忘了我和孟家並沒有仇,我也並不缺錢。”

  葉秋笑道:“或許你只是個瘋子罷了。”

  神風臉已起了殺氣,咬牙道:“六扇門派你來是來幫助破案的,並不是來搗亂的,你若再血口噴人,莫怪我手下無情。”

  葉秋道:“我本來也只是來破案的,因為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其他人有這樣的本事,只有你可以擅自進出孟家,也只有你有那麼好的武功。”

  神風怒道:“那你說我為什麼要殺他們?為什麼還要殺自己的兒子?”

  葉秋淡淡道:“人的慾望總是古怪的,原因自然只有你才知道,況且你的兒子根本就沒有死。”

  神風的臉煞白沒有血色,一個人在心事被戳穿后通常都是這種表情。

  葉秋笑道:“我不得不佩服你可以讓你的兒子假死來實現你的陰謀,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你的這個做法的確很聰明。”

  這句話也不知道到底是讚賞還是諷刺,只不過神風的臉色看起來更難看了。

  神風冷冷道:“說下去。”

  葉秋道:“本來我確實一開始有些懷疑孟老夫人,所以我才向王濃提出要卻御仙閣看個究竟,可是當時王濃的態度讓我很奇怪,因為他一定要等我用膳后才肯帶我去御仙閣,現在想起來我想通了。”

  神風道:“哦?”

  葉秋嘆道:“那隻因他要趁我用膳的時候把這個情況告訴給你。我沒有猜錯的話孟夫人早就落在你手上了,御仙閣早就是塊廢墟,所以他不得不通知你去準備下,對嗎?”

  神風沒有回答,但是看他臉上的表情,傻子也知道神風無疑已承認葉秋的話。

  葉秋當然不是個傻子,他也當然看出來了,他接著說道:“既然有人告訴你怎麼做了,你當然會認真準備下,還裝作一個不會說話的蒙面人。”

  神風嘆氣道:“看來我真的把你想的太笨了。”

  葉秋笑道:“我本來就很笨,只不過碰到一個比我更笨的人,在御仙閣你居然會把神刀庄的令牌給掉了。”

  神風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腰上,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就是個獃子,令牌還好好地掛在那裡,他只不過被葉秋給騙了。

  葉秋顯得得意的要命,因為他總算證實了那個蒙面人就是神風,他裝成啞巴無非就是不想讓葉秋知道他的身份。

  神風已經無法不承認了。

  葉秋笑道:“我有一點想不通,王濃為什麼會聽命於你?”無論如何一個人能在一個地方呆了三十多年絕對不是個不忠不義之人。

  神風冷冷道:“那隻不過是因為王濃八個兒子的命在我手上,他違抗我一次,我就殺他一個兒子。”

  葉秋嘆了口氣,他總算明白為什麼王濃會替神風辦事。”

  神風道:“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葉秋笑道:“在御仙閣的時候我對你就有些懷疑了,孟老夫人沒有七十也有八十了,身邊如果沒有一個僕人照顧怎麼可能?而且看那裡的樣子分明就很久沒有住過人了,你只不過是藉機利用這些來誇大孟家的內部矛盾,好讓我懷疑是孟夫人罷了。”

  神風冷冷道:“你錯了,孟老夫人不過是個幌子罷了,我這樣做只不過是想借你的手除掉王濃。”

  葉秋笑道:“因為王濃知道你的秘密,你非除掉他不可。”

  神風道:“你可下過象棋。”

  葉秋點了點頭。

  神風乾咳了幾下,道:“為了保將,免不了要犧牲手下那些棋子的,對於我來說,他們只不過我的兩個棋子罷了。”

  葉秋笑道:“好象莊主也想把我當成棋子吧?”

  神風道:“我只希望你早早地封案,兇手無論是王濃也好是唐鐵瑛也好都沒關係。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是朋友了,對朋友我一向大方的要命。”

  葉秋眨了眨眼,道:“只可惜我實在不敢把你當朋友,我怕我的下場會和孟老爺一樣。”

  神風鐵青着臉,道:“哼,孟老頭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做過朋友,只要有他在,我在他眼永遠只是條狗而已。只有除了他,我才有出頭之日,神刀庄才能在江南成為最大的幫派。”

  葉秋道:“那你為什麼要殺他的兒子?”

  神風咬牙道:“斬草需除根,這道理你總該懂的,何況只有這樣,才能實現我的計劃,我把我的兒子藏起來對外宣稱我的兒子也死掉了,這樣的話孟府的人就不會懷疑到我頭上了。”

  葉秋嘆了口氣,笑道:“你很誠實?好象我已沒有辦法不認為你是兇手了。”

  神風也笑了,道:“我只對一種人誠實罷了,因為和這種人說真話不必擔心他說出來。”

  除了啞巴好象只有另一種人不會說話了——死人!

  葉秋笑道:“你要殺我?”

  神風嘆了口氣,道:“本來我們應該做朋友的,好象你不夠聰明,一定選擇要跟我作對。”

  葉秋道:“你已有把握殺我?”

  神風露出得意的表情,道:“門口已有我神刀門三百名弟子,只要我喊一聲你絕逃不了的。何況你也應該清楚我受傷這武器的厲害,它叫“斷魂”,是我神刀庄花了十二年用烏金打造的,我不信你可以避開。”

  葉秋苦笑道:“我只是不懂,這個武器為什麼不發一些輕便的暗器,一定要用那三寸七分長的飛刀。”

  神風笑道:“你莫忘了,‘小李飛刀,例不虛發’,任何人看到這三寸七分長的飛刀,總會先感到恐懼,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飛刀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斷魂’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只是這三寸七分長的飛刀。”

  葉秋笑道:“我懂了,如果有一個人不怕這三寸七分長的飛刀,那麼‘斷魂’就斷不了這個人的魂了。”

  神風道:“不錯。”

  葉秋怔怔道:“我好象並不怕這三寸七分長的飛刀。”

  能用一塊普通石頭就可以隨隨變變把飛刀打落的人怎麼會怕呢?

  神風的冷汗已經滲了出來,他突然仰天瘋笑了起來,笑聲如雷,他道:“你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葉秋笑道:“那麼我們來打個賭,賭我能不能每次把你的飛刀打落,不過這次我不用石頭,我也用飛刀。”葉秋轉過身,蹲下撿起地上那柄早已被打落的飛刀,飛刀亮的開始晃人的眼睛。

  神風咬了咬牙,他已非賭不可,他絕不允許任何一個人破壞他的計劃,他按下了“斷魂”的漆片,清晰的破空聲,“斷魂”已發出一柄三寸七分長的飛刀,划作一道白光打向葉秋。他絕不相信葉秋能再打落這把飛刀。

  “砰”,醒耳的撞擊聲在空中響起,兩柄飛刀像斷翅的蝴蝶落在了地上——飛刀已生生折斷。如果沒有看到葉秋的手上已經沒有了飛刀,神風還不知道葉秋已出手。

  好快的出手,好快的刀!

  能第二次打落斷魂發出飛刀的人當然靠的不是運氣。

  葉秋笑道:“你輸了。”

  神風眼已通紅,嘶啞着嗓子叫道:“來人,來人!”

  門一動也沒有動,沒有一個人進來。神風的身子已經冰涼。

  葉秋笑道:“你的人已經被我的人叫去喝酒了,如果神莊主有什麼差遣,我可以叫我的人幫你辦。”

  神風垂下了頭,道:“我最後只想問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葉秋嘆道:“我叫葉秋,樹葉的葉,秋天的秋。”

  神風的身子突然一震,他想起了一個人,只有一個人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他失聲道:“你是葉開的兒子?”

  葉秋笑了笑:“好像是的。”

  神風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傳聞李尋歡把飛刀絕技教給了葉開,看來真的有這樣的事情。怪不得你並不怕這三寸七分長的飛刀!”

  葉秋搖了搖頭,他的語氣充滿尊敬,他道:“你錯了,我父親學會的只是李探花做人的道理罷了,你輸了,是因為你做的事有違正義,正義必然戰勝邪惡,只要做的事無愧於天地,又何必害怕這三寸七分長的飛刀。只有你這樣心中有鬼的人才會害怕那三寸七分長的飛刀。”

  神風嘆服地點了點頭,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李尋歡的飛刀再也沒有人學的會了,因為這世上已再沒有人會有李尋歡那麼博大的胸懷!

  最好的飛刀並不是用手發出來的,而是用心發出的,只要你的心是善的,只要你為了正義而戰,那麼你的飛刀也同樣是無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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