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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品評音樂

手機:M版  分類:散文隨筆  編輯:pp958

  “理性”品評音樂

  ——給楊老師的信之十

  楊老師:

  按你的要求,開始寫這篇“理性”品評音樂的文字——你是覺得我寫給你的音樂感受太感性了?——唉,不去糾結吧,還是做好你的“命題”作文:

  如果說文學是歷史的伴侶,那麼我認為音樂美術則是心靈的情感的伴侶。人類沒有音樂彷彿沒有溫馨旖旎的春天。同樣,人類沒有美術,彷彿沒有了星空的爛燦,秋色的濃郁和日出的輝煌。

  心靈是深廣的大海,情感是心靈的浪花。

  《樂記》中說,感情深厚,樂曲的文采才鮮明;志氣旺盛,樂曲的變化才神妙;和順的德性蘊藏在內心,才能開出美好的音樂之花。音樂是表達人的心靈活動的,它藉以表達的特殊手段是聲音,音樂本質特徵是以音響形式表現人的內心活動。明代李贄認為“琴者,所以吟心”,反對“絲不如竹,竹不如肉”的成說。在先秦眾多思想家、政治家中,孟子對音樂的理解更為科學,他認為音樂就是快樂,是內心歡樂之情不可抑制的自然外露;認為人生來就有享受音樂的欲求與能力,人對音樂有共同的美感;宋代歐陽修《贈無為軍李道士》詩云:“無為道士三尺琴,中有萬古無窮音。音如石上瀉流水,瀉之不竭由源深。彈雖在指聲在意,聽不以耳而以心。心意既得形骸忘,天地日月愁雲陰。”——歐陽修揭示了音樂審美的真諦,以及心凝神釋渾然忘覺的意態。

  音樂,是人對音響組合的心中感悟,懂音樂就是有了這份感悟。人皆有心,故人人都可以從音樂中獲得美感,音樂永恆的價值就是這份審美感悟。培養和訓練自己對音響感悟的敏感性能力,就是通向懂音樂理解音樂的根本途徑,聆聽音樂,不在用耳,重在用心。

  宋代大學者朱熹曾說,“如水中月,須是有此水,方映得那天上月。若無此水,終無此月也。”故用耳聽樂聲,不過是浮光掠影,流雲飛絮,只捕捉到點滴感官的快感。音樂的美感,還在心悟,心悟才是欣賞音樂的最高境界。

  倘能心悟,則處處皆文章宇宙盡音樂。像我們生活的大自然,無時無刻不在萬籟和鳴,倘您有心,時時處處都會聽到那絕妙的音響,千古如斯振響,從不止息。天籟、地籟、人籟,宇宙間的這一片大和諧就是人間天上最偉大的樂章,若你能敞開心扉,置身境界,將自身蓬勃的生命情感與天光月影冥合無間,將生命本源提升到宇宙本體,靈魂不再感到孤單、弱小可憐、有限,你就是中天紅日,你就是明月一輪,你就是大地山川,那麼,置身自然,飛瀑流泉,花飛葉落,只要你的心之靈泉打開,音樂的旋律就會從你的心中淙淙流出,從生命的最深處,撩撥着人的心弦。

  這 是因為大自然的生命節律、情感節律同人的生命節律、情感節律合拍共鳴了。 是,真正有情感負載並能讓欣賞者產生類似體驗的當然還是人創造的音樂。蔡仲德在他的《中國音樂美學史稿》中談到音樂鑒賞時說:“從主觀願望看,人們鑒賞音樂顯然不是為了聽物以識物,藉以了解客觀世界、現實生活,而是想要聽心以娛心,滿足審美欲求,提高精神境界;從心理活動看,它與繪畫、戲劇、文學等顯然不同,不是由物到心,由形到神,而是一個由情緒感應到情緒體驗的過程;從實際效果看,鑒賞者體驗到的感情內容既不是作曲家的,也不是演奏家的,而是他自身的,音、心之間是高度物我同一的。”

  作曲家借音以抒情,而鑒賞者則借他人酒杯澆自己心中塊壘。音樂所能夠表現的是主體對外界事物的感情反映和心理體驗,這種反映和體驗較之繪畫、雕塑更直接、更直切、更生動。能夠對人的生理、心理產生一種比美術更強的刺激力和影響力,因而就使得音樂感知和感情體驗之間有一種更密切更直接的聯繫,對人的感情的激發和感染也就更強烈。

  托馬斯·門羅說:“音樂也有自己的暗示能力。例如,通過控制節拍和韻律,它可以直接使聽眾的神經和肌肉緊張或鬆弛;也可以表達具有複雜或簡單結構的意象。這樣一來,它就可以傳達出某種心境(如昏然入夢或某種情緒上的激動),而且比純粹用詞語的表達更為生動。然而,這樣一些僅從音樂中暗示出來的情緒總是模糊不清的,而且可以有許多不同的解釋。……在聆聽德彪西的樂曲時,任何一個讀過馬拉美的詩,或看過同一題材的芭蕾舞劇的人所產生的視覺聯想,都會比從未讀過該詩或看過該劇的人更加確定,但並不一定比其他人更加強烈。”

  音樂以它特殊的力量和準確性揭示造型藝術難以達到的最隱秘的情感運動、委婉的感情以及不可捉摸的流動的情緒。音樂史家安勃羅斯有句名言:“音樂是心靈狀態的最偉大的繪畫家,也是一切物質的最不高明的繪畫家。”

  建民

  2013年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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